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宗明聽到這話,眼前一陣暈眩,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就這麽暈了過去。


    “爺爺!”


    還好禦敬寒就站在他身後,眼疾手快地托住了他的身體,然後扭頭衝醫生喊道,“醫生!”


    頓時,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禦宗明被送進了病房,等他醒過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


    他睜開眼睛,望著站在病床前的禦敬寒,立刻掙紮著爬起來,“紹庭……”


    禦敬寒聽到動靜,彎腰上前扶他,“爺爺,您慢點兒!”


    禦宗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語氣迫切地追問,“小寒,你爸呢?你爸他……怎麽樣了?剛才我做了個噩夢,夢到你他出事了,你告訴我,他沒事對不對?手術做完了嗎?他住哪個病房,我去看看他!”


    聽著他的話,禦敬寒臉上表情一滯,沉默了好片刻才低低啞啞地開口,“爺爺,他已經去世了。”


    “你胡說!我不信!”禦宗明瞳孔狠狠一縮,用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瞪著他,一臉不敢置信,“怎麽可能呢?他在我印象中還是個健健康康的年輕人,他怎麽可能去世?不會的!一定是你搞錯了,我們都搞錯了!對,一定是這樣!”


    “爺爺,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他病得太重,如果強留著他,他也會一直痛苦下去的。”


    禦敬寒雖然一直以來對禦紹庭無感,可是見老人家這般傷心,他心裏也很不好受。


    禦紹庭臨死前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他現在閉上眼睛就能想到禦紹庭那模可憐又可恨的模樣。


    他說他對他們母子有愧疚有虧欠,那就應該活著贖罪,可是現在卻撒手人寰,把痛苦留給活著的人,這算是怎麽一回事?


    禦宗明慘白著臉色,就這麽坐在病床上,眼神透著說不出的呆滯。


    過了好久,他才動了動嘴唇,啞聲問向禦敬寒,“他人呢?在哪兒呢?我得去看看他……我得去看看……”


    剛才聽到醫生宣布禦紹庭死亡的消息,他太過傷心,急得當場暈倒,都沒來得及多看兒子兩眼。


    禦敬寒望著老爺子,深呼一口氣,低聲道,“就停在隔壁的太平間。”


    “太平間太冷了,你爸從小就怕冷,別讓他待在那種地方。我們把他接回家,接回去吧。他離開家這麽久,肯定也很想家。”


    禦宗明絮絮叨叨地說著話,掀了被子就要下地,可是腿剛一落地,兩條腿一軟,差點兒又要摔倒。


    還好禦敬寒及時扶住了他的肩膀,“爺爺!醫生說了,您得好好休息。”


    “不用,現在趁我還活著,多動動也沒什麽不好,等將來死了,長眠地下,休息的時間多著呢。”禦宗明說著,抓起放在床邊的拐杖,蹣跚著腳步慢慢往病房外走。


    禦敬寒能理解他的心情,看著老人家顫巍巍的背影,立刻邁步跟上去。


    禦老爺子暈倒之後,薑南希他們就去跟醫生交涉,忙著辦理手續,準備著手安排禦紹庭的後事,接到禦敬寒的電話,聽說禦老爺子醒來了。


    他們也立刻趕過來,一起去了太平間。


    一家人跟在醫生身後,看著醫生,慢慢掀開蓋在屍體臉上的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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