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


    貢院不遠,平安客棧,一獨立院落中,陳觀站在荷花池邊上,皺眉沉思。


    飛星劍是把好劍,也與他有那麽一點奇妙緣分,陳觀比較中意,但價值千金……


    他隻百餘兩紋銀,正在想從何處弄來這麽大筆錢。


    陳家傾家蕩產,還是能湊齊所需銀兩的,但卻不可取;


    借?前任並無能借千金的土豪朋友;


    那就隻剩下偷搶……不對,是劫富濟貧這條路了!


    “借還要還,這劫富濟貧,甚合我意!”


    陳觀想道,返身回到屋裏,為晚上劫富濟貧準備起行頭來。


    夜行衣?no,陳觀有更好的選擇。


    隻見他自書笈中取出狼毫筆、朱砂、符紙、紫硯等符房四寶,放在桌上,研磨好朱砂後,提筆蘸墨。


    意沉丹田,將真氣運至筆尖,陳觀揮動狼毫,筆似有千斤之重般,一筆一劃,皆力透紙背,符籙漸漸成形,卻是一道隱身符。


    “嘩……”


    當最後一筆落下,符紋紅光流傳,將整張符紙染為紅色,經久不散。


    “紅符,不錯。”陳觀滿意點頭。


    符由低到高,分黃、紅、藍、銀、金幾個級別,黃符為凡品,不入流,紅符才是真符,一次便畫出紅符,陳觀自然高興。


    陳觀運神內視了下,發現體內真氣還夠畫一道隱身符,即再次揮動狼毫,精氣神凝聚筆尖,再次畫出一張紅色隱身符來。


    兩張隱身符畫完,陳觀丹田中真氣僅餘一絲,感覺無比的虛弱。


    “真是氣若遊絲。”


    陳觀想道,連忙運轉吐納之法,煉精化氣。


    煉氣片刻,陳觀感覺速度太慢,便取出醉仙葫,灌了一口靈酒下肚。


    “轟!”


    靈酒下肚,腹中似有火山爆發一般,熱氣瞬間擴散全身。


    熱,似置身蒸籠一般,陳觀一身皮膚霎時變得通紅,汗如泉湧。


    靈酒效力太大,仍在持續驛放熱浪,汗水流得更快,由淡轉紅,竟是血汗!


    陳觀暗呼不妙,連忙運轉功法,煉化體內過剩的精氣。


    血汗依舊不斷流出,又因體溫過高,水分迅速蒸發,留下點點血汙。


    血汙一點一點累積,及至遍布全身,好似一個繭,將他包裹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陳觀煉氣結束,微微一動,血繭龜裂,片片脫落,露出其下皮膚,瑩白如玉,散發著溫潤光澤。


    真氣壯大了數倍,陳觀正自高興,突聞一股惡臭,如同腐鼠,自身上散發,揮之不去。


    “嘔!”陳觀幹嘔,眼淚都出來了,瞬間脫光衣服,跑到水井邊,打水衝洗。


    “我這麽可能這麽臭?”


    陳觀一邊洗,一邊懷疑人生。


    連洗十餘次,皮都搓紅了,陳觀依舊感覺身上有股淡淡的臭味。


    “錯覺,一定是錯覺!”


    陳觀如此想道,不過卻燒了香湯,泡了大半個時辰,才緩過來。


    至此,陳觀才有心情檢查自身變化。


    真氣壯大便不說了,陳觀洗完澡後,感覺渾身輕鬆,就像生病的人,沉屙盡去,骨頭都輕了幾分。


    “似乎是伐毛洗髓,排出雜質?”


    陳觀不確定的想道,活動了下身體,全身骨骼一陣劈啪爆響,靈活寫意。


    反正是好事,陳觀也不刨根問底,活動一翻後,進入房間,將臭不可聞的衣服扔到外間垃圾桶裏,又點燃熏香,淨化房中空氣。


    諸事忙完,陳觀再次坐下,重調朱砂,揮筆畫了些神行符和土遁符。


    各畫幾張後,陳觀看了眼天色,夕陽西下,晚霞滿天,風景絕美,不由吃性大發,準備去臨江樓吃頓好的。


    陳觀說走就走,收拾一下後,背上書笈,便往臨江樓走去。


    臨江樓乃是金華府城內,最有名氣的酒樓,招牌全魚宴,冠絕府城。


    臨江樓位於城西,坐落在東陽江和蒲水交匯處,江景優美,一邊享用全魚宴,一邊欣賞漁舟晚唱之景,實乃人生一大快事。


    陳觀走了十幾分鍾到得臨江樓下,但見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熱鬧無比,內中是座無虛席。


    “飯點時候來這臨江樓,真不是個明智之選。”


    陳觀摸摸鼻子,正想轉身走人,突聽二樓有人高喊:“子瞻,陳子瞻!”


    叫“子瞻”,陳觀不確定是叫自己,畢竟字子瞻的大有人在,但加了姓氏,可能性便大了不少。


    他抬頭望去,就見一藍杉士子,對著自己連連招手。


    陳觀腦中立即冒出一段信息:張玄玥,字明珠,東陽人……


    總而言之,是前任同窗,關係還不錯。


    “快上來!”見陳觀注意到了自己,張玄玥立即喊道。


    “運氣了!”陳觀心中大喜,擠開人群,上了二樓。


    “這裏。”陳觀一上二樓,便見張玄玥站在一間包廂門口對自己招手。


    “明珠兄!”陳觀走過去,拱手一禮道。


    “別這麽多虛禮,來,裏麵坐,今日我請客,敞開吃,別客氣!”


    張玄玥一邊說,一邊拉著陳觀進了包廂。


    陳觀入內一看,裏麵有四五個秀才在坐,正在那高談闊論。


    這些人陳觀都認識,皆前住府學同窗,其中一名王道一的見陳觀進來,瞅了一眼後,又瞅了幾眼,驚道:“一月不見,子瞻這風采越發出眾了,簡直玉人!不知用的什麽保養之法?”


    其餘人聞言,皆朝陳觀看來,一個個也驚歎不已,張玄玥也道:“難怪剛才覺得有什麽不對,原來是子瞻氣質大變,嘖嘖,這形容氣質,怕是傳說中的仙人,也隻如此吧?”


    “誇張了,隻是一月不理俗務,稍微變化-點,列公是許久未見,不覺把效果放大了而已。”


    陳觀打著哈哈道,怕說個沒完,轉移話題道:“明珠兄請客,不知是有何喜事,說出來讓兄弟也高興高興。”


    “唉,哪有什麽喜事,不過是歲考來臨,怕考過後再無此好心情,提前歡飲罷了。”張玄歎氣道。


    “張兄何必如此,兄之家世,又不指著功名吃飯,考得不好,又有何關係,且看開些。”


    陳觀安慰道,這位讀書不行,但家境富裕,不愁吃喝,不靠科舉吃飯,如此也就是矯情?


    “隻是家裏過不去……”張玄玥歎道,卻是家中二房出了個神童,十一歲考上秀才,這次歲試。


    “唉……”


    張玄玥幽幽一歎,感覺剛剛點的全魚宴不香了,該多點些杜康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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