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吃飯吧,工作的時候比較忙,很少有時間自己做菜,幾乎都是叫的外賣,做菜有些生疏了。”


    陸母端上了最後一道菜,招呼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兩人。


    她做的飯菜賣相一般般,甚至炒的肉還有一些焦了。


    “沒關係阿姨。”陳逸飛笑著道。


    陸母做的飯菜一直味道平平,陳逸飛一直是知道的。


    不過他對吃的要求不是多高,除了葉梓青那次做的實在唬人有些難以下嘴以外,他和陸月欣一樣,很少挑食。


    而陸月欣臉色平淡,沒說什麽話。


    陸月欣家的餐桌是長方形的,所以陳逸飛和陸月欣現在並排坐著,而陸母坐在陸月欣對麵。


    “月欣,最近過得怎麽樣?”陸母給幾人盛了飯後第一句便這麽問自己女兒。


    “還好。”陸月欣小口吃了一口飯淡淡回答道。


    “錢夠花嗎?”


    “夠花。”


    “那就好。”


    “嗯。”


    陳逸飛在一旁靜靜聽著,也隻敢聽著,這對母女的聊天他實在是插不上話。


    見兩人簡單的聊天結束後沉默了下來,陳逸飛才開口說話:“阿姨,您這次回來待幾天?”


    一旁的陸月欣正小口吃著飯,聽見陳逸飛這個問題先是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吃著飯,仿佛跟她無關,隻是速度快了些。


    “待不了幾天,後天早上就要走了。”陸母搖了搖頭苦笑道,而苦笑在她的臉上反而自然許多。


    陸月欣還是低頭小口吃著飯,不過也隻吃著白飯。


    “那麽快?”陳逸飛皺了皺眉頭,他一直知道陸母是一個工作狂,但是至於這樣回家就呆一天的嗎?


    “沒辦法,工作忙。”陸母繼續苦笑。


    “忙也不是您這個忙法啊,那七天後我和月欣去大學,您能回來陪著月欣嗎?”陳逸飛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自己雖然時常陪伴著陸月欣,但有些感情隻有特定的人才能給予,他還是希望陸母可以在開學入學那麽個特殊的日子陪伴一下陸月欣。


    “抱歉,恐怕不能,工作很忙。”陸母還是苦笑,眼裏看著女兒還有些愧疚。


    陳逸飛還想說些什麽,但這時陸月欣先發話了。


    “我不需要她陪。”


    陸月欣語氣冷漠,讓陳逸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頓晚飯又陷入了沉默的氣氛。


    “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了。”


    沒想到這次吃得最快的是陸月欣,她端著碗進了廚房洗就回了房間。


    見陸月欣臥室門合上,陸母才看向陳逸飛,苦笑問道:“逸飛,我這個當媽的是不是做得很糟糕?”


    “確實挺糟糕的。”陳逸飛實話實說。


    “逸飛,大學的時候,還希望你可以繼續幫阿姨照顧好她。”陸母看著陳逸飛的眼神裏帶著祈求。


    “不用您說我也會的。”陳逸飛淡然道,“不過你們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你們終究是母女。”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和她交流了,她肯定還在因為她父親的事沒有原諒我。”陸母的臉上沒有了平日嚴肅冰冷的神色,有著的隻是深深的淒苦和疲倦。


    “我倒是覺得不能原諒您的是您自己,而不是月欣。”陳逸飛搖了搖頭道,“陸叔叔已經走了那麽多年了,反而您還是留在原地,雖然有些不尊重,但從小到大,您給我的印象就是“工作狂”,從未變過。”


    “也就是因為這樣,她爸才會跟別的女人跑了對吧?”陸母自嘲一笑,“她肯定不會原諒我和她爸的。”


    “陸叔叔是不值得原諒的,無論什麽原因,拋棄家庭那就是錯的,這個道理月欣不可能不懂,但……人已經不在了,已經沒有什麽原諒不原諒的了。”


    陳逸飛聲音很平靜繼續道:“但您花在工作上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月欣已經沒有了爸爸,不能再沒有了媽媽了。”


    陳逸飛想起許多年前,那個穿著粉色小裙子的小女孩,在他的懷裏大聲哭著:“逸飛,我沒有爸爸了,我沒有爸爸了……”


    他的心驟然一疼。


    “我除了工作,什麽都不會了。”陸母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陳逸飛還想說些什麽,但想了想還是沉默住了,繼續小口吃著自己的。


    麵前這個女人,是陸月欣的母親,似乎一直是這幅嚴肅冰冷的姿態,年輕時生下陸月欣以後又立馬投入回自己的事業之中,陳逸飛想,陸父開始的時候必然是深愛著陸母的,為了她的事業和月欣毅然辭掉了自己的工作,在家做家庭煮夫照顧家庭。


    但陸父的付出換來的隻是陸母的漠視,她幾乎將自己全部的時間都投入到自己的事業之中,對家庭幾乎是不問不顧,最終,陸母對家庭的漠視導致陸父的出軌。


    而兩人在去做離婚登記的時候,陸父出了車禍,去世了。


    最終陸母沒有選擇離婚,而是以未亡人的身份繼續生活著,但從那時起,她沒有收斂,而是讓自己的工作時間更長了,真正地成為了一個“工作狂”。


    隻是陳逸飛聽陳父陳母說過,也是從那時起,陸母這些年的工作一直沒有什麽起色,可以說隻是瞎忙活。


    也許,她從那時候起,不停地工作已經不是為了她的事業心,而是為了麻痹自己。


    陸母有錯,一個人如果家庭和事業不能兼顧,那也絕不能把精力都放到其中一邊,那隻會導致另一頭難以愈合的碎裂。


    陸父也有錯,無論出於什麽原因,背叛家庭都是不可原諒的,愛情的維係需要的是溝通和改變,而絕不是背叛。


    但無論是陸父還是陸母,他們種種做法最終傷害的都是彼此和陸月欣。


    陳逸飛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勸得動麵前的婦人的,自己的父母也曾這般勸過她許多次,但是每次都是不了了之。


    陳父說過:“別人的家事外人是很難摻和進去的,家人之所以是家人,因為是一個屋簷下一起生活的人,外人想進那門很難的。”


    解鈴還需係鈴人。


    隻是想著陸月欣的性子,陳逸飛又一陣心裏擔憂。


    心結易結不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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