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心中何止是震驚啊,心態極其複雜,跟見到神仙下凡差不多。


    雖然影視劇裏經常演‘肉白骨活死人’的神醫救人橋段,但現實生活都是‘人是下午在搶救室死的,席是晚上開始吃的’。


    現在社會普遍認知都是西醫為主,中醫為輔。


    家裏出現了休克昏迷的病人,肯定是第一時間送去醫院,而不是請中醫診治。


    榮麒和榮麟兩兄弟正在頭腦風暴。


    他們剛才是在做夢嗎?


    雲黛究竟是什麽人,書法師從高人,連醫術都那麽高明!


    她真的隻是剛剛成年的少女嗎?


    榮麒和榮麟對視一眼,爭先恐後的伸出手腕:“神醫,我感覺我的身體也不是很好,你可以幫我把把脈嗎?”


    不愧是兩兄弟,連說出的話都一模一樣。


    高地花笑嗬嗬,臉上的哀傷淡去了幾分。


    雖然芝鴻已經逝去,但是她孫女就在這裏,他覺得自己離芝鴻沒有那麽遠了。


    榮老爺子蹬著作怪的兩個兒子:“你們每頓能吃三碗飯,身體有什麽病,不要瞎搗亂!”


    在大部分老人的傳統觀念中,隻有能吃能喝,身體就沒事。


    榮麒神色嚴肅的說:“爸,有很多沉屙痼疾潛伏在身體裏,你要是不提前察覺,等它發作起來會要人命的!”


    他們不是怕死,隻是跟所有的富豪一樣,都想活的長久一點,享受的更久一點。


    雲黛嚐了口祁門紅茶,說道:“莫須有的幻想也是一種病。”


    她說的好不用客氣,因為這個世界上能讓她給麵子的人,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榮家兄弟並沒有覺得自己被罵了。


    神醫說‘莫須有的幻想’……


    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們身體很好,沒有病!


    千金難買定心丸。


    他們現在覺得空氣都格外清新。


    榮老爺子板著臉:“好了,我們要跟黛黛說一些事,你們都出去把。”


    榮麒點頭,帶著弟弟和兒子離開了黃喉堂。


    榮青羽呆呆的跟在父親身後,等離開黃喉堂,他像隻聒噪的小雀兒:“爸,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醫嗎?望聞問切,看一眼就知道你身體有痼疾。還有號脈,我隻知道中醫很神奇可以通過號脈知道人身體裏的情況,但是我見過的中醫都是單手號脈,但雲黛她是雙手號脈,她是不是……”


    榮麒捂住了兒子的嘴,嗬斥道:“你以為老子是百事通,什麽都知道啊?今天發生的事一個字都不準往外說,聽到沒有?”


    榮青羽點了點頭、


    榮麒:“周家那幾位小公子不是約你去賽馬,趕緊去吧,別耽誤時間了。”


    榮青羽:“哦。”


    他現在哪裏還有心思跟朋友們賽馬啊。


    他也想讓雲黛給他把把脈,不是他怕死,而是純粹好奇。


    榮麒跟榮麟走進書房,兩個人開始密探。


    誰不怕死?


    誰不想身邊有一位可以替自己保命的神醫?


    雲黛這身本事,滿是瞞不住的,隻要她施展手段救人,那些權貴富商肯定把她奉為座上賓。


    屆時,榮家在她跟前還能排得上名號嗎?


    所以兩兄弟密探了很久,核心主題隻有一個,該怎麽抱神醫大佬的粗大腿?


    黃喉堂。


    高地花慈愛的看著雲黛:“謝謝你救了我。”


    雲黛:“你們都是我奶奶的故交好友,如果她還活著,肯定不會希望你們出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想必奶奶泉下有知,也會誇我做得好。”


    這話聽三個老頭子非常開心。


    高地花:“我想好了,等我把家族內部的權力交接完之後,我就來華夏養老。芝鴻的孫女住在這裏,那我就搬來這裏,起碼這樣讓我覺得,我離她並不是很遠,芝鴻已經去世了,我沒有辦法照顧她,但是我可以照顧她的孫女,讓她在地下安心。”


    這話聽得很別扭,難道雲家沒人照顧雲黛嗎,需要他一個外姓人操心。


    但高地花背後是波苛米家族,他的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代表著波苛米家族的最高指示,他要為雲黛撐腰,那就是整個波苛米家族為雲黛站街。


    所以他的潛台詞是:乖乖小孫女你不要怕,以後有爺爺給你撐腰,隻有你欺負別人的份,沒有別人欺負你的份。


    榮老爺子撫掌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二弟你搬來跟我住吧。你別看我們榮家人多,其實我一個人挺寂寞的,兒子孫子們雖然孝敬我,但有時候根本不懂我需要的是什麽……人活著一輩子,還是需要朋友和知己啊。三弟,到時候你也過來住,我還記得咱們在大學裏偷偷喝著小酒,談古論今,我是真懷念那樣的日子啊!”


    戴茂隻能點頭,在兩個大哥麵前,他隻有點頭的份。


    高地花:“你們家人口太多了,我住著不方便。我有一棟四合院,當年我跟芝鴻去四合院裏收書,芝鴻一眼就看上了人家的四合院,直接問人家賣不賣。嗬嗬,那是人家的祖宅怎麽可能舍得賣啊。後來我想盡辦法把那棟四合院買到手,可是芝鴻再也去不了。”


    榮老爺子和戴茂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勸慰這個癡情種。


    雲黛眯了眯眼,似乎想起了什麽:“二爺爺,那個四合院是不是有一口很大的池塘,裏麵養著荷花和一條錦鯉。”


    高地花瞪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當年我和你奶奶收完書回去,她說那個四合院很有靈氣,住在裏麵的人肯定非常有福氣。她一路上都惦記著人家的四合院,還說她要是住進去,池塘裏的水必須日日清澈,裏麵隻養一朵荷花,一條魚。”


    雲黛失笑:“我們家老宅也有一口池水清澈的池塘,裏麵隻有一朵荷花,一條魚。”


    高地花盯著她,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眼眶紅了又紅:“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雲黛垂下眸子,心中思量萬千。


    看來當年奶奶跟二爺爺真的談過戀愛,隻是不知道兩個人為什麽分開了。


    “榮老爺子!榮老爺子!”外麵響起男人焦急的聲音:“榮老爺子您在家嗎!”


    管家:“康澤先生您別喊了,我家老爺正在跟貴客談事情,您這是幹什麽啊!你平時的教養禮貌都去了哪裏!”


    榮老爺子打開了門,看到胡子拉碴的康澤後,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麽了?”


    康澤苦笑,噗通跪在他麵前:“老爺子,求您幫幫我!”


    榮老爺子:“快起來,進屋說吧。”


    戴茂已經扶著高地花去小室裏休息了,客廳隻有雲黛坐著喝茶。


    她看到胡子拉碴的康澤後,眉毛挑了挑。


    “康大師,你這是怎麽了?”


    “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啊!”康澤喝口茶潤潤唇,苦笑道:“我終身未娶,因為我知道我給不了別人幸福,何必耽誤別人的青春?但我大學的時候,談過一個女朋友,我跟她分開的時候,她並沒有告訴我她懷孕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十六歲的孩子。等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網上鋪天蓋地罵我拋妻棄子、負心漢,還說我德行有虧,不配待在書法界。在網上替我說話的朋友,都遭到了網友的炮轟,現在我的好友都不敢開口替我說話了。”


    榮老爺子:“這是你的私事,我可管不了。”


    康澤:“如果僅僅是這件事,我肯定沒臉求您幫忙。我們康家跟孫家有仇,我家老爺子就是被孫老爺子逼死的,我知道這件事後找孫老爺子的後人孫有為打賭,因為我們兩家都是書法世家,自然比的是書法,最後我贏了。當時我年少輕狂,滿腹仇恨,我要了孫有為兩條手臂。”


    榮老爺子蹙了蹙眉:“你這事做的太狠了,不給自己留後路。”


    康澤滿臉懊悔:“事後我也反省了,於是找上門跟孫有為道歉,誰知道孫有為又跟我定下了一個賭約,他的意思是十年之後,讓我們兩的弟子再比一場,輸的一方要斷手斷腳。”


    “我當時稀裏糊塗答應了,第二天再想找他協商的時候,孫家已經搬走了。我以為兩家從此不會再見,沒想到孫有為一直記得那個賭約,他拿著一紙賭約找到了書法界的泰山李隆月前輩,讓李隆月為他主持公道。”


    榮老爺子:“這事確實很麻煩,但也好破解,你派你的弟子出戰,贏了他不就行了。”


    康澤:“先不提孫有為教導出來的弟子實力有多強,我那兩個記在名下的弟子知道賭約內容後,嚇得連夜轉行了。”


    他不是沒有弟子,隻是沒有正式過門的弟子。


    榮老爺子:“那你想讓我怎麽幫你?”


    康澤:“孫有為先是曝光我有私生子,讓我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後又找到李隆月前輩,即使我當縮頭烏龜,他也有辦法逼我出來,我隻能派弟子出戰。榮老,我膝下並無厲害的弟子,求您幫我物色一個書法造詣高超的小輩,我想贏了孫有為,我不會報複他,我隻想化解我們兩家的恩怨。如果是他贏了,可能我們兩家的恩怨,會越來越深。”


    榮老爺子:“這事可真是難辦了。”


    康澤悄咪咪的看向雲黛:“榮老,這事不難辦,我有一個人選。”


    榮老爺子:“誰?”


    康澤:“雲黛。”


    榮老爺子眯著眼冷哼:“你想都別想,那麽危險的事怎麽可以讓黛黛去做!我看你是想被砍了手腳,什麽歪主意都能想出來!”


    康澤不明白,時隔幾日,怎麽容老爺子那麽袒護雲黛了?


    雲黛對外界的事毫不關心。


    她低頭看了眼彈窗短信。


    陸靳川發過來的。


    [陸白君今天不好好背書,總是吵著要出去玩,我沒答應。陸白君又說想你了,我便帶他去你校門口溜了一圈,說他要是能把論語背後,你就會出現在他麵前。可是我錯估了他的智商,他瞧著聰明,實際是半桶水,論語隻背了一半就困得不行,明天就要去戴老師家裏,你的預言即將實現,他馬上就要被二次退貨了。]


    這看似是一段非常正經的短信,實際上騷得很。


    前麵說了不帶小孩出去玩,後來又帶著人家出去了,所以到底是誰想雲黛?


    但是雲黛並沒有察覺男人的這點小心機。


    她隻是覺得這段話太好笑了……


    太好笑了……


    雲黛站起身,說:“榮爺爺,我還有事先走了。”


    榮老爺子笑眯眯的揮手:“我讓管家送你。”


    雲黛:“不用了,我坐地鐵更方便一點。”


    陸家。


    柳管家看到雲黛的時候,絲毫不意外,因為他親眼見證了家主坐在沙發上,刪刪改改一個小時,才終於把短信發送出去。


    陸靳川雙腿優雅交疊,弧度淩厲完美的下頜微微抬起,殷紅薄唇微彎,非常矜持的說了一句:“你來了。”


    這話說的好像不是你把人家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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