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翧!”我被噩夢驚醒,猛地睜開眼。


    “辰兒!”大爸爸和三爸爸擔憂地圍到床邊,見我迷茫的樣子,憂慮之色更甚,“怎麽樣了,辰兒,還記不記得爸爸!”


    我沒有理會擔憂的爸爸,隻知道此時腦袋裏空蕩蕩,總感覺少了些什麽,依稀記得那天我進了亦楓會,爾後被司辰打暈便不省人事,可是後來又是怎麽回來的,彥翧呢,司辰呢……回來之後的一係列畫麵清晰地在腦海回放,卻無法捕捉到司辰的身影。


    “爸爸,我,我怎麽了?”當我的眼神終於有了焦距,爸爸們忐忑的心也總算放下。


    “辰兒,你,你沒事就好,真的嚇死爸爸了……”三爸爸傾身緊緊擁住我,嘴裏不住地呢喃。


    “亦楓會敢在我眼皮底下對你做這種事!這筆賬,我一定會討回來!”大爸爸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狀,眼睛裏迸射著許久未曾出現的殺意。


    “爸爸,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一連串的事情都沒法串聯,彥翧呢,司辰呢……好奇怪,好奇怪啊!為什麽,司辰突然消失了,那天回來後司辰去哪了呀?彥翧,還有彥翧呢,為什麽,我感覺他那麽痛苦,我,我到底做了什麽,這,這些畫麵都好難串聯……”我痛苦地抱著頭,努力回憶著,亦楓會出來後的記憶,明明還在,為什麽就是少了司辰……


    “辰兒,辰兒……不關你的事,不關你的事啊,是爸爸沒有保護好你,都怪爸爸不好。”大爸爸握住我的手,灼熱的液體自他的眼角低落在我的手背。


    我驚愕地看著兩個爸爸通紅的眼眶,到底發生什麽事,連爸爸都哭了。


    “那天校慶晚會上,看到那個叫連辰的女孩,我就覺得事情蹊蹺,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怎麽會長的那麽像,爸爸派人徹查了她,卻牽出了你被強製記憶的事,那一刻,爸爸真的怕了,隻要再遲一點點,你就會完全淪為亦楓會的傀儡,好在……好在,現在已經沒事了。”爸爸後怕地哽咽著,“牧然汐也就是司辰,他參與了你強製記憶的過程,還是他親手把你送進去……誰知道為什麽他良心發現,竟然又喚醒了你,還去除了你跟他在一起時的記憶……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沒去幹淨,倒也好,至少知道是誰害得你!”


    爸爸的話有如晴天霹靂,把我的心裏承受逼到了極點。


    “強,強製記憶?”博覽群書的我怎會對這詞陌生,可是讓我無法接受的竟是司辰在主導,不,不會,那天我雖然是被司辰打暈,可是我依稀還感覺到一個女聲,還記得牧淑女綁架我的當天,口中的她,一定就是亦楓會首席會長!


    “爸爸,那司辰呢!”對,他的確去除了從亦楓會回來後我跟他的記憶,可是之前的,卻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不是技術不純熟,而是司辰他寧可讓我恨他,也不要讓我遺忘!


    “他估計是沒臉見你了,昨晚,就看到你一人倒在門口,身邊放著這封信。”說話的是三爸爸,他轉身隨手將擱在桌上的信遞到了我麵前。


    “辰,我是牧然汐,也是司辰,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抹去我們在一起的記憶,我相信對你,對我都是一種解脫,我不想用這種不正當的方法得到你,可是卻又恨怕失去你……”


    看完信,我腦中零散無法串聯的畫麵似乎一下子拚湊成功,事情的來龍去脈,信中已經說明了一切,司辰,我怎麽恨得起來呢,這一切,他也不過是被人擺布的棋子,反倒是亦楓會首席會長,我真的很想去會會,竟然可以擺布那麽多人的人生!


    突然想到什麽,我慌亂地抬眼問道:“爸,我睡了多久?”


    “從昨晚開始,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


    “還來得及。”我翻身,動作迅捷地下了床。


    我不止有校慶晚會的記憶,司辰的信上也已經說明,彥翧的結婚地點和時間,半個小時,我一定會趕到!


    “辰兒,你去哪!”


    不顧爸爸們焦急的呼喚,我匆匆跑出了門,“我再也不想錯過!”


    發動車子,在爸爸們還沒來得及叫人,我便已經呼嘯而去。


    彥翧,你個笨蛋!要是敢跟她結婚,我死給你看!


    現在正是車流高峰,即使我速度再快,被前麵的車子堵住了路口,我一樣沒法通過,即使拚命按著喇叭還是無濟於事,沒有辦法,我隻能回頭繞小路,因為那裏車道較窄,治安混亂,車禍發生率頻繁,所以就算是高峰期也不會有太大車流,畢竟也是極少人會為了趕時間而寧願搭上性命的。


    隻是一秒的猶豫,我便掉轉了車頭,如果他們結婚了,我倒不如死了算!


    ——————


    古樸典雅的市中心教堂,一對新人在眾人歆羨中緩緩走上了紅地毯。俊美的新郎,絕色的新娘,在任何人眼裏,他們是如此地般配。


    唯獨場下一位優雅高貴的中年婦人,即使在兒子結婚當天也隻著一身古樸的連體群,她雙眉微蹙,似乎極度不滿兒子的選擇,身邊的中年男子也隻是淡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任何消息,卻在儀式開始時,被兒子告知婚訊,可是除了震驚,他們已經毫無辦法,一切都早在兒子的掌控中,他們根本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看來兒子真的長大了。


    “哎……”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兩人四目相視,雖然這個女孩長得跟她一模一樣,不過,幸好,不是她。兩人心照不宣地點點頭,爾後認命地望向那一對新人。


    ——————


    我疾馳在車道上,臉上被呼嘯而過的風刮的生疼,我要抓緊,要抓緊,十分鍾,還有十分鍾!馬上就要到了,彥翧,你千萬不能跟她結婚,千萬不能!


    狹窄的車道隻餘一輛車可以安全地行駛,從來沒有想過,前方也會有車駛向這邊,縱使司機的喇叭已經按得震天響,可是我沒有聽見……


    “砰”一聲,那一天車道兩邊的居民清晰地聽到了直上雲霄的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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