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訣,第一冊和第二冊很簡單,就是教人吞噬一切能量物質。


    想當初,在綠星遊仙城外迷蹤島,元子不由分說將一座相境吞入腹中,此等霸道無比的破境手段,等閑之人聞所未聞。


    然而,能量這玩意兒吞下去容易,能否消化掉歸為己用才是難點。


    有一說一,元子的利用率並不高,這邊進,那邊出,十存一二就已經算不錯了。


    所以說,再好的技藝還得看是誰在使用,想要玩的溜,天賦夠的情況下,依然少不了一番揣摩苦練……


    “主人啊,死氣的味道咋樣?”


    儲物戒指裏,虛金羨慕的流口水,奈何此等亡者能量它無法采擷,除了幹瞪眼別無他法。


    “不怎麽樣,一股腐臭的感覺。”


    骨屑山丘下,暗陳的靴子口正有一股股的氣流在盤旋吞吐。


    深淵綠骨施放出的燃火碎骨爆裂前,元子本能的將大部分本源意誌挪移到了右腳,他賭對了,自己的天賦果然如傳說中那般逆天,不過話說回來,靴子確實也幫他扛了不少傷害。


    轉世之軀,在天星又被稱之為‘不滅真身’。


    想讓他死,唯一的手段就是用絕強的外力將軀體徹底碾成塵埃,隻要沒被滅到無法挽救的那一步,恢複是遲早的事。


    元子的特異之處,虛金早就和他說過,但虛金也隻是道聽途說,事實究竟如何誰也不知道。


    其他人都死了,比元子強出一大截的都瞬間殞命,可他還活著,這就是命啊!


    “嘖嘖……連死氣都能吞噬,虛空訣還真不是一般貨色。”


    虛金嫉妒到發狂,為何?


    因為它已經快餓瘋了,足足半個月沒吃東西,給誰誰受得了?


    “這種能量負麵情緒太多,不過……好處是能配合鎏藍金遮蔽住我的陽氣……唉,飲鴆止渴,將來清除時肯定很棘手……”


    元子喃喃自語。


    虛金有所不知,他此刻正在拚命壓抑各種洶湧而來的負麵情緒,此過程痛苦絕對多過快樂無數倍,妥妥就是對個人意誌的反複折磨。


    憤怒、哀傷、癲狂、愁苦、絕望、抑鬱、痛楚、心碎……


    智慧生命窮盡一生都未必能品嚐到的全套負能量不斷侵蝕著神魂,尋常人隻需短暫體驗上幾秒鍾,恐怕就得立刻找堵牆去撞死,相比之下,死亡反而是種唾手可得的解脫。


    “清除?清掉多浪費?主人你可是堂堂藥劑師啊!煉化成藥劑不好嗎?”


    虛金腦洞大開,死氣五毒俱全,甚至比奇毒還要毒,理論上來說和那惡臭的鳥屎沒什麽區別。


    “煉化……倒不是不能,不過……等我先恢複了再說吧。”


    元子一點就通,隻是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把散落的軀體全都找回來,重組道體,再塑人形。


    嚓嚓嚓……


    奇怪的聲響從遠處傳來,好似一堆清脆木杆在被人拖著磕碰在堅硬路麵上。


    “臥槽!什麽奇葩的怪物?”


    虛金的注意力被吸引,略一探測,竟是幾個形狀相當抽象的骨架之物緩緩挪了過來。


    這些個純粹由骨骼組成的東西同樣擁有生命的體征,隻是尚未誕出靈智,或似木架,或如框籠,或者就簡單是一排雜亂無章的柵欄,連個鬼獸的雛形都還沒有。


    它們是鬼界最底端的清道夫,戰場上遺骸甚多,清道夫們無物不吃,它們嗅到了人類熾烈的陽性氣息,仿佛草原上餓狼嗅到了鮮血的味道。


    咻……


    灰藍色的流光突然從靴子裏迸射出去,好似曳光彈精準擊碎了一顆爬動的骷髏頭。


    旁邊另一十字架狀清道夫受到了驚嚇,快速調頭沿著原路逃走。


    這是生命的本能,趨利避害,貪吃卻更惜命,它感受到了那道流光的犀利。


    流光自然是鎏藍金滑行時的殘影,因包裹了濃濃的死氣,看起來不再耀眼,仿佛染了一層髒。


    “臥槽!主人你太牛批了,用亡者能量駕馭鎏藍金,上天入地獨一份啊!”


    虛金和元子朝夕相處,天朝各種汙言穢語給它學了個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它就是個小街痞。


    可惜主人對這等馬屁免疫,鎏藍金左衝右突猶如閃電劃過地表,數量眾多的骸骨清道夫不一刻便沒了動靜。


    靴子開始蠕動,一點點靠近七米外的一小截手肘。


    元子有點急了,戰爭徹底結束之後,會有大量流浪者到戰場上拾荒撿漏,鬼兵看不上的東西,放在流浪者眼裏那都是寶。


    清道夫會越來越多,但它們屬於生物鏈的最底層,沒什麽威脅,怕的是各種魂體與鬼魅。


    在《星河奇聞錄》裏,曾有大段篇幅描寫過原宇宙內的鬼界位麵,想當初,曙光城核心成員就是在那地方逐漸成長起來的。


    鬼界的時間流速較人間界慢了數倍,但那是在原宇宙,元子認為此鬼界非彼鬼界,其危險程度與位麵規則或許都有差異。


    他必須盡快重組身體,一旦軀幹的某個部分遺失,勢必將導致實力下降,甚至整個人長時間都會處於虛弱狀態。


    哢……


    一聲輕微的響動過後,手肘吸附在了靴子上。


    沒了小臂,也沒了大臂,呈直角狀的右肘兩端焦糊泛黑,一副被炸的很慘的樣子。


    靴子馱著手肘,速度不減反增,不管怎麽說,它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裏麵蘊藏著不老少的本源粒子。


    第二塊也找到了,是半段小腿,可惜和靴子所屬的腿不匹配,是另一條腿的,而且還缺失了連接腳掌與小腿的腳踝。


    搜尋撿拾的路徑元子早已規劃了很多遍,他沒有強迫症,不需要按部就班的一件件按次序拚湊。


    第三件是一隻手,和已經撿回來的手肘同樣不配套,但手掌的加入卻讓他移動的速度又快了一分。


    肋骨、膝蓋、鎖骨、脊椎、頭顱……


    元子仿佛一頭快速生長的清道夫,從一隻靴子逐漸越變越大,一點點重新組合成了人的形狀。


    兩天之後,山丘之底,光頭少年重現,但他依然沒有停止搜尋。


    “我靠……我一隻耳朵死活找不到了,還有兩根手指……”


    元子不死心,已經把這片地方翻了個底朝天。


    “估計給清道夫吃了,趕快走了,這地方不安全。”


    虛金已經探測到了逐漸逼近的拾荒者,令人心生畏懼的一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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