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忐忐忑忑的度過了兩個星期,又到了放假的時候。


    我去問曆史作業的時候,江老師臉色不太好看,明顯的現出病容,捂著嘴巴一直在咳嗽,跟我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啞。


    我擔憂的看著他,問他是不是病了。


    他搖搖頭說沒事,不管自己,還挺抱歉的看著我笑了笑,說:“快回去吧,這幾天可能老師有點累了,小風寒而已,不礙事,反倒是你,別被我傳染了,假期好好玩兒。”


    我回到班裏把作業寫在黑板上,還剩下兩節課,上的都不怎麽專心。


    江老師是第一次當老師,也是我們學校裏年齡最小的老師,一來就做了班主任,還攤上這麽多事,這些日子一定很費神,操心太多休息不好,才會染了病。


    最後一節老師一說放學,我就急匆匆的趕回了宿舍,想起齊悅那裏有感冒靈,直接從她那裏拿了,又急急忙忙的跑回教學樓,剛好趕上江老師鎖門要走,這會兒已經戴上了口罩,看到我眼神有些訝異。


    “梁善?你怎麽還不走?不會又是……”


    “沒有,老師我沒惹禍。”我跑的氣喘籲籲,心跳得太快,有些說不出話來,擺著手,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江老師眼睛彎了彎,大概是笑了下,說:“你別急,先把氣喘勻了,慢點說。”


    我扶著膝蓋深呼吸了幾口,才站直身子把手裏的藥遞到他手上,說:“老師,這個是給你的,每天吃三次,一次用溫水衝一包,這個……不苦。”


    那次齊悅給我衝的我雖然沒喝,耐不住好奇,倒掉之前也偷偷嚐過一下,就是一股紅糖味兒。


    江老師有點愣了,看著我手裏的藥盒,“你跑成這樣,就是為了給我送藥?”


    我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這些日子,給老師添麻煩了,這個是從我舍友的,我周一會再買一盒還給她的,今天隻能借花獻佛,老師你別嫌棄,這是常備藥,應該會管用的。我隻是希望老師你能快點好起來,健健康康的給我講課。”


    江老師又笑了,接了過去,說聲謝謝,又說:“你現在不討厭曆史了?”


    “不是討厭,我……我喜歡江老師講的課。”我說不出旁的,隻有這最幼稚的言語,說出口自己都覺得害臊。


    江淮釧的風格很穩重,把每一個事件用有些感性的語氣講出來,又做出客觀的評價,每一次都不失偏頗,還能把課上的有趣,不隻是我,有同學評選過最受歡迎老師,排名第一的就是江淮釧。雖然其中有少數女生選他,是因為他長的帥,不過這也掩飾不了他的課講的好的事實,是他改變了我對一門課程的看法。


    “好了,藥老師收下了,看你跑的滿頭大汗,先擦一擦,下次可不許這樣了,老師都這麽大的人了,能照顧好自己。”


    江淮釧遞給我一包紙巾,我也笑了,說:“我怕你走了,趕不上給你,老師下次不要生病就好了。”


    他淡淡的望著我,眼神很溫柔,輕輕嗯了聲。


    我們一塊兒下樓出校門,回家的路不是同一個方向,在校門口擺了擺手告別。


    劉欣雨這會兒剛好跟許智博一塊兒到這來,我都沒注意她是什麽時候去找的二中。


    她跑過來,問我要不要去看電影。


    我看眼許智博,他表情冷淡,輕蹙眉抿著嘴角,靠在牆上看著馬路對麵的商店放空。


    我注意到他眼角有傷,衣服也穿了長袖,好像跟誰打過架,就悄悄問了劉欣雨一句:“他怎麽了?”


    劉欣雨瞥一眼,“誰知道,好像是跟成哥鬧矛盾了,讓成哥給揍了。不過放心,沒什麽傷,身上青了點而已,畢竟他是許老駝啊,一棍子就跪的人,成哥有數。”


    我心裏一跳,懷疑蔣天成打他是不是因為他跟我那個女人的事情,心情有點複雜。


    “扇貝你到底去不去看電影啊,男主角有肌肉,帥爆了!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買一張他的海報,就貼我上鋪的床板上,天天起床就能看到我老公,啊啊啊,我們現在就去吧!”


    “你老公?”我被嚇到了,瞪大眼睛。


    劉欣雨哎呀一聲,說:“就是那麽個叫法兒嘛,我得不到還不能yy一下麽,走走走,我們一塊兒去,說不定看完他的電影,你就被納入後宮了,走吧。”


    “許智博呢?”


    “哦,他等妞兒,他跟人約好在這見麵的,要去那個書店買書,我就是跟他說了點事兒,然後我們一塊兒過來,不用管他,他不跟我一塊兒。”


    “是那個他追了三年的女孩兒?”


    “對啊,許老駝癡心的很。”


    劉欣雨不懷好意的嘿嘿笑,問我:“你想不想見見那女的長什麽樣兒?”


    我抓抓臉,也嘿嘿笑,“不好吧。”


    “我就知道你想見。”她一臉懂我的八卦心的樣子,“我們倆躲這兒看他們約會,看完你陪我去看我老公的電影,怎麽樣?”


    我點頭,“好。”


    劉欣雨招手跟許智博說了拜拜之後,我們倆做賊一樣躲在了花牆後麵的一角,等了幾分鍾,就有一個女孩兒出現在視線裏,年紀跟許智博差不多,也是二中的校服,長發垂肩,為了方便,鬆鬆的在腦後束了起來,皮膚白皙,跟我不同,是那種像瓷娃娃一樣的透亮,那身被幾代人嫌棄的校服,穿在她身上一點都不覺得土,反而青春的不像話。


    她見到許智博,也隻是微微加快了幾分步伐,遠遠地跟他打了聲招呼。


    許智博回過神來,第一次見他笑得那麽溫柔,輕和的跟她說著什麽話,那女孩兒也笑起來,笑容很淡,仿若出水芙蓉,讓人覺得舒適,垂目低頭,把散下的碎發掖到耳後時,含蓄地笑更讓人移不開視線。很古典,也很安靜的美。


    “她叫樂寒,也是二中的,不過跟許老駝不是一個班,學藝術的,樂器樣樣精通,還會跳舞,絕對是二中的校花,宅男的女神。漂亮吧?不怪許老駝喜歡她這麽多年,我要是個男的,我肯定也追她。”劉欣雨在一旁說著,不住的咂嘴。


    我也附和的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她是真的很漂亮,跟許智博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好像天生的一對。


    隻是,許智博為什麽不敢對她表白,她不喜歡許智博嗎?看起來也不像是討厭的樣子。


    我問劉欣雨,她搖搖頭,說:“慫唄,還能怎麽著。”


    “不能吧。”我說。畢竟許智博也是跟蔣天成從小長到大的兄弟,熏陶熏陶也夠了,怎麽可能喜歡一個人三年都不敢表白。


    “他一直都沒跟樂寒說過喜歡她嗎?”到了電影院,買票的時候,我問劉欣雨。


    我去領爆米花,買了兩瓶飲料,遞給劉欣雨,聽到她說:“也不是沒表白過,怎麽說呢,這個樂寒家庭有點複雜。”


    劉欣雨一臉糾結,五官都扭曲了,按捺不住八卦心,一咬牙跟我說:“沒可靠依據,我就是聽說啊,樂寒他家是單親家庭,條件一般,他爸爸是個小白臉兒,當初為了讓樂寒上一個好中學,把許智博他媽給騙了。”


    “騙了?”


    “哎呀,就是他們倆可能有不正當關係,騙財又騙色,許智博他爸知道之後,差點殺了他媽媽,他媽媽還傻乎乎的護住那個男人。具體什麽細節我不知道,反正啊,許智博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樂寒,我記得有一次他喝醉了,質問他媽,還說過什麽,要是他爸死了,是不是她就會嫁給那個男人,讓樂寒變成他妹妹。”


    劉欣雨扁扁嘴,“這種大戶人家的事兒,咱們小屁民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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