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對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淬不及防,睜大眼睛看著秦錚


    秦錚不看她,閉上眼睛,加深這個吻,唇齒碰觸,深深地糾纏她的唇舌。


    謝芳華的心一瞬間似乎從胸腔裏跳出,咚咚咚地響個不停,眼睛光線凝聚的地方是一張清俊至極的臉,他長長的睫毛顫動,唇舌有些笨拙,但是氣息卻濃烈,讓她的頭分外眩暈,身子僵硬,似乎有什麽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所有感官,讓她忽然連呼吸也不能了。


    從來沒有這樣的一刻,讓謝芳華覺得自己不受自己的掌控。


    她不想讓心跳動,可是心口那裏偏偏跳個不停。


    她想推開他,卻發現全身每一處都僵硬如磐石,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她看著秦錚清俊的臉,沉迷和濃霧一般地盯著她深吻的神色,忽然從心底深處生出一絲恐慌。那種恐慌無限擴大蔓延,直到將她整顆心填滿籠罩。


    忽然跳動的心被恐慌圍剿攸地冷卻,身子由內而外地升起涼薄的汗。


    不多時,後背便濕透。


    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冷,僵硬的身子輕顫起來。


    秦錚很快就發現了謝芳華的狀態,他忽然停住深吻,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她。


    懷裏的女子纖細羸弱,他手攬住她的纖腰攥住的感覺處處都顯示著柔弱無骨,不禁風雨,清秀的臉分外蒼白清透,額角有細微的汗水,她似乎從湖裏被他撈出來一般,連錦繡綢緞都浸透,雖然看著她分外曼妙,這樣更讓他想做些什麽,但是有什麽東西攥住了他的心,讓他不能再進一步。


    就像她就在他的懷裏,可是卻仿佛隔了千山萬水,溝溝壑壑。


    他看了她片刻,緩緩地鬆開了她的身子,聲音低啞地嗤笑,“你還能不能再沒有出息一點兒?不就是親你一下嗎?你至於要把自己溺死在水裏?”


    謝芳華沒有他的支撐身子一軟,向床榻上倒去。


    秦錚沒有伸手,看著她倒在了床榻上,錦繡被褥被她軟軟的身子砸出了一個淺淺的軟坑。他眸光凝了凝,偏開頭,撇嘴道,“就你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幸好是落在爺的手裏,換做任何一個人,你這樣的木頭疙瘩,也沒有誰像我一樣想將你抱在懷裏疼愛。”


    謝芳華本來渾身被凉汗濕透,如今一切感官心思回籠,躺在錦繡被褥上聽到他的話,冷卻的心裏猛地傳出火苗,騰地就燃著了她,她惱怒地坐起身,對著秦錚踢出一腳。


    秦錚沒跺,著著實實地挨了謝芳華一腳,他的腿被她踢的力道顫了顫。


    謝芳華踢完他一腳,見他沒躲,尤不解恨,又對著他踢出第二腳、第三腳。


    秦錚依然沒躲,靜靜地站在那裏。


    當第四腳要踹下去時,外麵忽然傳來一個人的聲音,“公子!”


    謝芳華腳攸地頓住。


    “繼續踢,不用理他。”秦錚對謝芳華道。


    謝芳華狠狠地挖了他一眼,又狠狠地將那一腳踹了下去,然後揮手落下了被他剛剛撩開的帷幔,將他擋在了帷幔外。


    “不踢了?”秦錚隔著帷幔看著她挑眉。


    謝芳華一聲不吭,低下頭不看他。


    秦錚慢慢地轉過身,無事兒人一般地對窗外問,“什麽事兒?”


    窗外人似乎也發現了自然破壞裏屋裏人什麽事兒,在秦錚話落後沉默了一下,才恭敬地回道,“公子,您吩咐屬下去請第六艘畫舫來府,可是晚了,皇上早上先一步下了旨意,那些人今日清早已經去宮門口候著了。”


    秦錚眯了眯眼睛,“皇叔要召見第六艘畫舫的人?”


    “是!”那人頷首。


    秦錚忽然笑了一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是皇上,他召見的話咱們自然是得排隊等著了。”話落,他擺擺手,“派人去宮門口守著,隻要得皇叔召見完出來,就給爺請進府來。”


    “是!”那人應聲,見秦錚再無吩咐,退了下去。


    秦錚轉回身,看了帷幔內一眼,隔著重重帷幔,裏麵的女人不知道在想什麽,他眸光縮了縮,隨手挑開了帷幔,伸手勾起了她一縷青絲,對她低柔地道,“你在想什麽?害羞?”


    謝芳華揮手打掉他的手,羞怒地道,“秦錚,你還是不是人?”


    秦錚眨眨眼睛,“我自然是人,還是個男人,你剛才不都驗證了嗎?難道非要爺扒光了衣服再給你驗證一番?”話落,他考慮地道,“其實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也不是不行。”


    謝芳華一口氣憋在心口,忽然被他給氣笑了,對他怒笑道,“那您就扒光了吧!我剛剛還真沒看見。反正這裏麵就我們兩個人,我覺得可行。”


    秦錚沒料到她竟然如此回話,一時愕然失語。


    “脫啊!”謝芳華扳回一局,含笑看著他。


    秦錚忽然背轉過身子,耳根子泛起紅暈,有些惱羞地低叱,“我若是真脫了,你可別後悔!從來沒人能威脅得住爺,你是第一個。”


    謝芳華豁出去了,被他那日到今日連番兩次欺負,心中早就憋了氣,笑吟吟地道,“不後悔,即便長針眼,我也不怕。隻是不知道您有沒有看頭,比那個南陽的名角小鳳祥身段如何?”


    秦錚攸地轉過身,死死地瞪著她,“你敢拿那個小鳳祥和爺比?”


    “同樣是人,而且同樣是男人,怎麽就不能比了?”謝芳華無懼地看著他。


    秦錚危險地眯起眼睛,聲音有些冷峭,“你見過小鳳祥脫衣服?”


    謝芳華眼皮動了動,笑容可掬地道,“爺,容我提醒您,我來您身邊之前是小鳳祥的貼身婢女,侍候他穿戴梳洗,您說我看過沒有?”


    秦錚見她笑容可掬的模樣,心口被一股氣憋住,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似乎要做什麽,忽然又想起了什麽,放開了她的手,對外麵喝道,“林七!你給爺滾出來!”


    這樣的一聲怒喝,在清晨裏分外清晰,在廚房做早膳的林七驚得差點兒甩了手中的盤子,本來還洋洋得意昨日晚膳過了關,沒想到早上就得了秦錚的急急如律令,他連忙放下盤子,蹭蹭地跑出了小廚房,眨眼就來到了屋門口,小心翼翼地對裏麵道,“二公子,小的有哪裏做錯了?您隻管說,千萬別動怒,小的立馬改。”


    秦錚冷哼一聲,沉著臉吩咐,“你去英親王府一趟,將小鳳祥給爺帶來。”


    林七本來做好了被訓斥的準備,沒想到是吩咐他做什麽,心底一鬆,“那早膳……”


    “趕緊去!回來再做!”秦錚道。


    林七連忙應聲,不敢耽誤,蹬蹬蹬跑出了落梅居,不多時,便走得沒了影。


    秦錚慢慢地轉過身,對謝芳華一本正經地道,“若是讓爺知道你真伺候過他脫衣服,爺就扒了他的皮!”


    謝芳華瞟了秦錚一眼,“和一個戲子較真,您可真是本事。”


    “你不是說男人都是一樣的嗎?”秦錚將剛剛的話還給謝芳華。


    謝芳華一噎。


    秦錚冷哼一聲,一把將謝芳華從床上拽下地,對她惡聲惡氣地道,“伺候爺梳洗更衣!”


    謝芳華劈手打了他一掌。


    秦錚瞬間躲開,輕易地抓住了她的手,對她似笑非笑地道,“你身體如今還剩下多好武功自己比誰都清楚,你確定你打得過我?爺被你踹了好幾腳,並不曾躲開,你是不是也該夠本了?就算我親了你,可是你同時也親了我,並沒吃虧!”


    賬是這麽算的嗎?謝芳華怒極而笑,“再想我伺候你,你做夢吧!”


    “那就我伺候你!”秦錚也不惱,從善如流地拽著她來到水盆邊,伸手塞入了清水盆裏,掬了一捧水給她往臉上潑。


    “水涼死了!”謝芳華撇開臉。


    “嬌氣!”秦錚住了手,轉頭從鐵壺裏倒熱水,將涼水溶得溫了,又給她洗臉。


    謝芳華直挺挺地站在水盆邊,一動不動地任他伺候。


    秦錚的手仔細地撩著水擦過她的額頭、眉目、臉頰、下巴,雖然是板著臉,但是動作卻輕柔。做這樣的活,絲毫沒覺得不妥和低人一等。


    謝芳華心中的惱怒和早先沉鬱的所有情緒漸漸地被他輕柔的動作撫平消散。她從心底升起無奈,回忠勇侯府,他追去忠勇侯府,日日出現在她眼前,來英親王府,卻是還要防備他隨時的突發狀況。這個惡人,他最會的就是將人折磨瘋的本事。


    片刻後,秦錚洗罷,用娟帕給她擦幹淨臉,伸手拉著她來到菱花鏡前,將她按著坐下。


    謝芳華懶洋洋地靠著椅子坐著,她這些年的脾氣忍性本來就被磨平,一旦泄去那股勁,理智回籠,便不會再無用地鬧騰。


    秦錚拿起木梳,輕巧地挽著柔順的青絲給她梳頭。


    落梅居內外分外安靜,有幾隻鳥落在梅花枝頭,歪著頭順著浣紗格子窗向內打量,似乎對屋子裏二人的情形分外好奇。


    “外麵這幾隻小東西既然喜歡看,你說我是不是該將它們抓進來,日日看著?”秦錚忽然往窗外瞥了一眼。


    隻是一眼,外麵的生靈似乎感覺到了危險,忽地抖著翅膀飛走了。


    謝芳華偏過頭去,隻看到幾株梅樹頂梢的梅枝輕顫,她暗暗地罵了一聲,這樣的惡人不止是人怕,畜生也是怕的。


    秦錚彎了彎嘴角,“你看我一個眼神過去,那幾隻鳥都怕得飛走了,你最好別惹我。”


    謝芳華又被激起怒意,“到底是誰惹誰?”


    “爺喜歡你想親近你難道還是錯了不成?”秦錚認真地看著她挑眉。


    謝芳華失語,片刻後,抿著唇道,“喜歡幾百年前就被我丟了,爺您尊貴,還是小心莫要引火燒了自己,到時候有您後悔的。”


    秦錚住了手,嗤笑一聲,板正她腦袋道,“爺從來就不信這個邪!從我出生起,就不知道什麽叫做後悔這個詞。若是說後悔,那麽隻說我根本就不該治了你的啞巴症,讓你會說話了之後來氣我。以前那個乖巧的人兒不見了,得想辦法找回來。”


    謝芳華忍不住翻了翻眼皮。


    秦錚見她不再說話,繼續給他梳頭,神色自若。


    一頭青絲被綰成雲髻的時候,林七也拖著小鳳祥和錢家班子須發花白的錢班主進了落梅居。林七腳步極快,小鳳祥被他拖得氣喘籲籲,錢班主跟著跑,老邁的身軀顫顫巍巍。二人都臉色極白,不知道是不是被嚇的。


    “二公子,小鳳祥給您帶來了!”林七來到門口,鬆開小鳳祥,對裏麵恭敬地道。


    小鳳祥沒了支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比美人還我見猶憐地嬌弱三分。


    錢班主顫微地來到近前,一把拽起小鳳祥,讓他跪在地上,他同時也跪在了地方,對裏麵緊張惶恐地道,“二……二公子,不知您找小鳳祥來……”


    秦錚扔了木梳,慢悠悠地轉過身,來到窗前,看著跪在門口的二人。


    小鳳祥抬起頭看了一眼,瞬間又嚇得垂下了頭,身子不停地輕顫起來。


    錢班主感覺到秦錚的目光,不敢再說話,攪破腦汁地想著不知道哪裏得罪了錚二公子。從錢家班子來到京城後,從英親王府轉到忠勇侯府,再沒到別處去,戲也沒唱多了,隻不過唱了幾場。今年的錢家班子是最閑的,但是過的生計卻是最好的住處和吃喝,也未惹過閑事兒。


    秦錚看了二人半響,目光清清淡淡地飄在小鳳祥的頭頂上,“小鳳祥,爺問你一個問題,你仔細地認真地小心地誠實地給爺回答出來,回答得好了,爺就放過你,回答得不好了,爺就扒了你的皮。”


    輕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小鳳祥渾身都寒起來,他不敢抬頭,連連點頭,“二……二公子……您問,小人一定……據實以告。”


    “我的婢女聽音……”秦錚看著他,話語說了一半,改口道,“你抬起頭來說。”


    小鳳祥立即抬起頭,被京城貴裔府邸夫人們喜歡的小臉白得如霜紙一般,膽寒地看著秦錚,腦中快速地轉著聽音怎麽了讓二公子找上他了。


    “聽音沒到我身邊來的時候,以前是如何侍候你的?”秦錚伸手揪住窗邊仙客來的枝葉,漫不經心地問。


    小鳳祥一愣。


    “若不是據實以告,別忘了爺剛才說的話。”秦錚警告地看著他。


    小鳳祥一哆嗦,立即垂下頭,想起秦錚的吩咐,又立馬抬起頭來,努力回想聽音在他身邊的時候,他總是罵她,想到此,頓時嚇得麵如土色,哆嗦得說不出話來。


    “說!”秦錚聲音微微冷冽。


    “小鳳祥,你倒是快說啊,你哆嗦什麽?錚二公子隻是問你聽音當時如何侍候你的?有那麽難說嗎?不就是做了一個婢女該做的事兒嗎?”錢班主急了,他生怕小鳳祥這副樣子惹怒秦錚,錚二公子可不是京城貴裔府邸那些夫人們對小鳳祥憐香惜玉,他陰晴不定,萬一做得不好,惹他不高興,不痛快,他真能砍了他的腦袋當球踢,也更能扒了他的這張人皮。可是他培養了小鳳祥這麽多年,怎麽能真讓他毀在秦錚手裏?


    小鳳祥聞言立即哆嗦著白著臉點頭,“班主說得對,她就是做了一個婢女該做的事兒。”


    “婢女該做的事情多了?爺問你到底都做了什麽?”秦錚挑眉。


    小鳳祥連忙道,“就是洗臉、梳頭、更衣……”


    “更衣?”秦錚眯起眼睛。


    小鳳祥膽寒心顫地道,“是……是更衣……”


    “怎麽更的衣?”秦錚危險地看著他。


    小鳳祥感受到了秦錚的低氣壓,嚇得整個身子的所有骨節都軟了,舌頭也打結,“就是……就是更衣……”


    “爺問你怎麽更的衣?你連這個也不會說嗎?就是具體的!”秦錚惱怒地一拍窗欞。


    窗欞被他手震得嗡嗡作響。


    謝芳華在屋裏狠狠地瞪了秦錚一眼,從菱花鏡前站起身,慢慢地踱步走到窗前,小鳳祥可憐的模樣和錢班主著急恐慌的模樣出現在她眼前,她收回視線,從秦錚手裏將那盆仙客來解救出來,生怕他一怒之下砸了仙客來,英親王妃就算不找她算賬,也會跑過來耳提麵命絮絮叨叨說教一番。


    秦錚扭頭瞅了謝芳華一眼,掃了一眼被她搬走的仙客來,沒說話。


    “小鳳祥,你快說啊,具體的,聽音怎麽給你更的衣?”錢班主畢竟年紀大了,吃的鹽比走的路多,見過的達官顯貴也多,雖然恐慌,但是定力還有,總覺得今日的事情蹊蹺。早先他還以為是那個被錚二公子賜名的啞女聽音得罪了崢二公子被他如何了,如今見她完好地站在錚二公子身邊,料想不是大事兒,但小鳳祥若是說不好,也就是大事兒了。


    小鳳祥也看到了聽音,這個婢女不得不說自從到了錚二公子身邊變化極大,尤其是那張容顏,那衣著穿戴,珠翠首飾,讓他幾乎都認不出了,但還是那副沉靜波瀾不驚的樣子,想起她用冷水激了他的臉,他就氣不打一處來,頓時脫口道,“她笨手笨腳的,讓她給我洗個臉,她都洗不好,涼水冰死人。”


    “誰問你洗臉了?錚二公子問你的是更衣!”錢班主若不是跪著,就要急得跳腳了。


    “更衣也是笨手笨腳的,穿不好。”小鳳祥氣道。


    “哎呦,還是我來說吧!”錢班主看向秦錚,苦著臉道,“二公子啊,聽音姑娘沒在小鳳祥身邊多久,每日裏做的就是給他洗臉、梳頭、穿衣、上妝的活。但是這穿衣啊,我們家的角兒有個毛病,不喜女人碰他身子,尤其是聽音姑娘那時候不得他喜歡,穿衣似乎就是她被我買回來的時候用了一次,後來小鳳祥就不用她了,都是自己穿。再後來她就被您要到身邊了。”


    “不喜女人碰身子?”秦錚眼神又落在小鳳祥身上。


    小鳳祥看著秦錚,忽然臉紅了,垂下頭,一瞬間膽寒變成了扭捏。


    秦錚頓時收回了視線,眼角餘光掃了一眼站在她旁邊的謝芳華,嫌惡地擺擺手,“行了,你們回忠勇侯府去吧!”


    錢班主一怔。


    小鳳祥也訝異,錚二公子就這麽放過他了?


    “還不走?難道要爺親自送你們回去不成?”秦錚趕人。


    錢班主驚醒,立即一把拽起小鳳祥,口中連連道謝,拖著小鳳祥往落梅居外走。


    小鳳祥扭回頭瞅秦錚,見他已經揮手關上了窗戶,看不到了,他扭回頭,跟著錢班主往外走。一步一步,比女人還嬌弱堪憐幾分。


    “你說,不喜女人碰身子是怎麽回事兒?”秦錚看著謝芳華。


    謝芳華看著他,回想剛剛小鳳祥看他臉紅的目光,忍不住好笑,“不喜女人碰身子,就是喜歡男人碰。爺,您這麽聰明,難道真不明白嗎?就是剛剛不過一個眼神,小鳳祥就將您扒光了。”


    秦錚頓時惡寒,臉沉了下來,怒道,“你是不是女人?這是你一個女人能說的話嗎?”


    謝芳華無辜地看著他,“爺,奴婢是女人,所以,剛剛小鳳祥才沒那麽看我。”


    秦錚頓時拍了拍袖子,似乎要抖掉什麽,但在謝芳華含笑盈盈的目光下,怎麽都覺得抖不到,更甚至渾身都不舒服,他懊惱地道,“你不準笑了。”


    謝芳華看著她的樣子,更是忍不住笑開。小鳳祥的不喜女人碰身子和秦錚最早的不喜任何人近身自然不是一個道理。


    “去,給爺燒熱水去!爺要沐浴!”秦錚扯了外袍,揮手指使謝芳華。


    謝芳華白了他一眼,“爺您至於嗎?他又沒真的扒了您的衣服?”


    “你還說!”秦錚忽然瞪著他,陰狠地笑道,“你信不信,現在爺就將你拽上床脫給你看?讓你看個夠!”


    謝芳華立即後退了一步,不言聲了。這個惡人,找回場子得了,不能惹急了。


    秦錚被氣笑,嘲諷道,“你倒是懂得見好就收!”


    謝芳華輕輕哼了一聲,扭頭出了中屋。


    “你做什麽去?”秦錚喝問了一聲。


    “給您燒水!讓您沐浴!”謝芳華頭也不回地出了畫堂,去了小廚房。


    秦錚沒聲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用力地搓了兩下胳膊,氣得罵道,“什麽女人!簡直就是混賬!爺怎麽會喜歡她?”


    謝芳華出了畫堂,來到小廚房,林七正在做菜,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往她身後瞅。


    “他沒來!不用緊張!”謝芳華因為氣著了秦錚,心中舒暢,看林七的樣子,忍不住好笑地道,“你怕他做什麽?”


    林七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聽音姑娘,也就您不怕他?二公子誰人不怕啊?您看看剛剛,小鳳祥和那個錢班主聽說錚二公子找,給嚇得跟什麽似的?奴才一百個膽子也不禁不住他一個眼神啊。”


    “他又不吃人。”謝芳華道。


    “誰說不吃人?我以前也覺得二公子脾氣雖然差些,陰晴不定些,也的確是不吃人,這麽多年了,在王府裏,我雖然見過二公子發脾氣,但從來沒發過大脾氣。可是您知道嗎?那日他醒來,發現您不見了,身邊待著的是我,那眼神恨不得將我吃了。”林七回想起那日,依然心有餘悸,“後來罰我跪著,說您要沒按時間回來,就給我扒了皮,讓我的魂兒去找您!”


    “這個惡人!”謝芳華罵了一句。


    “也就您敢罵二公子!”林七垮下臉。


    謝芳華輕輕吐了一口氣,對林七歉然地道,“是我連累了你,你若是不想在這裏待了,等回頭我就讓他放了你出去。”


    林七立馬搖頭,睜大眼睛,“聽音姑娘,我可沒不想待,您千萬別對二公子說敢我走。”


    “他這麽可怕,你還在這裏待著?”謝芳華瞅著林七。


    林七立即仰起脖子,唏噓又感慨地道,“小人自小就被賣進了英親王,無父無母,孤寡無一,認了英親王府大管家做幹爹,他是家生奴,英親王府也就是我的家了。我連二公子的落梅居這麽好的地兒都不想待?還想去哪?出去後還有活路嗎?”


    “他這落梅居怎麽就是好地兒了?除了一院子的落梅,也沒見哪裏好了。”謝芳華向外麵看了一眼,滿院落梅林立,她淡然地道。


    “哎呦,聽音姑娘,您的身份……嗯,和小人不同,自然看不到落梅居的好。”林七湊近謝芳華,頓了頓,低聲道,“您也許不知道,二公子的落梅居有多少人搶著來呢!以前二公子隻要一個聽言,誰也不要,如今他將聽音作為聘禮送去忠勇侯府了,這落梅居也就剩下您一個了,若不是您生病,小人想他怕是誰也不讓進了。我能進落梅居,咱們府裏不知道多少人羨慕我呢。”


    “有什麽好羨慕的?他那個惡人!就會拾掇人。”謝芳華道。


    “二公子其實挺好的,我學了兩日,做的飯菜我自己都知道隻是會了而已,還不好吃,可是二公子昨日就輕輕鬆鬆地讓我過關了。從來不挑食,有些事情還自己做。在這落梅居裏,不用理會府裏的閑事兒人聲,隻負責打點好該做的活就行了。其實很舒心的。”林七道。


    謝芳華見他褪去愁眉苦臉,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跟聽言在落梅居的時候一樣,笑了笑,“既然你喜歡,那麽就好好在這裏待著吧!”


    林七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即又低聲道,“聽音姑娘,二公子有沒有問您和我的關係?”


    謝芳華搖頭,“沒有!”


    林七奇怪,“二公子也沒有問過我。”話落,他緊張地對謝芳華道,“你想想,這不正常啊。那日您出府,這府中多少人,您隻去找了我讓我來看著二公子,卻沒有找別人,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二公子咱們熟悉且關係不一般嗎?他會不會已經知道您是……”


    謝芳華打住他的話,“你可還記得聽言被關了兩日,你來落梅居打雜?”


    林七點頭,“記得啊!”


    “為什麽不是別人來?而是你來了?”謝芳華看著他,不等他回答,笑著無所謂地道,“哪裏有那麽多的疑惑?二公子指了你來就是你了。你來落梅居兩日,我和你熟悉又有什麽奇怪的?我既然和你熟悉了,找你看著他也不奇怪。”


    “這……也是!”林七覺得自己聽聰明的,可是在謝芳華麵前腦袋有點兒不夠使,覺得她說得有道理,隻能點頭。


    “行了,你忙著吧!我燒水!”謝芳華去一邊燒水。


    “您要燒水做什麽?”林七立即問。


    “二公子要沐浴!”謝芳華一邊往鍋裏添水,一邊道。


    “二公子怎麽會大早上的沐浴?”林七奇怪地嘟囔。


    “身上髒了唄!”謝芳華給大鍋裏倒滿水,然後蓋上鍋蓋,蹲下身燒水。


    林七品味謝芳華的話,然後突然怪異地瞅著她,小臉變了變。


    “你胡亂想什麽?我是說,二公子有個怪癖,見到了戲子就想沐浴。”謝芳華受不了林七一副她把秦錚弄髒了的表情。


    林七聞言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轉身去做菜了。


    半個時辰後,謝芳華將一鍋水燒開,停了火,將水舀在木桶裏,剛要搬。


    林七立即湊過來,“聽音姑娘,我來給二公子搬進去!您一個女兒家,怎麽能做這種男人的粗活?”


    謝芳華笑了笑,也不強求,退後了一步,她在無名山那麽多年,粗活累活死人的活,什麽沒幹過?


    林七搬了木桶出了小廚房往正屋走去。


    謝芳華想著回去後也是看著秦錚沐浴,雖然她確實有心想去嘲笑他一番,但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兒,雖然有時候被氣急了做些荒謬之事,但到底忠勇侯府鍾鳴鼎食之家骨子裏印刻的教養讓她還做不出看著男人沐浴之事,便打消念頭,接替林七做沒做完的菜。


    ------題外話------


    昨天,留言區,那個誰?還有誰?誰誰誰?說想看舌吻?喂!昨天誰還有誰還有誰誰誰說要打劫我的饅頭榨菜錢,還想要舌吻?雖然最後沒打劫成,但那也不行,誓死護衛我的饅頭和榨菜!哼……沒有舌吻,但是明天……沐浴要不要看?


    今日上牆:15282248603,lv2,秀才[2015—03—05]“阿情元宵快樂!我想當學霸,然後可以有獎學金,拿來看文,麽麽!”


    作者有話:好有誌氣,加油,一定要做學霸!像煙煙、妮妮看齊!那麽,西家就是學霸專業基地了!說出去好傲嬌有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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