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夜和靈兒等人上了島,島上全是青色的竹子,陽光透過縫隙,照進竹林,顯得十分溫和,穿過一大片竹林,便看見竹子搭建的屋子。


    “晚輩北陵夜前來求醫。”北陵夜高聲道。


    “醫與不醫都是一樣的,人遲早是要死的,還是回去吧。”竹屋內傳來渾厚的聲音。


    靈兒高聲道:“晚輩也是學醫之人,與前輩見解不同,師傅告訴我救一人是一人,醫者要有仁心。”


    “即是如此,那你自己醫好了,還求我幹什麽。”語氣透著不悅。


    靈兒聽了,頓了一頓,道:“那麽打擾前輩了,晚輩等人告辭了。”轉身就要離開,北陵夜和眾人有些不解的看著靈兒。


    這時,一道人影自竹屋內飛出,攔住靈兒的去路,笑道:“你這丫頭,人不大脾氣到不小,別人來求醫,不是又哭又跪的,你倒好,老夫不過說了兩句,你便要負氣離開。”


    靈兒打量這人,鶴發童顏,身著褐色的衣衫,但不難看出年輕時,是何等的俊雅,此人大概就是鬼穀子了。


    “不是晚輩脾氣大,是晚輩不想讓前輩為難,前輩不願意醫,我們也不能勉強。”靈兒笑道。


    鬼穀子不悅道:“你不願意醫,我偏要醫。”看著靈兒的臉色,目光透著審視。


    靈兒立刻高興的拉過北陵夜,對著鬼穀子,道:“那有勞前輩醫治了。”


    鬼穀子不解道:“你這丫頭,自己都快死了,還為別人求醫?”


    北陵夜聽了鬼穀子的話,審視的看向靈兒,靈兒慌忙道:“前輩莫要胡說。”北陵夜向來精明,若是被他識破,自然不會求醫了。


    “你這小丫頭才胡說呢,你們要是信不過我鬼穀子,又何苦千裏迢迢來我這求醫?”鬼穀子冷哼道。


    北陵夜試探著問:“前輩的意思是靈兒也中毒了?”這丫頭居然敢一直瞞著自己。


    “不是,我沒有,是前輩弄錯了。快讓前輩為你醫治吧。”靈兒急忙拉住北陵夜道。


    鬼穀子頓時氣結,既然懷疑他的醫術,又何苦前來求醫,轉身就要離開。靈兒條件反射的去拉住,欲轉身離去的鬼穀子,鬼穀子甩開衣袖,本意是躲過靈兒,誰知隻聽見啪一聲,一個琥珀石的手鏈落地,發出脆響。


    鬼穀子撿起地上手鏈,瞪著眼問道:“小丫頭,你這手鏈從哪裏來的?”


    “這是我師傅贈我的。”靈兒回道。


    “那你師傅人呢?”鬼穀子有些激動問道。


    靈兒柔聲道:“師傅她五年前就仙逝了,前輩認得我師傅?”


    仙逝了?一句話恍若晴天霹靂,震得的鬼穀子呆愣在那,思緒回到,十二年前。


    白柔,便是靈兒的師傅,與鬼穀子同出師門,是鬼穀子的小師妹,與他一起長大,鬼穀子對這個小師妹十分**溺,有一天白柔高興的來到鬼穀子麵前,柔聲道:“大師兄,我聽人家說這雲夢山外的世界,可有趣了,咱們出去看看可好?”


    白柔是孤兒,自幼在這山中長大,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就如同一張白紙,可鬼穀子不同,他經常隨師傅雲遊,對於外麵的亂世,他到情願與師傅和白柔在這世外桃源的雲夢山中待一輩子。


    “師妹,你隻聽人說而已,外麵正是亂世,四處戰火紛飛,烽火連天,哪裏有趣了?還是這雲夢山清靜,你就乖乖呆著吧。”鬼穀子**溺的對著白柔道。


    白柔嘴一厥,負氣離去,師兄自己經常隨師傅出去雲遊,見慣了當然不覺得有趣,而她在這山裏呆了二十年了,真是無趣緊了。


    這天,白柔便趁著鬼穀子和師傅去采藥,偷偷溜出雲夢山了。


    鬼穀子本以為這丫頭,不過是貪玩,出去鬧騰個幾天,便會回來,誰曾想這丫頭一去便是三年,鬼穀子也曾四處找她,可都沒有她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白柔突然回來了,還帶著一個身負重傷之人,要鬼穀子幫他醫治,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惡霸南進天,若醫治了他,那豈不是危害眾生。


    “柔兒,師兄不能救他,這人乃惡霸南進天,死有餘辜。”鬼穀子冷冷道。


    白柔跪在地上,哭道:“師兄,我求你了,我不能沒有他,從小到大,你都**我,我求你救救他。”她隻知道自己深愛這人。


    鬼穀子搖搖頭,道:“師妹,別再執迷不悟了。師兄是不會出手相救的。”說完轉身回屋了。


    白柔在屋外跪了整整**,南進天因為沒有得到醫治,毒發身亡了,白柔仰天長喝一聲,不難聽出心中的悲痛。


    鬼穀子從屋內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剛要說話,白柔便怒瞪著他,道:“我知師兄喜歡我,所以才找借口不願意相救對不對?你根本就是嫉妒。”


    鬼穀子啞口無言,他是喜歡白柔,可是醫者也有原則,他又怎會因為嫉妒而不救人呢,實在是這南進天太可惡了,他不能相救。


    白柔冷聲道:“師兄不願救人是不是?那好從今日起,師兄若是出手相救一人,我白柔便殺一人,師兄救十人,我白柔殺十人。”說完起身帶著南進天的屍體離開了。


    鬼穀子起先以為白柔說的是氣話,誰知鬼穀子救一人,那人離開雲夢山之後,便慘死白柔之手。鬼穀子不忍心白柔背負太多罪孽,寧可被世人罵自己毫無醫德。


    所以鬼穀子立下重規,隻醫有緣人,他不想無辜的人枉死,也不想白柔身上沾染太多血腥。


    北陵夜和靈兒等人聽了這話,才知道一切的原委。


    “師伯,既然如此,請你一定要救救夜。”靈兒跪在地上道,如此一來,北陵夜總算可以求到醫了。


    鬼穀子將靈兒手腕一拉,高聲道:“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你可就不一定了。”說著帶著靈兒飛身回到竹屋。


    北陵夜也飛身跟了過去,眾人則在外守候。


    一進竹屋內,鬼穀子讓靈兒盤坐著,與靈兒雙掌相對,開始運功為她去毒。一股股熱氣,自二人頭頂散開,靈兒隻感覺到一股股熱流進入體內,而身體中也有一股奇怪的東西在抵觸。


    鬼穀子冷聲道:“丫頭不可運氣抵觸,不然咱們都會走火入魔。”靈兒的毒積了很久的樣子,所以他隻能先用內力將毒逼到一處,再用銀針導出。


    不知道過了多久,靈兒隻覺得心痛無比,一股腥甜,噗出黑血,北陵夜立刻扶住她,讓靈兒靠在自己身上。


    鬼穀子慢慢的收起內力,起身走到桌子前,開始調配藥劑,隻見他拿出一堆大大小小不知名的小瓷瓶子,倒入一個空瓶中,然後又拿出一些草藥搗碎,將汁液也倒入瓶子中,然後取出銀針,用銀針舔舐調好的藥,為靈兒施針。


    一根根如頭發絲粗細的銀針,插入靈兒的穴位。


    然後拿出一些透明的藥丸,喂靈兒服下,道:“這丫頭命大啊,中了半夏和虞美人,而且這毒少說也在體內潛伏了七八年之久,竟然還能活到現在。”他不知道誰人這般狠毒,下了半夏,又下虞美人,不過也幸好這兩種毒,相克,不然這丫頭早就死了。


    北陵夜不可思議的看著靈兒,這女人竟然敢瞞著自己,還要為自己來求醫,怪不得那天拚了命的趕他走,心中又是生氣又是心疼,想到若不是那一刀讓他中毒,才前來求醫,那麽他一定會永遠失去靈兒,一想到這兒,隻覺得心口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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