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家中,一推開門,一具黑棺靜靜的放在院子裏。


    院子裏死一樣的寂靜。


    而黑棺正是之前裝著父親屍體的那一具。


    不同的是,這一次,黑棺是豎著放的,顯得更詭異,更陰森。


    黑棺本來是被我藏在後院的,可是它現在卻在院子裏。


    我死盯著黑棺,牙齒咬的咯吱響,就是這具黑棺,如果不是它,39年前我爺爺也不會消失不見,39年後也不會害得我梁家成今天這個樣子。


    就在我想要毀了這具黑棺的時候,口袋裏的羅盤突然轉動了起來。


    我取出羅盤一看,六個指針死一樣的指向前方。


    之前我是用羅盤來尋找小叔和父親屍體的,但是沒有結果。


    而現在,羅盤突然轉動起來,而且還指向眼前的黑棺。


    也就是說,小叔和父親的屍體,就在這具詭異的黑棺裏。


    想到這裏,我心裏憤怒的幾欲瘋狂,這又他媽的是誰幹的?


    從父親的屍體被裝在棺材裏運來的第一天,到小叔被害死,再到這具棺材出現在家裏,我甚至能感覺到,一隻莫名的黑手在操縱這一切。


    那個黑手先是把父親害死裝在棺材裏,然後通過某種方法害死了小叔,所以才會有那鬼遮眼裏的一幕。


    在鬼遮眼裏,我看到小叔頻頻回頭,似在恐懼什麽。


    能讓小叔恐懼的,除了操縱一切的幕後黑手我實在想不出還能有誰。


    等我把棺材再次打開以後,棺材裏,小叔的屍體就那樣靜靜地躺著。他還是穿著一身壽衣,臉色發白,詭異的是,小叔的胸口居然時不時的還有起伏。


    我本以為小叔還活著。


    但是仔細一想,卻否定了這個想法。


    我吞了口唾沫,幾次伸手想摸一下小叔的胸口,感覺一下是不是還有心跳,但是,我不敢!


    昨天晚上的一幕在我心裏留下了很深的映像,小叔是真的死了,而且還成了邪物。


    如果小叔還能有呼吸,那麽隻有一個原因,他在做怪。


    我怕小叔!


    我怕他害我。


    但是猶豫再三,我還是把手按在了小叔的胸膛上。


    我手按在小叔胸膛上以後,隻感覺到冰冷堅硬,就像一塊冰冷的岩石。


    而那跳動的東西,準確的說,應該是陰胎。


    活人能生子,陰人自然也能。


    隻不過陰人生的叫陰胎,是邪種。


    小叔和陳寡婦結了陰婚,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怎麽會有這個陰胎,但是現在的確在小叔的屍體裏,存在了一個陰胎。


    還不隻是這樣。


    小叔死後怨氣衝天,陳寡婦又死的更淒慘,怨氣加上怨氣,這個陰胎不是我能處理的了的。


    因為陰胎本來應該是由陳寡婦孕育,可是陳寡婦已經被我滅了,陰胎隻能寄生在小叔身體裏。


    如果男屬陽,那麽女自然屬陰。


    陰胎孕育在陽屬,這就是陰陽顛倒,黑白不分。


    想到這裏,我對陰胎更感頭疼,不知道怎麽處理。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小叔的屍體在黑棺裏放著,那麽我爹的屍體呢?


    我爹的屍體去了哪裏?


    就在這時,我不經意的一撇,卻發現,小叔的背後有些不對勁,好像多了點什麽一樣。


    我把小叔的屍體翻開,我爹的屍體完好無損的躺在棺材裏。


    “陰人壓棺!”我壓抑不住心裏的憤怒,從牙縫裏硬生生的崩出這四個字。


    所謂的陰人壓棺,就是在棺材的屍體上,再放一個生前怨氣衝天的橫死之人,用陰人的怨氣煞氣壓著棺材裏的屍體,讓這屍體永世不得超生。而屍體受到這種折磨,也會產生怨氣,怨氣相和之下,完全能催生出來一個邪魔。


    這個邪魔正是小叔肚子裏的陰胎。


    我推測的幕後黑手,在用我爹的屍體和小叔的屍體催生出一個邪魔。


    媽的!


    等等!


    如果那幕後黑手真的想這麽做,為什麽又把黑棺放在這裏,他完全可以藏起來,然後等待陰胎的出世。


    我仿佛陷入了一個陰謀漩渦中,怎麽都無法脫身,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究竟怎麽回事,也想不通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


    我沒有把父親和小叔的屍體下葬,隻是用符紙貼在他們的胸口,然後放在院子裏暴曬太陽,我想用這種方法壓製住他們的怨氣。


    但是緊接著,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打亂了我的計劃。


    無奈之下我隻能把兩具屍體先放在靈堂裏,等雨停了再說。


    而那具黑棺,我沒有管它,任它被大雨淋濕。


    雨中,我坐在靈堂門檻上,看著雨一點點落下。


    這場雨來的有點詭異,一直就沒有停下來過。


    我懷疑這場雨是針對我想要暴曬屍體來的,因為那幕後的人不想看到屍體怨氣被壓製住。


    可是,究竟什麽樣的人才能操縱老天爺下雨?我搖搖頭,放棄了這個可笑的想法!


    雨一直下,越來越大,我沒辦法,隻能回到靈堂裏。


    靈堂裏更加陰冷,我站在門口,兩具屍體正對著我,而且從我的角度看,就像俯視著小叔和父親的臉一樣,這讓我心裏有點發慫。


    等到了半夜,我算了下時間,大概是快到十二點了,我連忙走到兩具屍體麵前,把坤追插在地上,連拜三下,規規矩矩的點上香。


    或許是我的好運氣終於來了,也有可能是那個幕後黑手暫時放過了我,香並沒有出現兩短一長的情況,反而很正常的燃燒,直到燒光。


    我鬆了口氣,看來今天晚上會安穩的度過。


    我把坤追留在靈堂裏,轉身回到房間裏處理下身上的陰煞順便休息。


    但是還沒等我睡著,就聽到一聲慘叫。


    慘叫聲是從靈堂裏傳過來的。


    我焦急的衣服也顧不得穿,直接赤腳衝到靈堂,還沒到靈堂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兒。


    “媽的!又是誰在作死!”我罵了一句,一腳踹開靈堂的門。


    此時靈堂內,到處都是鮮血,地上躺著一具四分五裂的屍體,各種碎裂的器官散落在地上,小叔正直愣愣的站在地上,手上嘴裏都是鮮血。


    見我一出現,小叔嘶吼一聲,直接對我衝了過來。


    我連忙躲避小叔,正想要反擊,小叔卻直接衝出了靈堂。


    我這才意識到,小叔並不想傷害我,或者說,他的目標不是我。


    我跟著追出靈堂,卻看不到小叔的身影了,而且現在還是暴雨,羅盤受環境影響,根本就沒法定位小叔,我隻能回到靈堂,先守好父親的屍體。


    而讓我奇怪的是,按理來說,小叔因為怨氣衝天,變成了邪物很正常,可是父親卻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半點變化,這就不正常了。


    父親也是被害死,而且死的比小叔更慘,再加上我強行立碑,又從墳裏被挖出來,再到現在被血氣一衝。


    就算是換一個正常死亡的屍體在這裏也要出點邪事了,更別提父親了。


    但是一時間我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隻能不去管父親的屍體。


    我把地上的屍體整理了一下,發現這個人我認識,他正是那天和陳寡婦一起來到我家的其中一個。


    我搖搖頭,心裏已經把事情推測出了個大概。


    應該是這人對我家裏的東西起了貪念,再加上今天晚上的時候,家裏根本沒人,他就想趁著半夜搞點東西。


    畢竟我小叔一死,梁家就剩我一個獨苗,而我還小,被人欺負是肯定的。


    但是這人沒想到,靈堂裏居然放著兩具屍體,其中一具還是陰人邪物,他一個陌生人來到靈堂裏,陽氣怨氣一衝,小叔自然就抓狂把他撕成了碎片。


    我最怕的就是這些人作死,可是沒想到還是有人作。


    隻是不知道,這一次過後,小叔還會不會怨氣一發不可收拾,更何況,他身體裏還有一個陰胎。


    想到這裏,我感覺不能任由小叔在外麵晃蕩,小叔死後,受到最大的衝撞就是陳寡婦一行人,現在已經死了兩個,小叔可別是去害其餘人的姓命了。


    我連忙收好坤追,把父親的屍體和黑棺一起藏在地下的窖洞裏,然後便衝入雨中尋找小叔。


    雨水淋在我身上,黏糊糊的很難受,我一隻手抓著羅盤,左手時刻都握著坤追,羅盤雖然在雨天不準,但是大概的位置還是能測算一下的,而小叔似乎就在我附近。


    因為雨水的原因,我每在羅盤上滴上一滴指尖血,很快就會被雨水衝走,也因為如此,我尋找小叔變得特別困難。


    不過!


    我知道,他的目標現在就是一個人,當天衝撞小叔的四個人中的最後兩個。


    但是我不認識那兩個人,不知道他們住在哪裏。


    所以,就算我知道小叔會去找他們也沒用。


    我開始想辦法,但是卻沒有什麽頭緒。


    然而等我走到一戶人家的門口的時候,門前的一條狗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這是一條黑狗。


    純黑,沒有一點雜色。


    我吞了口口水,四下打量著,發現沒有人以後,就握著坤追,走向了這條睡著的狗。


    沒一會兒功夫,我手裏牽著這條黑狗,黑狗嘴裏被我用襪子塞住,綁的緊緊的防止它叫出來。


    黑是陰屬,黑狗自古就有一雙通靈眼,我偷這條狗的目的就是為了它的通靈眼。


    在雨中,這黑狗比我的羅盤要好用太多了。


    沒多久,等我走到一處偏僻的土房子的時候,手裏的黑狗死活都不願意繼續前進了。


    我知道,前麵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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