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懂非懂,思索著應了一聲,問他:成哥,你們跟範元武那兒怎麽樣了?他答應加入你們了嗎?


    蔣天成語氣裏有點不高興,扇貝,我現在必須糾正你一點。


    我愣了愣,什麽?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錯啊。


    不是加入你們,是我們。扇貝,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你是我女人,咱們都是一夥兒的人,懂?蔣天成的不高興語氣更加深了,帶了點怨念似的,說:你他媽總把老子當外人,真讓老子不舒服,小心我遲早有一天幹得你跪在地上喊爸爸求饒。


    我噗嗤笑出來,什麽啊,我才不會喊爸爸呢,我也是有骨氣的好嗎,你不要總是說這種話,感覺怪怪的。


    他哼一聲,你現在有骨氣是因為你沒見過老子的寶貝兒長什麽樣兒,等哪天,我一定介紹你們認識認識。嘿,聽到了麽,他已經在向我表達對你的渴望了。


    我臉上的熱漲了起來,明明沒有別的聲音,可你要是去細聽,就好像上了他的套,豎著耳朵要貼近他的寶貝兒一樣,羞恥的不像話。


    又臉紅了?蔣天成在電話裏曖昧的笑,幹什麽不說話,你害羞了?


    我才沒害羞,也沒臉紅,成哥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你正經一點,我們在說範元武的事情呢。我雖然嘴硬,可卻受不了他這麽調戲,明明他根本什麽都不會做啊,還一直跟我打嘴炮,弄得我渾身發熱,臉燒得厲害。


    好在話題還是被及時的拉了回來,蔣天成幹咳幾聲,說:範元武啊,他還沒出院呢,傷得挺重,被人打斷了幾根骨頭,傷筋動骨一百天,怎麽也得醫院裏多養一陣兒。我這一周也沒去網吧街那邊兒,在職院待著呢,周六沒事兒再過去看看他吧,上回許智博說他有個媳婦兒,說不定還能多找到一個突破口。


    你有信心能讓他加入我們嗎?我長了教訓,特意加重了語氣在我們上。


    蔣天成淡淡的笑笑,任何事情的幾率都不會是百分之百,我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預知未來,能做的就是在能力範圍內盡最大的努力,剩下的,交給老天爺來評判,再好的計劃也得靠幾分運氣不是,所以現在還說不好,不過我有信心,到時候,應該能說服他。


    他真的有那麽值得拉攏?我看不出這個人的價值,所以想跟蔣天成學一學,到底什麽樣的人,才值得打上投資去招募。


    蔣天成想了會兒,說:你一下子讓我跟你說,這問題還挺大,我也不好一時半會兒的組織清楚說明白。但是扇貝你可以試著開始感受一下你身邊的人,每個人都有獨屬於自己的一種氣場,你不可能對每個人的感覺都相同,有些人你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時候,心裏就會覺得願意跟他做朋友,或者這個人很可靠。但是有些人你隻要一看到他,心裏就會很煩悶,沒有理由的厭惡。其他的包括崇敬,恐懼,依賴,全都在這個感受的範圍內。就像我當初看上你,看中的是你不卑不亢的態度和淡然,你有潛力,很穩定,而在被人逼到絕路上時,又能靠自己的爆發力才斷掉後路,將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些都是一種原因,但讓我喜歡上你的,是你眼神裏的渴望,那讓我徹底定論,我們都是一類人。其實這種東西說起來很懸,沒有什麽具象的理論,一切都靠你自己的心,而且需要一定的閱曆才能看準人不走眼,對於現在的你來說不適用。


    範元武這個人,怎麽說呢,具象來看,他手上有繭子,位置跟他握砍刀的方式一致,所以就拿過刀砍過人,而且持續過很長的一段時間,甚至有可能拿過槍。能自己一個人以一敵多,麵對強敵還能臨危不懼,被砍斷手指也堅持自己的立場不妥協,有骨氣,有血性,單憑這些,他就值得我們去拉攏。


    蔣天成說:而且我有一種感覺,這範元武背後,一定有什麽讓人震撼的故事,他過去一定混過社會,但許智博卻沒有查到他的資料,我們說過的兩種可能,我更傾向於後者。因為一個普通的市井小混混,鮮少會有他這樣的勇氣和堅韌。如果我想的沒錯,那我們能把他挖過來的話,絕對是賺了。


    我點了點頭,想起他看不到,說:那周末我可以跟你們一塊兒去醫院看他嗎?


    蔣天成幹脆的答應:好啊,正好讓你看看,你成哥是怎麽靠一張嘴拿下他的,讓你學學拿去對付劉浩。


    我有些興奮,小時候做夢總幻想自己處於一個武俠世界裏,有一個無所不能的師傅,教我很多學校裏學不到的東西,現在成哥就好像那個世外高人,就這麽一點點的引導著我向前,讓我學會更多的手段和方法。


    跟成哥的一通電話打完,我半宿都沒有睡著。這裏麵的彎彎繞子這麽多,每一個細節都好像我們都明白,可要想的那麽細致,不錯過任何一個可能的點,卻沒有那麽容易。假如說成哥不了解劉浩這個人,那麽他現在也沒有辦法跟我說這些話出主意,雖然不是具體的計劃,卻給了我一個完整的思路,把框架擺在了那裏,剩下的我隻需要像一個方法把它們填充起來就夠了。


    我開始想,當時蔣天成說讓我抗十一中才能幫他,是不是認真的。也許他真的需要這個學校的力量,不然他一個職院的學生,又怎麽會費心思摸清劉浩的性格的為人。


    我隻是到現在就有些累了,不知道成哥是用了多久才能做到這麽細致的去琢磨一個人,到底為的是什麽呢,林雪祥為什麽說他是個無底洞,他最後的敵人,又到底是誰。


    周末我跟劉欣雨一起去逛了逛商場,用那張卡給大家都買了一些東西,還有給傷員的營養品,一個小盒子的補品都要幾百,我拿著那張卡刷的時候,簡直心都在滴血,雖然那不是我的錢。


    給成哥挑禮物的時候我犯了愁,不知道太喜歡什麽,劉欣雨也是一頭霧水。


    不可能送領帶,我們還沒有到要穿西裝的時候,而且送皮帶也感覺怪怪的,成哥又不擦香水,送衣服的話,又拿不準款式,而且他也不愛吃甜,手工巧克力也不行,上一次他的表情我可還記憶猶新。


    最後我給他選定了一個皮夾,仿牛皮的,買完卡也差不多用完,五千塊錢,就在短短上的一上午被揮霍幹淨。


    我看著手裏的東西,發呆的時候聽到了一個聲音說:看來你離開之後,攀上蔣天成這個不受寵的小少爺,現在過得還不錯,都有錢到這裏來消費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渾身的肌肉都好像被打了一針塑化劑,全都變得僵硬了,冷汗和電流值在身體裏亂竄。我不敢轉頭看那張臉,從玻璃櫥櫃的反光裏,還是看到了嘴角含笑的穆言那張冷冰冰的麵孔。


    我和劉欣雨都握緊手裏的東西,一瞬間提起了精神,防備的看著他,隨時都做好了要逃跑的準備,因為,我們或許在這個地方,真的逃不出他的手心。


    穆言抱著手臂站在我麵前不遠處,淡淡輕笑的樣子看起來像個紳士,那張極具欺騙性的臉,看起來純良無比,絲毫不知道自己主人做的勾當一樣。


    他朝我看一眼,又看看我身旁的劉欣雨,朝另一個方向偏了偏頭,說:找個地方坐坐,我們好好聊聊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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