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任歌黑了臉踏前一步再次開口怒喝。


    北冥雪聽言不僅沒有放下手上的碎花瓶,反而衝著任歌高高舉了起來。


    而就在同一時間,任歌那一直看向北冥雪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一瞬間,臉色比剛剛還要鐵青。


    那從北冥雪抬起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傷疤,有的已經結疤了,有的卻是剛剛才塗了藥。


    一時間仿佛一呼百應一樣,任歌從北冥雪領口那單薄的病服下也隱隱看見一層傷疤。


    包括那一直沒有落地的右腳也絲毫不差的落入他的眼中。


    五指瞬間緊握成拳,方任歌幾乎氣的一口鮮血就要狂噴而出。


    他的北冥雪在那女人手裏到底受了多少罪?


    “我的天。”與此同時葉笙也看見了北冥雪的情況,下意識的伸手捂住嘴,兩行眼淚奪眶而出。


    起先還沒注意到北冥雪腳有不妥,任蝶此時也看的清清楚楚,那滔天的怒氣甚至比被北冥雪的表情還要猙獰。


    “求求你們,快點給我藥吧,我受不了了。”就在三人怒氣狂飆的同時,北冥雪突然扔下手裏的碎片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臉色蒼白如紙,身體幾不可見的抽動著。


    從狂躁到安靜僅僅就在一瞬間。


    “不可以。”任歌見她安靜下來,就試探著走上前,眼眶已經通紅,卻把淚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任蝶扶著牆,手緩緩地抬起捂上心口。


    她和任歌異卵雙生,從小情緒間就互有感應,此時他的心情,就是她的。


    “為什麽不可以?”北冥雪抬頭,梨花帶雨,那可憐的模樣讓人都不忍心拒絕“我現在很難受任歌,我真的很難受,你給我藥吧。”


    手拽著任歌的衣袖,北冥雪的動作無一不在戳著方任歌的心。


    “我把你抱進去好不好。”


    方任歌的聲音很輕,就好像怕嚇壞她一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她也就不再哭鬧,任由他再次把她帶進病房裏麵。


    北冥雪坐在床上咬著手指頭,眼神有點飄忽不定,一會兒看看任歌,一會兒看看任蝶和葉笙,一會兒又看看窗外。


    嗬欠一個接著一個卻就是不肯躺下睡覺。


    任蝶之前偶然進過一次戒毒所,所以十分明白冥的症狀。


    小聲衝葉笙嘀咕了一句,兩人便走了出去。


    病房內的任歌用毛巾沾著水輕輕地給冥擦拭著身體,當碰到傷疤時,冥都會下意識的縮縮手,倒也不像剛剛那樣一直吵著要藥了。


    “任歌。”就在這安靜的氛圍中,冥突然開了口,沒有了那尖銳的語調,她的嗓音反而聽起來有些沙啞了。


    “嗯?”任歌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隻是輕輕的應了一聲。


    “我控製不了。”五個字仿佛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從她嘴裏說出來。


    方任歌咬著牙,語氣沒有任何起伏“沒關係,總要慢慢來。”


    北冥雪突然掙開了方任歌為她擦拭的手,向床裏縮了縮別過臉不再看他“我現在清醒,可在過一會兒……”


    北冥雪不再做聲,大家都明白她那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麽


    方任歌繞道病床的另一邊,她的麵前。


    將手上滿是藥物的醫用手套脫掉,順手又在床邊的抽屜裏拿了一個新的帶上“現在你不是自己了。”


    他抓住她的右腿,將褲管擼了上去。


    右腳踝的血早就已經結成了疤,周圍的血印醫生剛剛還沒來得及給她清洗,所以現在看上去還很嚇人。


    方任歌抿了抿嘴,拿起一個棉簽。


    “嘶。”


    北冥雪痛的往後一縮,倒吸了一口冷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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