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紅霞吃了巴掌不服氣,蕭母心疼地摟著女兒,蕭父苦著一張臉抽旱煙,蕭礪和蘇南音冷冷地看著她,沒有一人幫她說話,她臉上無光直接上手去撓蕭洪。


    蕭洪的左臉被撓了幾道血口子,疼得他倒吸涼氣。


    他剛剛打她的時候是知道輕重的,這娘們兒可是真打呀。


    明天是初一,要走親戚這讓他怎麽見人?


    “史紅霞,我的臉被你抓成了這樣,你滿意了?”


    蕭洪看著史紅霞的樣子,眼底全是失望,這麽些年她對自己的家人從沒有過尊敬,但凡家裏有點好吃的都搬去了她大姨家,他是不是對她太好了?


    “史紅霞,你必須給我妹妹道歉,否則明天我們就去離婚!”


    一向乖巧的妹妹受了她這麽大的窩囊氣,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算了,哥,我怎麽樣的都無所謂了。”對咱爸媽尊重一點就是了。


    反正過完年她就回軍區醫院了,一年也見不到幾回。


    她也巴不得哥哥離婚再找個通情達理的過舒心日子,可軍軍怎麽辦?


    家人的寬宏大量越是讓蕭洪覺得史紅霞過分,他的軸勁也上來了,“史紅霞,你趕緊道歉,咱們日子還能過,否則我一定跟你離婚!”


    “蕭洪啊蕭洪,你可真是有出息,為了妹子連老婆都不要了!”


    史紅霞眼睛裏噴著火,怒斥著包括蕭父蕭母在內不說話的其他人,“你們是不是也巴望著他和我離婚,好,一個個黑心肝的,我讓你離婚!”


    她說著把貢桌給掀翻了,給各路神仙和祖宗老子的貢品全都掉了一地,老祖宗吃完了他們就可以吃了,那都是家裏舍不得吃的好東西。


    蕭父心疼地嘴角抽搐,這些可都是好東西,怎麽都忍不了,吼了一句:“敗家玩意兒,給我滾!”


    史紅霞委屈得眼眶通紅,“好,滾就滾,離婚!離婚!”


    說著就哭著跑出去了。


    全家人都死氣沉沉,蕭父拾掇拾掇地上的零食用嘴吹吹看看哪些還能吃,蕭燕燕抱著母親相互抹眼淚,這時外麵響起了喜慶的炮仗聲和歡聲笑語。


    全都拾掇幹淨了,蕭父吸了一口煙,看向大兒子,“二子,你還是去你叔家把你媳婦兒接回來吧,剛才我也是在氣頭上。”


    他敲了敲煙杆,不希望好端端的一家人過個年搞成這樣。


    蕭洪摸了摸剛剛妹妹給他上藥的臉,“不去,沒有她咱家自在多了!”


    佟桂蘭抱歉地看看蘇南音,“三兒媳婦兒,大過年的家裏也沒啥零嘴,我和你爸也沒想到會這樣。”


    他們的錢隻夠買這些零食,本來想著祖宗老子吃完就輪到人吃了,沒想到都被糟蹋了。


    蘇南音看懂了老人家的尷尬,“瞧我這記性,蕭礪趕緊把東西拿出來。”


    蕭礪得了令,立刻去提行李包,打開一看全是糖果,有奶糖、巧克力,餅幹、沙琪瑪和槽子糕。


    除此之外,她還把禮物也拿了出來,給兩位老人家買的布料和麥乳精,本來給史紅霞的那份布料她就沒拿出來。


    她才來幾個時辰就被史紅霞夾槍帶棒地罵了好幾次,犯不著舔她的臉。


    她還給軍軍準備了玩具手槍,這可是稀罕貨,在供銷社根本買不到,小家夥拿著玩具槍開心地不行。


    他說一聲“砰”,爺爺奶奶還有姑姑就都“倒下”了,樂得笑哈哈。


    因著蘇南音的舉措,蕭家人陰鬱的心情才一掃而空,享受到了久違的快樂。


    “媳婦兒,你真好!”


    回到房間蕭礪迫不及待去親蘇南音,“媳婦兒,謝謝你!”


    蘇南音極力推開他 ,兩人這麽親著抱著肯定會走火,這個老房子隔音一點都不好,要是被蕭家父母聽到了幹那種事兒她以後還怎麽做人?


    蕭礪捏著她的下巴,以為她還有些不舒服,在她唇上印了一口就去鋪床睡覺了。


    東廂房。


    蕭家熄了燈。


    “他爹,我瞧著燕兒說得沒錯,三子他媳婦兒確實變了很多,我真替三子高興。”


    蘇南音文文靜靜的,絲毫沒有瞧不上他們這個鄉下公婆,對兒子說話也是溫溫柔柔的,比大兒媳婦兒好多了。


    “是啊,他們倆結婚的時候咱也沒有給件像樣的首飾,要不這兩天你帶她去鎮上挑一件?”


    “首飾?哪來的錢打首飾?你別忘了家裏那點錢都給了何家了。”


    鄉下的習俗公婆要給新婚的兒媳婦兒準備首飾,金戒指或者金耳環之類的,蕭礪結婚的時候太匆忙了沒來得及。


    好不容易預備下了,家裏又出了何家的事兒,兩人的棺材本都掏幹淨了。


    “唉!”


    一聲長長的的歎息。


    要是沒有何家的事兒該多好,也不用裏子外子都沒了,老婆孩子也不用跟著窩囊。


    翌日一大早,村裏到處都是此起彼伏的炮仗聲。


    佟桂蘭和蕭燕燕母女倆起了個大早包餃子吃,等蕭礪兩口子起來時,熱騰騰的餃子已經煮好了。


    經過一晚上的休整,蘇南音的身體好多了。


    特別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下肚,哪兒哪兒都舒服。


    蘇南音吃現成的挺不好意思的,主動攬起洗碗筷的活兒,蕭燕燕非常有眼力見地搶了去,蕭母心疼女兒這活最終落在了她頭上。


    剛放下碗筷,蕭家大姐蕭枝枝拉扯著女兒小貓來拜年,她背著女兒走了十幾裏路來的,臉上和身上都是黃土。


    “呀,弟妹來了?”


    蕭枝枝不好意思地搓手,拉著身後的女兒到蘇南音麵前,“小貓,這是舅媽,快喊人!”


    小貓很怕生,不像軍軍那麽活潑,她把腦袋藏在身後,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好奇又驚恐地看著蘇南音。


    蘇南音笑意溫柔地去牽小貓的手,小貓和母親蕭枝枝很像,一張瓜子臉上兩隻眼睛又黑又亮,俏挺的小鼻子,本來是個小美人,可惜她的嘴……是個兔唇。


    這完全不是問題,她完全可以治好,不過是個小手術。


    蘇南音捧出一把糖果,小貓立刻被糖果花花綠綠的外衣吸引,壯著膽子去接。


    她剝了一顆糖到小貓的嘴裏,小貓難道吃這麽香甜的奶糖,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對蘇南音也沒那麽抗拒了,任由她捏臉。


    “姐,小貓她爸呢,今天大過年的他連老丈人家都不來了?”


    說起這個姐夫,蕭礪臉色很難看,除了不幹正事兒什麽偷雞摸狗的事兒都幹。


    “沒,昨天他幹活幹到大半夜,今天早上睡迷了,我跟他交代了讓他來吃午飯。”


    大年初一都是出嫁女帶著丈夫孩子回娘家拜年,這是老祖宗遺留下來的規矩,蕭枝枝尷尬地低頭看腳。


    蕭礪:“……”


    這話他一點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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