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蔣天成頓頓,“劉欣雨挺漂亮,性格也豪爽,穆言有可能會打她的主意,那種地方畢竟是去放鬆找樂子的,男人都喜歡放得開的。”


    他這麽說劉欣雨,讓我感覺怪怪的,是誇也不是誇,別扭的很。


    “對了成哥,你現在跟孫萬軍的關係怎麽樣了?在職院沒事吧?”


    我話剛問出口,蔣天成就笑了,勒住我的脖子說:“扇貝,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老子再怎麽著,也不會混的比你差。”


    我木訥的哦了聲,也是,我都自顧不暇了,他本事可比我大多了,就算有什麽事情,也能應付得過來,反而是我該小心不要做他的包袱才好。


    “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魏卓現在怎麽說都是個新生,三年級還有林雪祥壓著呢,暫時折騰不起什麽大風浪,等放假老子校門口堵他一回,把他弄進醫院躺幾個星期,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在學校裏裝腔作勢。”


    蔣天成悶著抽煙,我坐在他身邊安靜的想著這些事,最後下定了決心,跟他說“成哥,這次魏卓還有穆安館的事情,我想自己解決。”


    “哦?想到什麽鬼主意了?”他叼著煙斜著臉看我,滿臉的笑意,神情就像在逗一個孩子。


    我別過臉不跟他對視,說:“目前來說,要應付穆安館,隻要破壞穆言的計劃就可以了吧。”


    “嗯。”


    “既然穆言想讓魏卓當老大,或者說,他是想在十一中找一個領頭的學生,跟他合作給她提供符合條件的女孩兒,那麽我們要做的,就是組織有人在十一中上位。”


    “繼續說。”


    “隻要我在魏卓之前坐上這個位置,穆言就沒辦法了,對嗎?”


    蔣天成輕愣了下,他之前明明說過,要我扛了十一中,以後才能幫他,那時候我覺得那是件天方夜譚的事,隻是現在我卻覺得,也許隻要肯試一試的話,也不是一件太難的事。因為至今在我身上發生的一切,已經讓我明白,我再不爭,就再也沒有後路可退了,不僅穆言要整我,魏卓也會那麽做,他心裏對我有恨,隻要我們兩個相見,這份怨意就不會疏散。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為了以後能安穩的生活,我現在什麽都能做。成哥,我明白,如果我隻靠你的保護,就算你打斷魏卓的手腳,毀掉他的一生,他也不會真心實意的屈服,隻會覺得我隻是個靠站在別人背後虛張聲勢的女人,我不想那樣,我想靠我自己,在這所學校,在這個城市立足,隻有那樣,我才能配得上你。”而不是在某一天發現,自己隻是一個狼狽的替身。


    不管蔣天成之前喜歡的女人是什麽樣子,我隻知道,我就是我,不會跟任何人相像。


    “這種事沒你想的那麽簡單的,一隻腳邁進門,可能這輩子就再也出不去了。”他淡薄的笑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你這個好學生不會沒聽過。事實上就是這樣,有些東西隻要沾了,以後甩也甩不掉,別以為學校就是個幹淨地兒,不放在眼裏,你要是這麽想,遲早會吃虧。”


    “我知道,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不這樣做,魏卓一旦坐穩了位置,馬上就會對我和劉欣雨下手,到時候單憑我們兩個,不可能都得過他。。”


    “扇貝。”蔣天成打斷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說道:“你先搞清楚,你麵前這是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並且現在,我是你爺們兒,懂?”


    我點頭,被他揉了一把頭發,弄亂了發型,呆的像個傻瓜。


    “你現在最要明白的就是,就算這世界上你什麽都沒有了,至少,你還有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麽,天大的事情,我來扛著,你要做的,就是乖乖躲在我懷裏,給老子點念想和牽絆,這樣就夠了。以前我跟你說那些話,是把你當夥伴,才讓你幫我。”


    “現在呢?”我迫不及待的問,被他笑著刮了一下鼻子,說:“現在你是我的女朋友,情況就不一樣了,明白麽?”


    我抿著嘴巴咬頭,“我還是這樣啊,你也沒有變,能有什麽不一樣?”


    “傻不傻啊你。”他說:“兄弟可以共患難拚天下,起起落落流著血打過來,相互之間的感情很純粹,你要不是喜歡我,我當然可以讓你去冒險,因為我們是平等的友誼關係,你這次幫我,我下次也會拿命幫你。可你是我馬子,那我就要不計任何後果的保護你,這是我的責任,你跟了我,我就不能讓你吃虧受罪。看你真的手就這麽點兒,小身板怎麽跟魏卓搶位子,你還是退居二線,力氣活讓你爺們兒上就成。你要真想幫我啊,在我為你流血的時候,幫我裹個傷就夠了。”


    我原本心裏甜滋滋的,可聽到他說到裹傷這句話,醋意翻湧了上來,許智博那些話,用在我耳邊陰魂不散的重複著。


    我有些固執,想也許那個女人就是因為一直被蔣天成保護著,沒有自己自保的能力,最後才會死。我不想跟她一樣,執著的說:“成哥,我都想好了,我跟魏卓從小就認識,積怨到現在,隻有我們自己才能解決。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總要成長的不是嗎?我不想一直做個寄生蟲,在身後累贅的拖著你,我也做一點,能對你的以後有利的事。如果我真的能當上這個老大,這個學校的勢力就是你的,就算我失敗了,你也不會有損失。成哥,讓我試試吧。”


    蔣天成嘴角的笑意抹平,看了我一會兒,緩緩的說:“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做個學生,可你這女人,明明看起來乖順的很,有時說出話做起事來,又總能讓我吃驚,我現在有點搞不懂,你到底是怎麽樣一個人。”


    “大概,跟你理想的不太一樣,但我就是這樣。”我語調沉緩,補充一句,“不是誰的影子。”


    “什麽意思?”蔣天成皺起眉,“好好說話,拐彎抹角的我聽不懂。”


    “你有沒有……”我話說出口,不由得提高了音量,看到他眼神裏的犀利,咬咬下唇,又軟弱了下來,自帶了幾分委屈地說:“你有沒有……把我當成過誰?蔣天成,你為什麽會喜歡我,你是不是拿我做那個女人的替身?我給你包紮的時候,你的溫柔,是不是都是因為,她曾經是一個護士,也為你做過這樣的事?”


    “誰跟你說的!”他忽的站起來,手裏的煙扔在了地上,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怒目圓睜,咬牙切齒的問我:“是不是許智博?”


    我低頭不語,被他掐住了下頜,生硬的被迫抬頭看著他,艱難的說:“是又怎麽樣?我現在敢問你,你敢承認嗎?”


    蔣天成眼裏的焦慮根本無法掩飾,他手扣在我肩上,捏著我的手下意識收緊,緊的我發疼,咬緊牙關阻攔眼淚的淚流出。


    到這個時候,我還是不想在他麵前哭。


    蔣天成臉上的怒氣漸漸平息,麵目依舊冰冷,好像我們過去的甜蜜與溫暖都不複存在,變成了兩個仇人。


    他放開我,眼神陰騭,一字一頓的說:“以後別在我麵前提她,你還沒這個資格!”


    我頓時仿佛挨了一記重錘,眼淚頓時滾了下來,每個字都像一把刀子紮在我心上,而前一秒還寵著我幫我想辦法的人,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個冰冷的旁觀者。


    蔣天成沒有理我,踹開身旁的障礙,大步走出了門,一次都沒有回頭,踩著牆體一躍,從那邊翻了出去,留給我的隻有一個不安寧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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