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會是她?”


    ??葉辰麵上沒有半分波瀾,心中卻是升起幾分驚訝。


    ??女孩麵上雖然戴著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容貌,但葉辰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他倒是沒想到,這個有兩三年沒見的清麗女孩,竟然會在飛機上偶遇。


    ??他掃了女孩一眼,神色不露半分波動,向內縮了縮腿。


    ??“謝謝!”


    ??女孩卻似乎不認識葉辰一般,隻是對著他甜甜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而後坐到了靠裏的位置。


    ??她身上帶著一股好聞的清香,淡雅幽然,葉辰卻是目不斜視,又再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手機上。


    ??女孩拿起飛機上的雜質隨意翻看,動作優雅,行為舉止皆是得體大方,一看便知道是大家閨秀,出身富貴之家。


    ??她看了幾頁財經雜誌,在翻看之時,手臂擺動的幅度較大,不小心碰到了葉辰的手臂。


    ??“啊,對不起!”


    ??她趕忙轉頭道歉,做了個抱歉的手勢。


    ??“沒事!”


    ??葉辰淡淡搖頭,看都未曾看她一眼。


    ??女孩表情微微一怔,目光定格在了葉辰身上,葉辰之前沒有說話,但這一開口,當即讓她身軀一顫,心頭驚愕無比。


    ??這個聲音,她隻覺得無比熟悉,跟“那個他”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她心頭激動萬分,幾乎是要對著葉辰喊出“冰塊”兩個字。


    ??但下一瞬,她立刻冷靜下來,讓自己還能保持一絲理智。


    ??姐姐和父親都說“那個他”已經死了,這個少年怎麽可能會是“那個人?”


    ??她搖了搖頭,心中閃過一抹悲傷,“那個人”曾經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將她帶離深淵,細心照顧過她,更是不辭辛勞將她送回家中,那段時間,他足足在大山中背著她前行了一天一夜。


    ??她徹底康複之後,詢問父親和姐姐“那個他”的下落,卻得知了他葬身山腹的噩耗,這個打擊,當時幾乎讓她的世界崩塌,她將近半年多都在悲傷之中度過,直到一年之前,她方才振作起來,繼續自己的事業。


    ??而現在,她竟是遇到了一個跟“那個他”聲音極為相似的少年!


    ??雖然知道不可能是“那個人”,但她還是忍不住詢問道:“請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葉辰目光微抬,假裝很認真地打量了她一眼,而後又再低下頭去。


    ??“你搞錯了,我沒見過你!”


    ??葉辰說起謊話來麵不改色心不跳,語氣平緩。


    ??清麗絕美的女子麵上略過一抹失望,有些哀歎道:“不好意思,是我太冒昧了,因為你的聲音跟我一個很重要的人非常相似!”


    ??葉辰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掀起幾分驚訝。


    ??他當初在贛西省的一處原始森林中救了這個女人,跟她相處了一個多月的時光,但這個女人因為當時雙目失明,並沒有見過他的真麵目,他將她送回家中之後,便再沒有跟她見過麵,如今已經時隔三年多了。


    ??但現在,竟然隻是聽他說了一句話,女子便能夠辨認出他的聲音,實在是讓他吃驚不小。


    ??但他麵上不起波瀾,隻是淡淡道:“聲音相似的人不少,你應該是認錯人了!”


    ??“是啊!”女子幽幽歎息,“我的確是認錯人了,他已經離開人世了,或許是因為我太過思念他,所以聽到跟他相近的聲音,才會這麽激動吧!”


    她好像是在感慨,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滴淚珠從麵頰滑落。


    葉辰聞言,眉頭微動。他知道,自己“去世”的消息肯定是這個女人的父親和姐姐一致告訴她的假消息,這是她的姐姐和父親為了讓他遠離這個女人所編造的謊言。


    但他從跟這個女人離別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沒打算跟她有任何交集,是以他並未表現出什麽,隻是在一旁默不作聲。


    過了許久,清麗女子這才將淚痕擦幹,轉向了葉辰。


    “對不起,不自覺地就跟你說起了這些東西!”


    她甜甜一笑,輕聲問道:“對了,你是去盧城讀書嗎?”


    葉辰頭也不回,隻是搖了搖頭,話音清冷:“不是!”


    女子微微一怔,隻覺得大為新奇,平日裏她走到哪裏,幾乎都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那些富家公子哥們一個個更是對她殷勤備至,幾乎是蜂擁而來,一擲千金,隻為了博她一笑。


    普通的民眾,更是會因為她的一次經過而歡呼驚叫,但葉辰,卻是第一個對她態度如此冷漠的人。


    在這一點上,葉辰跟“那個他”竟是出奇地相似,讓她大覺有趣。


    她嘴角略過一抹不服輸地笑容,對葉辰伸出了玉手。


    “既然能在飛機上坐到一起,那就算是緣分,不如我們認識一下!”


    “你好,我叫紀若雪!”


    年輕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贛西省昌南紀家的二小姐,華夏九大頂尖天才之一紀若嫣的親生妹妹——紀若雪。


    當初葉辰在盧城,紀若嫣跟三絕門的大弟子廖如成一同登門,找他解除的就是與紀若雪的婚約。


    紀若雪向葉辰伸手,話音真摯,墨鏡下的雙眸卻是盯著葉辰,注視著他的表情。


    她本以為葉辰聽到她的名字,會突然麵色大變扭頭看來,但葉辰的反應,卻是令得她始料未及。


    葉辰一隻手拿著手機正在玩著小遊戲,另一隻手對她擺了擺。


    “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下了飛機一樣是分道揚鑣,沒什麽認識的必要!”


    紀若雪表情微愕,手臂僵在半空。


    她實在是沒想到,如此直接幹脆的拒絕,竟然會發發生在她的身上。


    偏偏拒絕她的還是一位年輕英俊的少年,讓她一時間未能夠反應過來。


    過了半晌,紀若雪方才回神,她看向葉辰,話音中帶著難以置信道:“你不認識我?”


    葉辰終是抬起頭來,掃了紀若雪一眼,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沒見過你,怎麽會認識你?”


    紀若雪表情當即凝在臉上,墨鏡下的眸子不住閃動,一股濃濃的挫敗湧上心頭。


    她此刻可是國民女神,玉女天後,可以說家喻戶曉、風靡華夏,便是在世界娛樂圈也有相當的名氣。


    她雖然從來沒有以這些稱號自滿自得,但也算是了解自己在華夏民眾們心中的影響力。


    但她卻是從未想過,華夏的年輕人中,竟然會有人不認識她?


    她正驚愕之間,一個身著條紋襯衫的青年已經大步流星而來,徑直走到了葉辰麵前,拿出了一捆百元大鈔。


    “嘿,小子,這是十萬塊!”


    “你的座位,我買了!”


    “你的座位,我買了!”


    青年站在葉辰身前,將一大捆鈔票放在了小餐桌上,口氣極狂,沒有半分商量的口吻,似乎葉辰必須要按照他的指示做一般。


    “陸誌明,你怎麽在這裏?”


    葉辰還沒答話,旁邊的紀若雪卻是眉頭微皺,有幾分意外道。


    “嘿,嫂子,我這不是知道你要到盧城去參加淩天集團的慈善晚會,大哥抽不開身,所以特地讓我買了一張票來保護你!”


    “大哥現在有事抽不開身,等慈善晚會那天他會過來找你的!”


    青年看向紀若雪,一副笑臉,極為諂媚。


    紀若雪卻是絲毫不買賬,冷然道:“誰是你的嫂子,注意你的稱呼!”


    “而且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自己帶了保鏢!”


    她目光掃向了身後不遠處的座位,四個墨鏡大漢分數不同方位,將她所在的位置牢牢圈在其中,顯然是她的隨身保鏢。


    陸誌明卻是絲毫不以為然,仍舊是嬉笑道:“嫂子,你這就有些見外了,你跟我大哥已經立下婚約了,遲早都會跟我大哥完婚,我叫你嫂子並沒有錯吧?”


    “況且你帶的這幾個保鏢,不過都是一群廢物,哪有我親自保護來的安全?”


    他說話聲音沒有刻意壓低,幾名保鏢都聽得清清楚楚,但沒有一人反駁,隻能假裝偏過頭去。


    對於他們來說,陸誌明說的這句話,他們是極為認可,就是他們四人加起來,也不是陸誌明一合之敵,說他們是廢物,他們又如何反駁?


    紀若雪眼眸冰寒,麵上掀起一抹排斥。


    “我跟陸誌文的婚約,那是我爸跟你爸訂下的,跟我無關,我從來沒有承認過!”


    “我也絕對不會跟他完婚,我跟他說過很多次,我不會跟他成為夫妻的,我心中早已經有了別人,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忘記他!”


    她的話音斬釘截鐵,毫不含糊。


    “你們陸家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嫁入陸家!”


    “如果你們再要糾纏不清,我就告訴我姐姐,請她師傅親自上你們陸家說個明白!”


    陸誌明聞言,頓時表情微變,眼神中湧上一抹忌憚。


    他的父親雖然在贛西省橫壓四方,無人可比,但若是要麵對紀若嫣的師傅,也是要禮讓三分。


    一旦紀若嫣的師傅真的登門陸家,到時候事情便真的變得極為複雜了,他擔不起這個責任。


    “好,好,我不叫你嫂子,我叫你若雪,可以嗎?”


    陸誌明連連擺手,不敢再口花花下去。


    “叫我紀若雪,要麽稱呼我為紀小姐,我跟你並沒有這麽熟!”


    紀若雪冷麵寒霜,毫不給陸誌明麵子,讓得陸誌明心中暗惱,卻是不敢造次。


    他目光一斜,掃向了還在玩手機的葉辰,表情陰沉了幾分。


    “小子,拿了錢就趕快滾蛋,我說這個位置我買了,你沒聽到嗎?”


    紀若雪他不敢得罪,但葉辰看上去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大學生過,打扮平凡,身上穿著加在一起也不到一千塊,他如何會放在眼裏?


    在他看來,自己一出手砸下十萬塊,葉辰早應該歡天喜地地拿著錢走人了!


    紀若雪微覺尷尬,想要解釋什麽,卻是無從開口,葉辰終於是在此刻抬起頭來。


    “你要買,我就一定要賣給你?”


    他眼神漠然,不帶絲毫感情,絲毫沒有移動的意思。


    如果陸誌明上來,對他好聲懇求,即便不出一分錢,他也會考慮跟他交換位置,但他一上來便是口氣張狂,一副必須要聽從他的態度,他又怎麽可能會讓?


    “哦?”陸誌明倒是沒想到葉辰居然會是這樣的回應,當即嘴角一咧,不懷好意道:“你的意思是,不願意讓開了?”


    他堂堂陸家二少爺,做事向來霸道無匹,從不問人意見,他惹不起的人,到目前為止一隻手都數的過來,顯然葉辰並不在此列。


    “當然!”


    葉辰說完,又再低下頭去玩手機,根本不在意陸誌明是何表情。


    陸誌明眉頭緊皺,眼中厲色閃過。


    他之前出錢跟葉辰買作為,是看在紀若雪在的份上,不想丟了紳士風度,怕給大哥丟了麵子,要不然他上前就直接把葉辰給提到別的位置。


    他覺得自己已經給足了葉辰顏麵,但現在,葉辰居然想要拒絕他?


    “小子,我出錢跟你買位置是看得起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嗎?如果我想,就算不出一分錢,我也可以把你丟到別的位置去,沒有任何人敢為你出頭,你信是不信?”


    他話音之中已經隱含殺意,像他們這一類人,普通人在他們麵前根本就毫無價值可言,隻不過是隨手可以捏弄的螻蟻。


    葉辰頭也未抬,語氣卻是已經帶了一絲不耐。


    “你是什麽人,我沒興趣知道!”


    “拿著你的錢趕緊滾,再跟我廢話,我現在就把你丟下飛機!”


    他聲音不大,但卻自帶一股凜然威勢,陸誌明本人都是當即一怔,有些難以置信。


    他根本沒想過,有一天居然會有一個少年敢這樣對他說話。


    旁邊的紀若雪也是美眸輕閃,大覺訝異,葉辰看上去淡然沉靜,卻沒想到說話還會露出這般崢嶸。


    她心頭暗笑,陸誌明在贛西省,直可以說是橫行無忌,哪有人敢跟他叫板?卻不曾想在黔省飛往盧城的航班上吃癟!


    但她隨即便是搖了搖頭,葉辰這麽說話,爽是爽了,但陸誌明是什麽人物,性格如何,她再清楚不過。


    葉辰這句話,無疑是惹下了事端,以陸誌明的行事風格,定然不會放過葉辰。


    果不其然,陸誌明呆愣片刻,眼神徹底陰沉下來,眸間殺意閃動。


    “小子,看來你是找死!”


    他五指微曲,骨節作響,就要向著葉辰肩頭抓落,對他來說,要提起葉辰,跟提起一隻茶杯般輕鬆。


    “陸誌明!”


    他手掌還未探出,旁邊的紀若雪卻是猛然起身。


    “這是飛機上,你想做什麽?”


    “你好歹也是陸家的人,做事之前,也要考慮下陸家顏麵,如果讓陸誌文知道你在飛機上公然鬧事,你覺得他會是什麽反應?”


    紀若雪眉宇冷然,直視陸誌明。


    “如果你要再鬧下去,我現在就打電話給陸誌文,讓他來跟你談!”


    陸誌明聞言,當即手掌一縮,瞳孔輕顫,眉宇間閃過一抹懼色。


    如果說整個陸家,誰能夠讓得他感到懼怕,陸誌文絕對算是其中之一。


    他從小便是被陸誌文訓斥,做錯任何事,陸誌文都會以最為嚴苛的方法對他進行懲罰,他如果在外麵胡亂惹是生非,破壞陸家形象,陸誌文也都會對他進行一番嚴厲的訓誡。


    想到此,他當即將怒火盡數壓住,略帶陰狠地看了葉辰一眼,而後轉向了後方的座位。


    他雖然收手,但卻是已經將葉辰的樣貌暗暗記下,他陸誌明,向來都是眥睚必報。


    陸誌明離開,紀若雪這才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她轉向葉辰,善意地提醒道:“你小心一些,那個家夥是贛西省陸家的人,向來心胸狹窄,待會下飛機,他一定會找你報複!”


    “下飛機的時候,我會幫你把他拖住,你快些走就行了,不要再跟他較勁,最後吃虧的隻會是你!”


    她說這番話,全是為了葉辰著想,他怕葉辰年少氣盛,最終被陸誌明一手碾壓!


    葉辰微微偏頭,鼻息間發出一聲輕笑,狀極不屑。


    “他最好祈禱,下飛機之後不要再惹到我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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