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瀾一聽,有些哭笑不得,這差事看上去很美,其實就是個極易得罪人的苦差。


    不過,教訓那些小家夥,總比滅玄宗要容易得多。


    燕瀾點了點頭,欣然笑道:“這個忙,為兄義不容辭。”


    霜寒也是一笑,便率禁衛軍快速離去。


    燕瀾望著霜寒遠去,直至消失無蹤,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氣,許久以來的憂慮,終於徹底除清,天罡門眾人再也不必終日惶惶、惴惴不安。


    抿嘴一笑,燕瀾轉過頭,望著站立在廣場上的眾人,他們也都同樣注視著他,目光裏充盈著關懷、柔和、敬佩之芒。


    這裏,有天罡門的戰友:麻老、虎猴、虎戎、劍平川、枯葉老人。


    有天罡門長輩:洪寰、清泓、清羽、清葉、清姝。


    有天罡門天門弟子:天罡峰石旭,天北峰北風,天佑峰桐蕘,天佐峰璽塵、墨璃、紫漪。


    有地門弟子:嶽千衝、雷鳴、王奇、謝風、楚玉璟。


    燕瀾還清晰地記得楚玉璟,當初他剛來天罡門時,便是楚玉璟引領他入門。時隔三年多,楚玉璟模樣未變,唯獨變化的乃是對他的態度,由最初的高傲,變成如今的謙卑。


    燕瀾依舊記得人門風幫首領謝風,因謝風曾在他離開之際,護佑了紫漪周全,他一直銘記此恩,故大力助其修煉,如今已破格升入了地門。


    燕瀾對王奇的印象尤為深刻,當初這個懦弱自卑的家夥,不顧自身弱小,也要相助於他。如今,王奇已經變得開朗自信,整個人煥發出蓬勃的氣息。據說還討得一名女弟子的歡心,兩人一同修煉,親密無間。


    燕瀾也記得他初入天罡門時。那些欺負他的弟子第一個挑釁他的人門弟子嚴淳,再次尋釁的秦邦首領秦浩。對他玩陰險手段的烈幫首領趙烈,以及人門最強弟子聶燃……這些人如今死的死,匿的匿。此刻,他對他們不喜,也不恨,一切隨風散去。


    燕瀾還記得天佐峰人門執事、總愛自稱長老的任長老,當初任長老對他也是不薄,甚至以他為傲。他升入地門。任長老還頗為不舍。以他如今的地位看來,任長老是個小人物,但是,卻帶給他一種溫暖的感覺。讓他感到,並非每個人都是那麽冷漠與孤傲。


    戰友之中,隕落級別最高的,莫過於虎族長老虎田。燕瀾與其交流不多,但知曉對方是一名忠肝義膽之輩,想想不免有些傷感。


    生死有命,各安造化。燕瀾至今也說不清什麽是命。想不通命是否就是天注定。


    不過,燕瀾自己絕不會認命,隻要活一天。就當拚搏一日,他還沒到能夠停下腳步的時候。


    燕瀾再度掃視眾人,欣慰地笑了笑。


    他知足了,雖然經過極為慘烈的戰鬥,雖然天罡門長老與地門弟子、玄滅盟修士以及降服而來的勢力,死傷慘重,但是,大多數他想保命的人,如今都還活著。


    至於霜國第一咒術師落陽。以及另外三名咒術強者白霜、涼風、暴風,以及殘存的阮家歸順修士。燕瀾並未將他們當作心腹看待,故將他們全部安頓在山腳一處偏僻之地。由六頭靈瞳犀牛負責看守。


    夜深,月如水,星似冰,天罡廣場上,眾人無聲,彼此相視。


    這是劫難之後的喜悅,是彼此都還活著的欣慰。無言可表,唯有目光傳意。


    許久之後,燕瀾笑道:“不早了,大家也都累了,早些休息吧。”


    紫漪眯眼一笑,道:“哥哥,白天我們可都是袖手旁觀,就你一人曆經大戰。我們都不累,是你累了吧。妹妹幫你好好按摩,這是對你的獎勵哦。”


    說罷,紫漪便活蹦亂跳湊到燕瀾身後,替燕瀾捏肩捶背,好不熱情。


    桐蕘望著對燕瀾毫無顧忌的紫漪,微微低頭,目光之中有著一縷幽怨。


    不過,一直以來,桐蕘隱藏得很好,燕瀾並未察覺她的異樣。


    洪寰哈哈一笑,道:“紫漪說得對,燕瀾,你大戰剛停,消耗巨大,你且去安心休息。從今往後,想必再也沒哪個不長眼的家夥,敢再來侵犯本門了吧,哈哈哈!”


    清姝瞄了桐蕘一眼,隱隱微歎一聲,旋即笑道:“是啊,燕瀾立下這麽大的威,連霜國王室都不得不敬重有加,霜國之內,怕是沒哪個勢力有那膽量。”


    璽塵插嘴道:“燕師弟這一戰,帥到極致啊!我看呐,那些勢力的強者回到宗門,定是要忙著給燕師弟牽引紅線。燕師弟,你就等著三妻四妾送上門吧,哈哈哈!”


    墨璃狠狠地瞪了璽塵一眼,道:“三妻四妾,你以為燕小弟跟你一樣,滿腦子三妻四妾。你給我聽好,以後你敢三妻四妾,我就敢把你變成女人。女人和女人,也就不在乎多少女人生活在一起了,璽塵師兄,你說對吧!”


    璽塵訕訕一笑,道:“對對對,墨璃師妹說笑了,鄙人哪有燕師弟的魅力大呀,我修煉帥之劍道,這麽多年來,也隻能迷住了你。所以說,我有那個心,也沒那個福氣啊。哎,燕師弟,你可要把握機會啊。強者女人多,是一種魅力。”


    燕瀾聞言,無語地搖頭笑了笑,聽到他們善意地打趣,他心情也好了不少。


    璽塵剛想繼續笑下去,卻是看到紫漪幾乎快要吃人的目光,正直直瞪著他,他心中不免又打了個咯噔,小聲咕噥道:“女人真是惹不得,惹不得啊,眼神都快能殺人了,要動起真刀真劍,那還得了。”


    不過,此時的桐蕘卻是抬起頭來,目光凝視著燕瀾,眸子深處閃爍起一縷異芒,心中輕吟著璽塵的無心之言:“強者女人多,是一種魅力……”


    清泓笑容滿麵地望著小輩們調笑,等他們嬉鬧結束,他才開口道:“有什麽道不完的話,日後再說。燕瀾累了,我們放他休息去吧。”


    “好,燕師弟,我們不再叨擾你了,趕緊歇息去吧。”


    “快去享受紫漪小師妹的按摩吧,別在這傻站著了。”


    “……”


    眾弟子一邊說著,一邊四下散去,免得燕瀾依依不舍。


    燕瀾看了一眼紫漪,相視一笑,隨後便被紫漪緊挽著手臂,朝山下偏僻之地走去。


    這一幕,惹得桐蕘心神不寧,卻又無可奈何。


    臨走前,燕瀾傳遞了一道靈識給麻老。


    麻老微微一怔,隨即目光一喜,在眾人散盡之後,悄無聲息地朝燕瀾所在的方位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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