看到進來的是蓋聶,喬鬆臉上明顯出現了錯愕的表情。


    “見過殿下!”


    “蓋聶先生,真是許久不見了。”喬鬆開口道。


    “在下奉陛下之命,前來保護殿下安危。”


    “這麽說來,外麵的人此時進不來嘍?”


    “殿下之前正在療傷,蓋聶自作主張。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殿下治罪。”、


    “先生不必如此。”喬鬆安撫了一番,然後道:“隻是,我那些外麵的人,是否可以進來了?”


    “自無不可。”蓋聶道:“陛下吩咐,倘若殿下無礙,盡快入宮一趟。”


    “我知道了,有勞先生。”


    “蓋聶告退。”蓋聶抱拳一禮,退出了帳篷。但是他並沒有走遠,就守在門口,宛如一尊門神似的。


    隨著蓋聶的出來,四周戒備的影密衛解除了警戒。


    而早就等在此處的墨鴉和白鳳兩人立刻便前來麵見喬鬆,向他稟報情況了。


    喬鬆見到二人,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怎麽是你們兩個,夏侯嬰呢?”


    “回稟殿下,夏侯將軍自知失職,將自己下了大牢。”墨鴉很是老實的回答道。


    “就他那腦子,能想到這兒?”


    “殿下明鑒,夏侯將軍在陳平先生來的時候,和對方聊了一會兒。具體聊了什麽,屬下並不知曉。”


    墨鴉如實回答道,並未添油加醋。隻是,他說這話,已經無異於給出喬鬆答案了。


    喬鬆冷哼了一聲,他就知道。他讓夏侯嬰擔任親衛統領,看中的就是他的忠誠和腦子不太夠數。


    就憑夏侯嬰的腦子,是絕對想不到負荊請罪這種法子的。


    這次喬鬆也打算好好地罰一罰夏侯嬰了,身為親衛統領,卻讓刺客溜到了他的眼前,不受罰是說不過去了。這要是放在戰時,腦袋都得讓砍下來。


    不過,夏侯嬰的事兒倒是其次,現如今最迫在眉睫的事兒便是此次刺殺。


    墨鴉將喬鬆解毒這段時間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首先便是宮裏,具體發生了什麽,兩人不太清楚,但是消息傳回宮裏之後,玄甲軍就過來了;其次是府中,包括幾位夫人的反應,尤其是阿言的處置,兩人詳細的講述了出來;最後則是如今的渭水渡口。


    喬鬆花了多長時間,渭水渡口便戒嚴了多長時間。


    “此事事關重大,目前消息還在封鎖之中。故此,不僅是夫人,朝中大多數人都不知發生了何事。隻是,大軍調動無法遮掩,此時城中已有人開始打聽情況了。”墨鴉將鹹陽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


    聽到這裏,喬鬆眉頭緊皺:“渭水渡口關乎民生,豈可因我之過,封堵如此長的時間?傳令下去,將渭水渡口審查那四人身份之人悉數緝拿,由內史府調遣吏員補充人手,盡快恢複渡口運行。”


    “屬下領命!”


    “大軍停駐在此,也不是辦法。傳令,留二百甲士聽候調遣。其餘人等即刻返回九嵕山軍營駐紮,無軍令不得擅離。”


    “唯!”


    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喬鬆方才讓墨鴉準備準備,返回鹹陽。


    這回程的路上,不僅有二百全副武裝的甲士,還有蓋聶,影密衛,星宿閣等一眾護衛。馬車一搖一晃的,喬鬆的雙眼皮便開始上下打架,不一會兒他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到睜眼的時候,便已經抵達了鹹陽宮中。


    ……


    由於始皇帝親自下達聖旨特別允許,所以喬鬆所乘坐的馬車得以平穩地停靠在章台宮前。然而,出乎喬鬆意料的是,他甚至還未來得及下車,就發現外麵竟然早已準備好了一架步輦等候著他。


    喬鬆不禁麵露驚愕之色,趕忙擺手拒絕道:“快快撤去!本君尚未孱弱到需要用到這東西的地步。”


    “殿下,這是陛下吩咐的。還請殿下莫要為難奴婢啊!”那位站在首位的中年內侍聽聞此言,頓時嚇得臉色煞白,臉上滿是惶恐不安之情,急切之間幾乎就要哭出聲來。


    自從昨晚開始,陛下突然大發雷霆之怒,就連平日裏近身侍奉的內侍們也未能幸免,已有三人慘遭杖責而亡。


    尤其是備受陛下信任的中車府令,更是遭受嚴厲懲罰,被打入了死牢。眾所周知,那死牢乃是絕境之地,從未有人能夠從中僥幸生還。


    正因如此,這名內侍此時此刻又怎敢聽從喬鬆的話呢?若是一不小心再次觸怒了陛下,恐怕自己這條小命也將難保無虞。


    見此情形,喬鬆心知無法推脫,隻得無奈地點點頭,任由內侍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踏上步輦。隨後,他就這樣如同眾星捧月般被眾人抬入了宏偉壯麗的大殿之內。


    章台宮中殿之內,依舊保持著往日的寧靜氛圍。然而,當喬鬆踏入殿內後,他敏銳的目光僅僅快速掃視一圈,就察覺到了些許異樣之處。他的視線首先落在了父皇那張熟悉的書案之上,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疑惑——這張書案似乎與以往有所不同,仿佛被全新更換過一般。


    喬鬆皺起眉頭,輕輕嗅了嗅周圍的空氣。突然間,一股若有若無、極其細微的血腥氣息鑽入了他的鼻腔。這種味道雖然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但對於嗅覺靈敏的喬鬆來說,卻是無法忽視的存在。


    與此同時,坐在龍椅上的嬴政同樣在默默地審視著自己的這個兒子。


    此刻的喬鬆看上去與平日並無太大區別,然而,他那原本應該紅潤健康的麵容如今卻顯得異常蒼白,這一點在嬴政眼中顯得格外刺目。


    望著眼前的喬鬆,嬴政心中一陣揪痛,而藏於書案之下的雙手也不自覺地緊緊握成了拳頭,眼中更是瞬間迸發出令人膽寒的森森殺意。


    “兒臣參見父皇!” 喬鬆強撐著身體,手扶著步輦的扶手,試圖站起身來向父親行大禮。


    “不必了,免了吧。” 嬴政沉聲說道,緊接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連忙補充道:“就這樣坐著吧,用不著起身了。”


    聽到這句話,喬鬆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反應過來,趕忙應聲道:“謝父皇。”


    “朕聽說,荀夫子給你解了毒?”


    “正是,勞父皇關心,兒臣身體已無大礙。老師給兒臣祛了毒之後,醫家的念端大師開了方子,隻需按方抓藥,服用一段時間,便可恢複如初。”喬鬆盡量的舍去了其中的凶險,說的輕鬆了一些。


    可他到底經曆了什麽,怎麽可能瞞得過嬴政的耳目。不過,見到喬鬆不願提起,嬴政隻是眼中泛起了一絲複雜的情緒,便沒有繼續追問了。


    隨即,嬴政揮了揮手,一個陌生的內侍便將一些卷宗呈到了喬鬆麵前。


    喬鬆拿起來翻看了一下,這是從昨日開始,影密衛和廷尉府聯合審查的一些資料。這讓喬鬆不得不吃驚,父皇的動作竟如此之快。


    隻怕是,影密衛和廷尉府昨夜連夜出動,跑去抓人查案了。這麽說來,自己回鹹陽之前吩咐墨鴉抓人,恐怕要撲空了。


    從名單上來看,父皇幾乎將渭水渡口兩岸的所有人都控製了起來。


    事實上,喬鬆看到的隻是一小部分,還有更多的追捕命令發了下去。為了這個兒子,始皇帝直接下令將從遼西一直到鹹陽沿途所有關隘的審查人員,都需要篩一遍,尤其是經手那四人的人,更是嚴格審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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