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感謝今天的所有來賓,在演奏會結束之後,還特意準備了酒會和舞會,當華爾茲的優雅旋律緩緩響起的時候,會場驟然安靜了下來,三三兩兩的來賓手牽著手走進了舞池,在優雅的旋律下,開始了翩翩起舞。


    今天的演奏會、包括酒會和舞會,全部都是程墨一手為她操辦的。而此時,唐韻淩唯有對他露出感激的笑容,要不是他,也許今天的演奏會就沒有這麽熱鬧了。


    他們兩人都是現場的焦點,不斷有來賓過來敬酒邀舞,拒絕不了,兩人隻好忙著應酬。朵兒看到舞池裏來來往往翩翩起舞的人們,也不由眼紅起來,躍躍欲試,拉著嶽朗的胳膊撒嬌道:“我也要去跳舞,你陪我去。”


    她的要求,嶽朗自是沒辦法拒絕的。當下攜著她的手,兩人一起我那個舞池裏走去。朵兒還不斷回頭朝他們幾人叫到:“淩師姐,雙雙,你們也來跳舞啊。”


    葉雙雙朝她笑了笑,不予置否。看著周圍熱熱鬧鬧的氣氛,她忽然有些感慨自己格格不入。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參加這種酒會,但從來都不喜歡這種地方。周圍的朋友應酬的應酬,跳舞的跳舞,倒是剩下她一個人無所事事。


    拒絕了幾個邀請她跳舞的男士之後,她百無聊賴打了一個嗬欠,心想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睡一覺,等酒會結束了再回來跟他們會合。


    主意打定,誰知道沒走出兩步,就聽到程墨的聲音在後麵響起:“你要去哪裏?”


    她回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我去洗手間一趟。”這個男人真是敏感地可怕。


    程墨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愧疚,但礙於周圍還有不少是程氏的合作夥伴,他一個人不能離開。隻好對她點點頭:“早點回來,不要亂跑。”


    葉雙雙無語了下,知道他的性子,難得乖巧地點點頭:“知道了。”


    去洗手間的時候,經過另外一邊的回廊,正好瞥見唐韻淩跟一個略顯富態的中年男子走在一起,兩人似乎相談甚歡。她一頓,沒有作多久的停留,就匆匆走進洗手間裏。等她從洗手間走出來後,卻赫然發現唐韻淩就在外麵。


    她一愣,隨即扯出一個還算友好的笑容:“你也在這裏,好巧啊。”


    “我是特意在這裏等你的。”唐韻淩也報以一個微笑,看著她說道:“好些日子沒見到你了,還好嗎?”


    “挺好的。對了,祝賀你演奏會成功舉辦,你真的很棒。”她由衷的稱讚道,見識了她高超的小提琴拉奏,連一向沒有音樂細胞的她,都聽得如癡如醉。


    “謝謝你,雙雙。”唐韻淩感激地笑了笑。隨手將額前的碎發攏到耳際後麵,姿態萬千,她本來就是一個極有氣質的美女,今晚經過盛裝打扮,更是美得不可方物。葉雙雙看得炫目,不自覺地就多看了兩眼。


    這個優秀的女人,不論是容貌還是才華,都是上上之選,不知道將來誰有福氣能娶了她。


    “走吧,我們好些日子沒有聊聊了,我正好知道有一個清淨的地方。”說著,她上來拉著她的胳膊,態度親昵。葉雙雙被她忽然的親近搞得有些發懵,但最終沒有說什麽,任由她拉著胳膊。


    一路上,她不時找話題跟她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兩人初次認識的那一次,語氣略微有些感慨:“雙雙,你知道嗎?當初我是真心把你當做朋友的,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之間的關係會鬧得這樣僵。你知道的,我也不想,我寧願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好閨蜜。”


    說起這些變化,葉雙雙感同身受地點點頭:“是啊,真可惜。”如果她們之間愛上的不是同一個人,那該多好?唐韻淩的性格,是她所欣賞的堅強。韌性,不服輸。她多想跟她做個朋友的,如果,如果她不是程墨的前女友的身份,那一切該多麽美好。


    很快就在她的帶領下到了後院,那裏有一個寬敞的房間直接通往後麵的小花園,光線充足,空氣清晰,還微微有著鮮花的芬芳。站在窗戶望出去,是一片美麗的景色。菊花盛放、紅楓似火,空氣中,桂花的香味沁人心脾,多麽好看的景色!


    兩人並肩站在窗戶前,看到這一幅秋天的美景,葉雙雙忽然間就想起了演奏會時唐韻淩拉奏的那一段段美妙的旋律,跟眼前的景色一對比,她忽然間明白了什麽。


    “韻淩,你的小提琴裏,似乎每一個音符每一曲旋律,都有著一個人的人影。你是特意為了他拉奏的嗎?”


    唐韻淩一愣,隨即嗬嗬直笑:“古有高山流水,今天,卻隻有你聽懂了我小提琴裏蘊含的真正的情感。你說的沒錯,那些曲子都是我特意為他演奏的,很可笑吧,台下那麽多聽眾,可我卻不在意他們的感受,唯有程墨,我多麽希望他能聽到我在旋律中對他的愛意。”


    在雙雙麵前,她毫不掩飾地說出對程墨的愛。


    “這些年來,我並非完全沒有碰過小提琴,相反,每當夜深人靜時,我總喜歡站在窗口拉奏小提琴,然後慢慢的,一點一滴地回憶我們之間相識相遇相愛之間的那些美好。想著他的樣子,想著他說過的話,想著他對我的承諾……我就是靠著這些活下來的……”


    葉雙雙呆呆地看著她,沒想到她這麽直白,居然連這些話都對她說了。


    “可是,他從來都不曾去了解,我每一曲旋律對他的愛……他不了解,或者說,他刻意不去了解,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她偏頭看著她,漂亮的眼睛裏劃過一道寒光。


    葉雙雙不說話,她知道她還沒說完。


    “雙雙,我們曾是那麽好的朋友,就像我跟程墨之前一樣。我們都深愛著他,可是我,在付出了那麽多之後,卻反而將他推向你的懷裏。你知道嗎?我有多麽羨慕你,甚至嫉妒你,為什麽你什麽都沒有做,卻得到了他,甚至他的心。而我呢?這幾年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失去了一切的一切,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我竟是什麽都沒有了。”


    聽著她悲傷欲絕的敘述,葉雙雙心裏像是被狠狠撞擊了一下,微微的疼:“韻淩,你別這麽說,至少,他還是很關心你的。”


    “隻是關心,隻有憐憫和同情。可我要的是不是這些,我要的是他,是他的心,還有他的愛。”唐韻淩目光灼灼盯著她,,逐漸陰沉起來:“有時候我甚至會想,當年如果我沒有那麽做,是不是一切就會不同。可我不後悔為他做的那一些,我隻是後悔,為什麽我那麽懦弱膽小,眼睜睜地看著他從我麵前離開。如果我當初留下來,如果我早點回來,就不會有你的出現,他就還是我的。”


    她忽然變得歇斯底裏起來,眼眶通紅,淚水盈盈欲滴:“都是你,要不是你,墨一定還會接受我的,都是你把他搶走了,你為什麽那麽殘忍,把我最愛的男人搶走了……”


    “韻淩。”見慣了她優雅多姿的一麵,葉雙雙一時間難以接受她居然會變得這樣歇斯底裏:“我隻能說,感情的事誰也沒辦法決定,我跟程墨,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我們居然會走到現如今這一步。如果我們兩人真的給你傷害很深,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我要對不起有什麽用?”她恨恨地等著她,目露凶光:“我要的是程墨,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沒有了清白,沒有了孩子,我現在隻要程墨。雙雙,我們是好友對不對,我求求你把程墨還給我好不好,他是愛我的,隻要你把他還給我,我們一定會更加恩愛幸福。”


    “不可能!”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唐韻淩怎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就算她再怎麽愛著程墨,也不該說出要她還這樣的混賬話來。


    沒錯,雙雙是愧疚了,她本以為跟程墨在一起,隻是兩個人之間最平凡的事情。她愛他,他也愛她,兩個互相傾心的人在一起,是那樣的簡單歡樂。可自從知道了唐韻淩的存在之後,她氣、她怒、她恨……卻從來沒想過要將程墨還給她。憑什麽?難道她愛一個人有錯?難道她就不配擁有幸福,憑什麽她深愛的人要給別人?


    她,葉雙雙,不欠誰的。


    哪怕在知道唐韻淩曾經為程墨所作出的犧牲後,她敬佩。同情這個堅強的女人。卻不曾有過悔意。


    “韻淩,程墨是人,他不是東西,不是我想還就能還的。”她頓了頓,終於認真地說:“如果你真的還深愛著他,我願意兩人公平競爭。如果他最終選擇了你,我無言以對。但現在,我不可能將他讓給你!”


    她的立場已經表現得很明白。


    “雙雙,對你來說,如果沒有程墨,會怎麽樣?”


    “沒有他?”葉雙雙遲疑了片刻,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問出這個問題。但這個問題,卻足以問倒她。沒有程墨會怎麽樣?或許,依照她的性格,會很難過,會很憤怒,甚至會出現暴力事件吧,但在一切瘋狂了之後,她會選擇平淡的生活,因為所有的傷痛,最終都會在時間的撫平下漸漸痊愈,


    而她,也不例外。


    她是個性子極強的人,獨立自強的思想,就算身邊少了個人,大概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吧?


    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唐韻淩隻好說道:“我不知道對你而言,墨究竟意味著什麽,可是對我來說,他就是一切,就是全部。失去了他,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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