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眨眼就要冬至了。


    這段日子,蘇明月火力全開,五部戲輪著拍,四部小投資已經殺青,《女刺客》也收官在即。雖說軋戲不值得提倡,可蘇明月不論拿捏哪個角色,拍哪部戲,都是百分百投入。


    導演滿意她的表現,誇她敬業且有極高天賦。


    演員也紛紛豎大拇指,評價和她對戲收獲頗豐,是個值得尊敬的演員。


    就連錢林都提前跟薛朝青打招呼,想簽蘇明月下部戲。而且一咬牙開出一千萬片酬。


    薛朝青很興奮,又很痛心。


    興奮的是蘇明月實力得到認可,業界也看到了她的市場價值。痛苦的是。前幾個月還跟掉錢眼似的蘇明月突然就跟錢有仇了。甭管商演、綜藝還是電影,通通不接。


    杜青找楚雲求情不頂用。


    薛朝青接連三天在鼎晟設宴,楚雲也死鴨子嘴硬愣是不開口。


    “楚總。就算您不要縱橫股份,也犯不著跟錢過不去啊?錢導他們可都說了,蘇小姐演技驚人,可塑性極強。稍加曆練,絕對是國際影後級的水準。”薛朝青難受極了。“您知道咱們華語影壇的頂級片酬是多少嗎?一億五千萬!就算女演員打個對折,那也是七千五百萬啊!”


    “那也得我能說服她才行啊。”楚雲跟薛朝青碰杯,抿了口笑道。“老薛你就是不知足。自從我老婆拿了歐洲影後,那幾部新戲早就在網絡上吵翻天了。尤其是咱們公司出品的《女刺客》,有關機構直接給出三十億票房預測。真要摸到三十億門檻,縱橫起碼能拿五個億淨利潤。這還沒算必定井噴的公司市值。”


    薛朝青訕笑道:“誰還嫌錢多啊?”


    楚雲點了根煙,撇嘴道:“給杜青打聲招呼,少騷擾我老婆。她最近拍戲壓力大,睡眠也不夠。給我心疼壞了。”


    薛朝青抽了抽嘴角,一聲長歎。


    拿一億簽蘇明月,到目前為止絕對不虧。而且會大賺一筆。一旦蘇明月成了影壇巨星,頂級流量,那利潤更是不敢想。對縱橫市值也有極大變現。


    本來是好事。一切也都超出預期在進行。可蘇明月這一反常態的掉鏈子,卻讓薛朝青提心吊膽,七上八下的很。


    他雖然跟蘇明月打交道不多,卻看得出這心性寡淡的女人誌不在此。對所謂的名利更沒興趣。


    薛朝青縱橫娛樂圈多年,也算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唯獨看不透蘇明月心中所想。十分沮喪。


    他本想再勸勸楚雲,後者卻擺手道:“年後再說吧。我老婆在縱橫辛苦幹了一年,總得喘口氣,休息一陣吧?”


    薛朝青點頭道:“那倒是。蘇小姐這一年絕對稱得上勞模了。等公司年會,我一定給她封個大紅包。”


    頓了頓,薛朝青又道:“楚總也絕對少不了!”


    “滾。”楚雲皺眉道。“你這一雙眼睛是擺設嗎?我在縱橫混了快半年。不是遲到早退就是請假曠工。你給我紅包,就不怕同僚們心寒?就你這企業文化還想做大?真替我老婆的前途感到擔憂。”


    薛朝青哭笑不得。無語極了。


    幹掉一杯酒,楚雲起身道:“先溜了。過兩天就是冬至。我們家有個家庭聚餐,好多東西還沒準備好呢。”


    早就跟蘇明月約了家庭聚餐。在蘇家群也吼過兩嗓子。可不是這個忙就是那個有事,除了楚雲,好像都是日理萬機的大忙人。連蘇小小一大學生都放過兩次鴿子。


    這次楚雲直接放狠話,冬至家庭聚餐,誰不來踢出群!


    群主蘇小小附議。公司業務重回正軌的陳秀玲也沒二話。就連蘇明月也發了一個ok的手勢,很給發起者楚雲麵子。


    回到家,裹在被窩裏的楚雲發了條語音:“明月,天冷了。多準備幾個暖寶貼禦寒。別一沒你鏡頭就穿羽絨服保暖,一來耽誤拍攝進度。二來,你這一脫一穿,反而更容易感冒發燒。堅強點,別那麽嬌氣。”


    楚雲想了想,又發了一條:“最近準備冬至聚餐才發現民生物資翻倍漲價,國家是時候出手調控了。再這麽鬧下去,這家還怎麽當?”


    叮咚。


    剛拍攝完一組鏡頭的蘇明月回了短信:“主臥床頭左邊抽屜裏有一張卡。密碼是你生日。”


    楚雲心滿意足地睡去。明晚和老丈人去新店消遣的資金搞定!


    ……


    夜深了。


    穿病號服的陸嶽亭拉開窗簾,渾濁的眸子凝視夜空。


    突然,鵝毛大雪飄然落下。


    凜冬將至。


    因傷勢嚴重,陸嶽亭足足在醫院待了數月。兒子陸長青也是前幾天才出院。


    出院前,陸長青甚至沒過來打聲招呼。聽馮允說,兒子出院後沒回陸公館,而是住進了酒店。


    啪嗒。


    陸嶽亭點了一支煙,神情頹敗,卻又異常凝重。


    咚咚。


    房門被敲響。


    陸嶽亭皺眉道:“我睡了。”


    哢嚓。


    門還是被無禮地推開。


    陸嶽亭的套房除了馮允,便隻有他的主治醫生才能直接進來。其他所有人,都得陸嶽亭點頭。


    “你聾了?”


    陸嶽亭轉身,目光冷漠地盯著身穿白衣大褂的醫生。


    醫生戴著口罩,卻並沒回應,而是反手關上了房門。


    “你是誰?”陸嶽亭警惕問道。


    “陸老板,別緊張。”


    醫生走近,摘下了口罩。


    他哪裏是什麽醫生?


    而是在明珠城頗有威名的韓道仁!


    “你來幹什麽?”陸嶽亭掐滅手中的香煙。


    “聽說陸老板過幾天就出院了。過來看看您。”韓道仁平和道。


    “看我需要穿成這樣?”陸嶽亭打量偽裝成醫生的韓道仁。


    “形勢所迫,我也沒辦法。”韓道仁態度還算恭敬,抿唇道。“我兒子跟楚雲的恩怨,陸老板應該聽說過。從那以後,楚雲一直派人盯著我們全家。陸公館應該也一樣。”


    陸嶽亭皺眉道:“有這事?”


    他沒聽馮允提過此事。不知真假。


    “千真萬確。”韓道仁說道。“所以我一直不敢來醫院探望。我一來,楚雲必定認為我想和陸老板聯手。到那時,後果不堪設想。”


    陸嶽亭冷冷說道:“你很怕他?”


    “連陸老板都怕。”韓道仁目光平靜道。“我又算得了什麽?”


    陸嶽亭渾身發抖。卻又強行按捺住了心中的憤怒。


    他續了一支煙,極力克製語氣:“你看完了嗎?看完了就滾。”


    韓道仁點頭道:“明白。”


    他說罷,卻並沒有轉身離開。


    反而將一張卡片放在茶幾上,朝站在窗邊抽煙的陸嶽亭說道:“陸老板。不論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打這個電話。他們無所不能,被稱為上帝。”


    “為什麽你不找他們?”陸嶽亭猜透了韓道仁的心思。


    “我也想找。”韓道仁沉默了下,眼中有極克製的憤怒。“但他們太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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