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一開始布置任務:“十六,你這幾天先跟著十一他們行動。”


    “十一,十二,你倆好好帶著小十六,不準帶她去什麽不三不四的地方!”


    在寅字衛裏,從寅十一到寅十五,都是帶著麵具的暗衛,現在又多了江璃一個。


    謝長安覺得江璃太莽撞了,便讓寅一安排其他暗衛先帶著她,讓她學一學,暗衛都是怎麽做任務的。


    寅十一和寅十二都是活潑跳脫的江湖遊俠兒,覺得小十六很對他們的脾氣,聞言十分高興:“老大你放心,我們一定帶好小十六!”


    江璃忙對他們拱手:“先謝過兩位哥哥了!”


    “好說好說,小十六你那耗子帶了麽?”寅十一好奇地問。


    寅九立馬揚手,給寅十一腦袋來了一下:“十一,不得對鼠大仙不敬!”


    寅十一道:“九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讓我們沾沾鼠大仙的光怎麽了?”


    寅十二也道:“總不能老讓你獨占小十六和鼠大仙吧。”


    寅九就是因為那隻耗子,天上掉餡餅升到正六品,可把他們羨慕死了。


    現在終於輪到他們和小十六組隊,怎麽也得沾一下光吧?


    江璃笑得不行,仿佛又回到了禦獸宗,和師兄師姐們相處的美好時光。


    “別鬧了。”寅一從幾份文書裏抽出一份,遞給寅十一,“任務對象。”


    “是!”


    寅十一接過文書,翻開看了一眼,隻見上麵寫著“戶部侍郎張豫”。


    他不動聲色地塞進懷裏。


    “十二、小十六,我們走!”


    夜色降臨,三條人影極快地掠過牆頭,消失在黑暗中。


    素來不近女色的謝長安居然鐵樹開花,收了個女暗衛貼身侍候的大新聞,很快便傳遍了東廠。


    連廖無庸都聽到了這個消息,他一笑置之。


    人不風流枉少年,長安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收個小女子入房中,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想當年,他年輕的時候,也是有兩個宮女侍候的。


    而楚飛雪傷心之下,自行回鬼醫穀了,打算讓父親楚穀主出麵。


    沈暮春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給任性的師妹善後了。


    那兩日師妹鬧得東廠都無法正常辦公了,謝長安給他傳話,讓他管好他師妹!


    沈暮春癡迷醫術,進了太醫院,便如魚兒入了水,簡直樂不思蜀,哪裏有時間去管師妹?


    這裏有最全的藥方,最多的醫案,太醫們的醫術也都出類拔萃。


    雖然鬼醫穀的水平也極高,但他們多是劍走偏鋒,太醫院則中正平和。


    如今有機會集兩派之長,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個白身,不能在宮中過夜,沈暮春都想賴在太醫院不走了。


    但當皇帝宣召他進宮,表示可以讓他在太醫院任職時,卻被他婉言拒絕了。


    “家師有命,穀中弟子不得出任太醫。”


    沈暮春也很無奈。


    鬼醫穀與太醫院素來不睦,兩者都代表了大楚醫學的最高水平,但誰也不服誰,長期處於“王不見王”的狀態。


    如果他今天答應進太醫院任職,明天就要被逐出師門了!


    所以沈暮春請求皇帝,允許他在太醫院“進修”一番,皇帝答應了。


    這天,他正在太醫院藥室裏,仔細分析著萃香閣一份“禁藥”的配方,三皇子南宮清和又來找他。


    “沈兄可有閑暇?”南宮清和彬彬有禮。


    沈暮春很喜歡這位三皇子,從來不擺皇子的架子,對藥學也頗有見地。


    他不是科班出身,因而也不受常規束縛,往往能從不同角度提出問題,令沈暮春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有空有空,三殿下有何指教?”


    南宮清和見左右無人,悄悄取出張皇後的醫案:“這是母後的醫案,我私自抄錄下來的。”


    沈暮春一驚,帝後的醫案,自然是絕對保密的,南宮清和偷取出來,意欲何為?


    南宮清和眉頭輕鎖:“母後纏綿病榻多時,諸位太醫也盡心盡力,但總不見起色。我心急之下,便偷看了醫案。”


    沈暮春知道自己不該看,但他是個醫癡,越是疑難雜症,他越有興趣,忍不住瞥了幾眼手中的醫案,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娘娘是風寒入體,久治不愈,氣血陰液不足,心脈失於濡養,用這複脈湯並無不妥啊。”


    “其效如杯水車薪。”


    南宮清和眉尖暗蹙,明明藥方極對症,但張皇後的身體就像開了個漏鬥一樣,不管用什麽好藥,都堵不住那個漏洞。


    沈暮春也覺蹊蹺,他撓撓頭:“聖上讓我為各宮娘娘請平安脈,屆時我再仔細看一看皇後娘娘的脈象。”


    “那便多謝沈兄了!” 南宮清和深施一禮。


    沈暮春連忙把他扶住,不敢受他這個禮:“不敢不敢,殿下至孝,在下自當竭盡全力。”


    “沈兄別再一口一個殿下了,你我誌趣相投,一見如故,不如結為知己之交?我表字潤安,暮春兄呢?”


    “清和,潤安,可是出自魏文帝《槐賦並序》中的‘天清和而溫潤,氣恬淡以安治’?”


    “正是,暮春兄大才。”


    沈暮春讚道:“好字!與殿下真是相得益彰。”


    三皇子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確實人如其名。


    他輕施一禮:“在下沈暮春,字既成。我長潤安幾歲,便厚顏叫你一聲賢弟了。”


    “曾皙曰,‘暮春者,春服既成’。既成兄,小弟這廂有禮了!”


    南宮清和也拱手為禮,二人相視而笑。


    南宮清和長到十六歲,除了江璃,還是首次結交到像沈暮春這樣誌趣相投的好友,不由心下暢快異常。


    晚上,他回到寢宮,屏退宮人,又開始給江璃寫信,分享他的喜悅之情。


    “今日吾識一友,名曰既成,與其誌趣相投,宛若故知……”


    這時,隻聽身畔的小狸花興奮地“喵嗚”一聲,徑直向窗口撲去。


    南宮清和抬眼看去,隻見一個黑衣麵具人身姿輕盈,翻窗而入,懷裏正抱著他那隻小狸花!


    南宮清和驚得麵無人色,正欲呼叫,隻聽那黑衣人悄聲道:“三殿下,是我!”


    聲音嬌嫩,竟然是個女子!


    小狸花對黑衣人無比依戀,乖乖地伏於她懷中,還不時用小腦袋蹭著她的手。


    難道是……


    南宮清和不敢置信,顫聲道:“阿璃?”


    黑衣人噗嗤一笑,摘下麵具,膚白如雪,眉目如畫,臉上還有幾道淺淺的傷痕,不是江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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