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飛和陸月欣立刻離開了戲台前去買水。


    “月欣,我記得今天上午的時候在這附近路過過一家小超市,離這裏不遠是吧?”陳逸飛問一旁的少女。


    “嗯,不遠。”


    “那我們快去快回。”


    “嗯。”


    兩人離開了戲樓所在的街道,周圍的夜色逐漸暗沉了下來,畢竟不是哪裏戲樓的那邊布置了不少明亮的燈,南鄉晚上的照明主要是靠路邊的路燈以及明亮的月色。


    “那麽久沒來看戲,沒想到感覺還不錯。”陳逸飛一邊走一邊笑道。


    “如果南鄉人都是聽這樣的戲長大的,人再歪也歪不到哪裏去。”陳逸飛笑道:“就拳打腳踢龍王這一段,放在多少戲裏麵都是驚世駭俗的存在。”


    放在以前,龍王這種存在對於老百姓,尤其是那些靠水吃飯的老百姓而言那可是無比敬仰的存在。


    大多數近海近河的老百姓都會祈求神仙保佑風調雨順,其中祈求的神仙裏大多都是龍王,畢竟不少神話故事裏龍王爺就是管這個的。


    那姑娘聽說對方是龍王一沒有害怕,二沒有崇拜,而是直接一拳打翻在地然後就是拳打腳踢。


    “怪不得外婆小時候就跟我們說不要信神仙,不過也是,真有那麽一位神仙,這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苦難,最後說到底還是得靠人自己。”他又笑道。


    “嗯。”陸月信輕輕點頭。


    “不過那姑娘有夠倒黴的,去哪裏都出事。”陳逸飛又笑道。


    “你也不差。”陸月欣淡淡道。


    陳逸飛回憶了一下過往沉默了下來,許久才啞然一笑。


    “這麽說的話我還真是正兒八經的南鄉人,而且還是屬於比較厲害的。”他不知什麽情緒的說了一句。


    “那麽厲害做什麽?”陸月欣又輕聲道。


    “厲害點不好啊?”陳逸飛笑著問道。


    “不好。”她很直接的回答。


    “我也知道,越厲害往往要麵對的事情也就越麻煩。”陳逸飛笑了笑,也沒有問少女說不好的理由,因為她知道。


    “不過有時候麻煩事情又不是我說不想碰上就碰不上的,到時候遇到了大麻煩,自己又沒那個本事處理咋辦?所以我們還是厲害點好,至少遇上事了能處理。”


    “我陪你一起處理。”陸月欣沉默了一陣後輕聲道。


    陳逸飛看了眼少女清冷美麗的側臉輕輕一笑:“那是當然,說好的嘛。”


    今晚的月色很是朦朧,而且離開了街口之後那層籠罩在南鄉的霧氣就逐漸濃重,方才在戲台前人多熱鬧,燈光也明亮,讓他差點忘記了今晚起霧的事情,此時霧濃了,他才想起這事來。


    兩人先是按照記憶穿過兩條小巷,再穿過一條小巷就能到超市所在的街道上了,南鄉的鎮上很難說哪條是大路,小巷縱橫交錯,難分主次,房子又是清一色的白牆黑瓦,風格也差不多,要是沒有方向感說不準還有迷路的可能性。


    “霧好像變大了。”陸月欣突然輕聲道。


    “不隻是霧變大了……”陳逸飛回頭看了看,“怎麽好像沒有其他的行人啊?大晚上的都去看戲了?”


    “不清楚。”陸月欣輕輕搖了搖頭。


    陳逸飛看著前方黑暗中的霧氣,心頭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月欣,我們還是走快點吧。”他拉過陸月欣的一隻小手,兩人一起快步朝著前方的巷口走去。


    兩人在霧氣中攜手穿過巷口,一起左轉進入了另一條巷道,穿過去之後兩人來到了那條超市所在的街道上。


    “……”


    陳逸飛望著前方的情景倒吸一口涼氣。


    他記得這條街道,這條街道在鎮上的位置有些偏僻,但是超市商店什麽的基本一應俱全,因為這裏有著景點,所以雖然偏僻但是有著不少的行人遊客,所以生意也好。


    但是此時這條街道上黑暗無比,哪有一個行人。


    “月欣……我記得這條巷口出來,對麵應該是一個賣油紙傘的百年老店吧?”陳逸飛看著麵前那木門緊閉的白牆黑瓦的屋子前的門匾問道,雖然黑夜和霧氣中看不清門匾上的字。


    “是。”陸月欣輕聲點頭。


    陳逸飛左右望去,街道的兩旁竟然已經被濃霧籠罩,隻能看見幾戶人家,但都是木門緊閉,他轉頭看去,剛剛巷道裏的路燈居然全部消失不見,隻剩下黑暗和一片濃霧。


    他沉默一會後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


    又來……


    “月欣,我們往回走吧,可能遇到點奇怪的事情了,不過按照我以往的經曆,應該沒事。”他立刻決定道。


    “好。”陸月欣點頭,臉色依舊平靜。


    然後陳逸飛拉著陸月欣立刻往回走,再次從另一頭的巷口出來,前麵依舊是那房門緊閉,那塊看不見的門匾依舊。


    “鬼打牆?”陸月欣淡淡吐出三個字。


    “遇到這種情況你不應該表現得害怕一點嗎?”陳逸飛苦笑了一下道。


    “不是有你在嗎?”陸月欣淡然道。


    陳逸飛吐了一口氣:“我們往前走看看,來回走估計是沒有出路了。”


    “我聽你的。”陸月欣輕聲道。


    陳逸飛看著一臉淡然的陸月欣笑了笑,握著少女手掌的手緊了些,也不知道身旁的少女有什麽是能讓她怕的。


    兩人踏入了街道,周圍的霧氣似乎更濃了。


    “右邊走有條大路,我們走右邊。”陳逸飛想了想後說道。


    “嗯。”


    兩人朝著右邊走去,此時霧氣濃得厲害,能見度不過三四米。


    偶爾能看見街道兩旁白牆黑瓦的房屋,但這些房屋都是緊閉著門窗,窗裏都是黑暗的一片,竟然沒有一處人家有燈亮。


    這些房屋說陌生又不陌生,就是南鄉那白牆黑瓦的設計,說不陌生又陌生得可怕,因為這些房屋沒有一座房屋有現代的痕跡。


    兩人緩緩走著,終於在左邊見到了一處特別房屋。


    “平川書院”


    平川書院的大門也是緊閉著的,但是比起上午看見的肉眼可見的少了許多歲月的痕跡。


    陳逸飛和陸月欣隻是望了幾眼那門匾,便又繼續朝前走去。


    這時候左邊突然一聲吱呀的開門聲響起,陳逸飛警惕的看過去,平川書院的門竟然從裏麵打開了。


    隨著這門的打開,一同出現的還有一道明亮卻柔和的光,在這充滿黑暗和霧氣的街道,這道光是那麽的顯眼。


    這道光身後是一道筆直挺拔的身影,一襲青衫。


    在那道明亮柔和的光下,陳逸飛在黑暗和迷霧中第一次看清晰了除了一旁少女以外的另外的存在。


    那是一個青年,看起來年齡要比陳逸飛大上幾歲,他麵容俊雅,一身的書生氣質,如果用一個詞語來貼切形容,那便是溫文爾雅。


    青年似乎也沒想到門外有兩個年輕人,也有些驚訝。


    他開口問道:“看兩位的穿著,兩位是鎮外來的旅人吧?”


    陳逸飛望著這個提著一盞明燈的青年點了點頭,這時候不要隨便搭話比較好,也不要隨便說實話。


    “這個時間了兩位怎麽還在鎮上徘徊?”青年有些疑惑問道:“可是迷路了,找不著所住的旅所?如果是這樣,我可以給兩位帶路。”


    “不用,我們自己走就可以,我們知道路。”陳逸飛搖了搖頭說道。


    青年點了點頭,他抬手指著陳逸飛和陸月欣一直走的方向一指道:“從這裏一直走出街口,往右邊走兩家,有一處鄉管,兩位如果是迷路了,也可以讓鄉管為兩位帶路。”


    “我們知道了。”陳逸飛回答道。


    “兩位慢行,注意安全。”青年又微笑道。


    “謝謝,我們會的。”陳逸飛拉著陸月欣繼續往青年指的方向走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和青年說過話之後他心中一直隱隱的慌亂瞬間煙消雲散,無比的輕鬆,腳步也快了起來。


    他回頭望了一眼,那盞明燈依舊是那麽明亮柔和,那青年人一直在注視著他們的身影,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


    陳逸飛和陸月欣走出了巷口,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麵前是明亮的街道以及紛紛的行人,戴墨鏡的,拿自拍杆的……


    ……


    平川書院的大門口,提著一盞明燈的青年目送兩個年輕人的身影消失,這才收回了目光。


    這時候前方的一條巷子裏,走出來了一個綁著兩條麻花辮的年輕女子,女子清秀動人,一雙大眼睛水汪明亮。


    青年見到女子露出柔和的笑容快步迎上了女子。


    “大老遠過來就看見你發呆,看什麽那麽入神?不會是書院裏新來好看的女老師吧?”女子笑著問道。


    “怎麽會。”青年輕輕笑道:“隻是看見了兩個奇怪的外鄉人。”


    “奇怪的外鄉人?”


    “嗯,看著他們,我莫名覺得有些親切。”


    “親切?你遠房親戚啊?”


    “哪來那麽多遠房親戚。”青年笑了笑:“抱歉,讓你等久了,我們快些過去,還能趕上幾場尾戲。”


    “還不是你照顧學生那麽晚。”


    “沒辦法,總得有人管的,你別生氣,我請你吃燒餅賠罪。”


    “丟,又是燒餅,每次都是燒餅,沒新意。”


    “那糖葫蘆怎麽樣?你不是想吃很久了嗎,但是那師傅那幾天生病沒吃著,今天我見他上街了。”


    “那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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