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於林,風必嶊之,搶打出頭鳥這個道理陳淵懂得,但懂得卻也無法改變什麽,在孤鴻長老給他升仙令時,便已注定他將在這條道路上漸行漸遠,天下皆敵。


    九仞峰做為陳淵的道場,自然是被如狼似虎的弟子包圍,各自氣勢外放,尋了處地勢閉目打坐修煉,守株待兔陳淵回來,粗略一看,足有數萬弟子,密密麻麻,讓人頭皮發麻,禁不住渾身冷汗直冒。


    時而幾個交好的同道互相聊上幾句,人一多了,自然嘈雜,沒有一點修士該有的風度,若人間坊市一般。不過也真有人看中商機,前來這裏兜售自家一些私貨,幾天時間便賺了個盆滿缽滿,這讓一些無心插足的修士喜笑顏開,巴不得陳淵再消失一陣,讓他們再賺上些靈石。


    九仞山護山法陣全開,每天所消耗的資源讓九仞山眾人眼皮直跳,心中肉疼,每當站在山巔,看到下麵一片片修士,若蠅蚊附身在地麵,都讓幾人頭皮發麻,心中止不住驚駭,對升仙令的吸引力感到恐怖。此時他們也隻能心中祈禱,希望陳淵不要回來,麵對數萬紅著眼睛,已經瘋狂了的外門弟子,誰也擋不住。


    “不要擔心了小苗姐,淵哥這麽個聰明人,怎麽可能看不清形式呢?這架勢擺明是要咱哥的命啊!他不來鐵定沒事,過一段時間,這些人自然便散了,但他要來了,那就必死無疑了,淵哥不會來的,他沒那麽傻,你放心吧!他肯定不會來的!”


    賈仁祿勸解苗小苗,努力平穩心中焦躁,但眼中的不安神色還是暴露出他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肯定,他現在還真就怕陳淵犯傻,給單槍匹馬殺回來。


    “他不會退縮的,他會回來的,他不是那樣的人!”苗小苗輕聲道,對賈仁祿的勸解置若罔聞,正因如此,她才會更加擔心。


    身後的幾人聞言,皆是身子一顫,心中暗暗祈禱,希望陳淵這次一定要聰明一回,千萬不能犯傻,來自投羅網啊!


    人群中,李寒山,李寒風,狂刀等人也聚在一處,隻是他們臉色並不好看,顯然是發生了什麽爭執,天神峰弟子隱隱分作兩派,一派首領李寒風,一派軍師李寒山,就連狂刀這些平常中立,不曾表態的高層也形式所迫,被逼表態。


    “二弟,人貴自知之明,我們沒有那個實力,我們拿什麽去幫助他,他若不來還好,若是出現,那必是必死無疑,我們即使衝出去,又有什麽意義?”


    李寒山眼睛一掃,除了少數幾人,其餘人皆是眼神閃爍,顯然都心有顧忌,害怕與天下人為敵。


    “二哥,這事可真得想清楚了,一旦邁出,那可就是萬劫不複了!”


    “對啊!這不是我們怕死,但死也要死得有意義才是啊!就這樣去聲援他們,恐怕他們也不會領情,連我們也都得交待了!”


    李寒山忽然長歎了聲,神色有些頹廢,揮手止住想要說些什麽的狂刀,遙望遠處高山,淡淡說了句:“靜觀其遍!”


    雖然沒有徹底打消他的主意,但李寒風等人也不再逼迫,靜靜地等待風暴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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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正如苗小苗他們擔心那樣,陳淵已經來了,就在聲討他的大軍中,不過他已經喬裝易容過了,不是很熟悉他的人根本認不出來,他也是沒有辦法,外麵的修士這麽多,根本不可能讓他有機會上山,隻能混入人群靜觀其變了。


    要他躲藏隱匿,這是不可能的,在接手升仙令的那一刻,他便知道會如此了,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接了過來,雖有些不得不為的意思,但他從未後悔過,如今這種情況也在他意料之中,隻是沒有想到竟然來得這麽快,完全不給他反應,準備的時間。


    “肯定有人推波助瀾,七賢盟有這個實力,也有理由這麽做!”陳淵略微思索了下,肯定是七賢盟在背後推波助瀾,要借眾人之手絕殺他,最不濟也要壞他道心。陳淵眼神發冷,這一刻,對七賢盟的厭惡憤怒達到了極致。


    不過,陳淵知道不能拖得太久了,如果他長時間不現身,也許這些人會顧忌宗門一年禁殺的條例,但九仞山鐵定是必毀無疑了的,如此一來便可以破了自己道心,陳淵冷笑,這群人對他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旋即,陳淵苦澀搖頭,麵對如此大勢,他不可能扭轉局麵了,如今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條路,第一站出去,接受天下挑戰,但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二,就是不現身,選擇一地閉關等風聲過去,但如此一來,勢必會讓他道心受損,種下心魔,日後難以突破了,陳淵心中發寒,對手用的是陽謀,逼得他沒有了退路,正在陳淵準備魚死網破現身時,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好幾萬人啊!這陣仗,嘖嘖,看來陳兄你這次麻煩可真是不小啊!”


    陳淵轉頭看去,一個青衫年輕男子一臉賤笑地打量著四周修士,口中嘖嘖稱奇,不是戴恒這家夥還能是誰。


    見被識破,陳淵也不矯情,淡淡回了句:“如果道友是來看熱鬧的,那今天熱鬧的確好看,道友可要看仔細了!”


    “呃!”戴恒一愣,眨了眨眼,半晌才委屈道:“我是來替陳兄你解圍的,不是來看熱鬧的!”


    “替我解圍的?”陳淵眉頭一挑,有些意外。


    戴恒正色道:“正是,先生算出你有劫難,便讓我前來幫你一把,我已經等你有兩天了!”


    沉吟了下,陳淵開口道:“你們有什麽條件?”


    他可不會信天上會掉餡餅下來,一切都講究利益交換,除非是至親之人或是什麽生死兄弟,不然,任何關係都是用利益來維持的,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便是這個道理。


    “還是上次先生提出的那個機緣,隻要陳兄答應助我們一臂之力即可,這次的危機便迎刃而解了,而且先生還會送你一個禮物,絕對貴重!”


    陳淵眼神閃爍,心中快速轉動,又是這個所謂的機緣,看來這事對他們很重要,而自己對他們能否獲得這個機緣也是至關重要的,這時出現,說不定真有辦法解決了這次危機。


    最終,陳淵咬牙,給出了個讓戴恒欣喜的答案:“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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