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群人在黃河上忙忙碌碌,我和少爺四處看了看,果真是“黃河水鬼”,幾條船從黃河裏扒出來的東西,還真不少,不過值錢的實在不多,一般都是一些塑膠垃圾瓶子什麽的。一些人挑挑揀揀,把可以賣錢的撿出來,沒用的、真正的垃圾,再次傾倒進黃河裏。


    難怪我聞到了腐料的黃沙臭味,那些人就是成天和腐爛的黃沙打著交道?


    看到有小般靠岸,我和少爺忙著迎上去。少爺選遞了煙,對方都是本分的在黃河裏討生活的苦哈哈的人,原來隻當我們是過來考察的學者,或者就是城裏人好奇這個,很是好心的介紹我們一些黃河上的奇聞趣事。


    可是,當我拍著一個二十左右的小夥子打聽王全生的時候,那家夥猛然就變了臉色,仿佛是見著鬼一樣,然後說有事,轉身就走。


    我和少爺都不解,我們是乘火車過來的,王全勝的屍體是老羅從小路趕屍過來,活人死屍幾乎是同一天出發的,這麽一來王全勝絕對不可能比我們先到這裏,為什麽附近的人聽到“王全勝”三個字,就像是吃了死屍肉一樣的惡心,我幾乎可以保證,這些人不知道王全勝已經死了,更不知道他的屍體導致了屍變。


    又問了幾個人,結果都是一樣,最後黃沙廠的一些人見著我們,就如同是見著鬼一樣,充滿恐懼,在我們的背後指指點點。我和少爺更是滿腹疑雲,最後還是少爺偷偷地塞給一個看著年齡偏大的老頭一百大洋,當真的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個老頭拉著我們走到一個偏僻之地,說起來王全勝家的事情。


    原來,就在王全勝離開家不久,他女人在門口罵了兩天,又過了一天,眼看王全勝還不回來,女人沒有法子,眼見地裏的莊稼熟了,家裏沒有男人實在不成,就找鄰居老張家幫忙。當天她就先幫著老張做事,約好了第二天幫她家做事,結果,第二天日頭都老高了,鄰居老張在她家門口轉悠了幾圈,眼見她家大門緊閉,無奈隻能先回去了,到了傍晚,老張又過來看了看,王全勝家依然大門緊閉。


    老張想著不是事情,心裏總感覺怪怪的,但自己一個大男人去叫別家女人的門又不合適,於是就找自己的女人過來看看。老張的女人正被家裏搗蛋兒子折騰得兩眼冒火,過來也沒有好氣,搶起拳頭“砰砰砰”地砸在了王全勝家的大門上,兩扇木頭門拍得山響,扯著脖子吼了好幾聲,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向村子裏的人一打聽,都說沒有看到王全勝的女人出門,這事情就有點奇了怪了,但畢竟人家大門緊鎖,也不便破門而入,所以老張就和女人先回去了,準備等明天再說,要是王全勝的女人去了什麽地方,明天總會回來的。


    這一夜老張就沒睡好,心裏裝著一個老大的疙瘩。第二天一早就跑去王全勝家看了看,還是和昨天一樣,大門關得嚴嚴實實的,和昨天一樣,老張也隻能回去,直到中午時分,他再也坐不住了,跑到村長家裏,把情況如實的說了一遍。


    這小村子人不多,王全勝出去後,家裏就剩下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女人的娘家就在隔壁村子裏,村長想了,莫非王全勝的女人回娘家了?於是就讓自己的兒子去看看,村長的兒子跑到鄰村一打聽,王全勝的女人根本就沒有回娘家。


    老村長之所以能夠做村長,腦子自然要比普通人要好使,一想這事情透著古怪,黃河邊窮得很,小村子總共不過二十來戶人家,要是王全勝的女人出去了,不可能沒有人知道。他越想越不對勁,找了個腳踏車,趕了十多裏路,跑去鎮子上公安部門報了警。


    失蹤是件大事,很快公安部門就來了人,村子上很多人也跟著看熱鬧,公安部門眼見王全勝家大門緊閉,想了想,決定先把門撞開,看看家裏再說。兩扇很普通的木門,兩個小夥子一起用力,“啪”地一撞,開了……


    王全勝的家裏很普通,和黃河邊村子所有的人家幾乎都是一樣的,如果硬要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王全勝的家裏好象有股怪怪的臭味。兩個年輕的警員很輕易地就打開了房門,首先一腳踏進了房間內,隨即兩個警員一聲怪叫,捂著鼻子衝了出來。


    從老頭的口中我們知道,當時那兩個年輕的警員出來後,說什麽都不願意再進去,說是裏麵實在是臭得難以忍受,也不知道什麽東西這麽臭?


    門一打開,老村長就變了臉色,臭味從房間內一直蔓延出來,有點象是黃河內腐爛的泥沙味,又有點象是腐爛的屍體臭味。眼見警員不願進去,隻能硬著頭皮,招呼自己兒子大著膽子一起走了進去。


    房間內很普通的一張老式床,走進房間內,那臭味就更加重了,隻不過,床上掛著老式的水紗帳子,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隱約似乎有人躺在床上。村長這個時候心裏知道不好,隻怕王全勝的女人已經凶多吉少。


    大著膽子,老村長揭開了帳子,就這麽一看,他不禁“啊”地一聲怪叫,然後捂著嘴巴衝了出去。身邊幾個年輕人大著膽子跟了進來,這個時候已經看得清楚王全勝的女人已經直挺挺地死在了床上,臉上帶著猙獰恐怖的笑意,眼睛圓睜,定定地看著天空,似乎是死不瞑目。


    村子上不是沒有死過人,各種各樣的死屍老村長都見識過,在黃河邊討生活的人,黃河裏撈起的死屍都不少。可是這個女人死得離奇不算,那副死相,實在是太哧唬人,而且奇臭無比。


    王全勝的女人死了,而王全勝又不在家,她娘家人跑來呼天搶地的大哭了一場,在警員的幫助下,準備將王全勝女人的屍體送去附近的火葬場火化,但當眾人大著膽子揭開王全勝女人的被子,頓時都呆住了,一床被子上全部都是濕漉漉的水,整個屍體泡在一樣,而且,在屍體下都是腐爛的黃沙,更是臭不可聞。


    老村長年紀大,知道這事情不好,處處都透著邪門,而且,王全勝還有個十七歲的孩子,在小鎮,也兩三天不見回來了,眾人當時都被女人的屍體哧著了,忘了孩子這回事。於是老村長又找人去找那孩子,去的人回來說,學校說了,王全勝的兒子已經三天沒有來學校了。


    失蹤了?老村長頓時頭大如鬥,忙著找人打聽王全勝的下落,可是誰都說沒有看到過。


    正在他著急的時候,老張的女人急匆匆地跑來,神色慌張。老村長一問之下,才知道女人的床底下居然還躺著一具屍體,也已經半腐爛,要命的是,死屍正好就是王全勝的兒子。和王全勝的女人一樣,屍體身下都是濕漉漉的水,還有腐爛的黃沙……


    老村長直到現場看了看,頓時就直了眼睛,這孩子的臉上,嘴角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裂開,扯出猙獰詭異的笑意,眼睛不是圓睜著,半合著,卻是更加讓人不由自主地害怕。


    老村長當時就急了,好好的出了兩條人命案子,這可如何是好?幸好還有公安局的人員在場,現場勘查了一番,又沒有發生什麽凶手的痕跡,可是若說王全勝的女人和孩子是正常死亡,隻怕是說不過去。


    兩具屍體實在臭不過,隻能盡快活化處理。就在這天下午,屍體抬走了,兩個公安局的人員再次走進王全勝家裏,仔細的勘查現場,希望能夠發現一點什麽。結果兩人發現,在床背後有一塊破布,不知道蓋著什麽東西,看著竟然是一個人蹲。


    於是兩人大著膽子走了上去,揭開破兩人頓時都傻了眼。


    我和少爺聽他說到這裏,心中隱隱明白,那玩意隻怕就是王全勝從黃河眼裏打撈上來的青銅器,因為當時他說過,打撈到一座鳥尊。


    那黃河水鬼老頭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說,你們知道那是什麽玩意嗎?


    看到我和少爺兩人都搖頭,水鬼老頭有點得意,用手比劃著說,這麽大,這麽高的一個銅家夥,沉甸甸的,少說也有幾千斤重。模樣像是貓頭鷹,也不知道派什麽用處的,但上麵有著很多花紋與字,都不認識


    少爺一聽就急了,忙問道:【那後來呢,這玩意去了什麽地方?】


    【黃河水鬼】故意砸了砸嘴巴,少爺會意,忙著又遞過煙去,老頭點著了煙,這才接著說,那兩個警員見了這玩意,眼睛都紅了,物,誰也不能動。然後他們留下了一個人守在王全勝家裏,另一個去鎮子上叫人。


    我心想這下子倒好了,隻怕鳥尊也落在了國家手裏了,畢竟那是國寶,可不是好沾惹的,而且,這樣的東西,平心而論,我也希望它能夠好好的保存在國家的博物館裏。我倒沒什麽可惜,但少爺明顯的很失望,搖頭頓足。


    哪知道那個【黃河水鬼】一支煙快要抽完的時候,又說:【你們不知道,這事情要多詭異有多詭異,好多恐怖有多恐怖】


    我一聽,難道還沒完?又死了人了?忙著追問後果。老頭買足了罐子,這才說,他也是聽說的,當另一個警員同誌去鎮子上叫了人來,發現王全勝家大門緊閉,當時天已經快要黑了,幾個員警同誌就高聲叫門,沒有人答應。


    於是再次將門撞了開來,走進裏麵一看,那沉甸甸的銅家夥,還有留守的員警同誌,居然都不見了,大家忙著去村子裏打聽,可有人看到了沒有?


    我聽到這裏,不由自主的心猛然一沉,問道,難道那個員警先生和那銅家夥,就這麽失蹤了?


    【黃河水鬼】聽了,似乎很是害怕,連連點頭,壓低聲音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現在很多人都說,那銅玩意是黃河裏的河神老爺的寶貝,被王全勝偷了回來,現在河神老爺發怒了,所以他一家子都死了,那個員警估計也死了


    說道這裏,他指了指前麵說:【你們看,就是那個地方,如今那段河,誰都不敢過去】


    我看他指的地方,正好是當初我們來的時候黃河眼的那個水塘子,隻不過現在不是水流幹枯的季節,自然是滾滾逐浪奔騰不息。


    告別了一群黃河水鬼,我和少爺再次爬上拖拉機,聽著拖拉機【啪啪】的聲音,我的心怎麽都平靜不下來,王全勝居然一家都死了,想必就是來自那恐怖的黃河鬼棺詛咒,但願我們這次去影昆侖風眼,可以找到解除詛咒的法子。


    但我又不明白了,那個員警同誌怎麽就失蹤了?如果是小的青銅器,我還可以懷疑他是見財貪心,帶著東西跑了,畢竟員警不比那些苦哈哈的黃河水鬼,他們可能都是大學畢業出來的,有點眼光,知道那玩意在外麵值錢。


    可是鳥尊那麽大,那麽沉,他絕對不可能在大白天的扛著離開,還不被人發現?王全生曾經對我說起過,他打撈上來的鳥尊有半人高,剛才的【黃河水鬼】也是這麽形容的,這麽笨重的青銅器,絕對不是一個人能夠輕易的帶走的。


    少爺問我,在想什麽?我腦子裏亂得很,隻是搖頭不說話。眼看著拖拉機正好順著黃河邊上,經過黃河眼的時候,我忙叫【停】。


    這拖拉機是我和少爺單獨雇用來的,倒也方便,在黃河邊停了下來,我和少爺跳下車來,四處看了看,抬起頭來就可以看到對麵的山坡,南爬子老頭說,這山坡的走勢,是按照昆侖山改的,可是怎麽看著這些醜陋的山川,都比不上昆侖的壯觀秀美。


    笑話,昆侖山素來都是傳說中的仙境,古老傳說出身神仙的地方,我怎麽看眼前的地方,光禿禿的一片,都是鳥不拉屎,烏龜不靠岸的。


    我站在黃河邊,一邊事奔騰的黃河逐浪,一邊是光禿禿的山頭,實在沒什麽看頭,開拖拉機的小夥子催促了我兩次,我想想也看不出什麽名堂來,我又不是南爬子老頭,四處掃一眼就可以定**,所以爽快地坐上車子回去了。


    沒想到我們剛剛到筒子樓招待所,這幾天一直早出晚歸的南爬子老頭居然也在,一見到我們,忙就問道:【你們兩個去了哪裏,我都等你們半天了.】


    我心想著,我怎麽知道你等著我了?再說了,你又不是大姑娘,你等我,難道我還一定就要屁顛的跑來見你。


    丫頭輕輕地推了我一把,低聲說道:【爺爺說了,他已經找到影昆侖風眼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媽的,這丫頭自從收了老頭的好處後,就【爺爺、爺爺】的叫得親熱,還真當那老而不死的奸詐老頭是【爺爺】了。


    找到影昆侖風眼那就代表著我逍遙的日子到頭了,我也得摸進墓室中拚命了。我欠了口氣,說實話,對於古墓我真的難以理解,那麽多的機關,龐大的建築,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各種……人、屍體、植物、鬼物……,我都已經無法形容,在墓室中,似乎是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但不知道為什麽,我隻要一想到那個失蹤的警員,與王全勝家裏丟失的青銅鳥尊,心裏就感覺怪怪的,一種隱晦的恐懼,悄悄地爬上心頭。


    到底是資深的南爬子,掐著手指算了半天,說是明天不宜動土,得後天。


    我心想,媽的盜個墓,還這麽多講究?想我和少爺去盜劉去那個老變態的九龍坑的時候,可是連想都沒有想過,但既然他看了日子,我們也不反對。


    又在筒子樓裏無聊地渡過了一天,到了第三天早上,老頭吩咐我們帶上所有的裝備,跟隨他出發。就在離開筒子樓的時候,我在門口又看到了那個坐屍老頭,他就那麽看著我,我想要與他打聲招呼,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


    直到我們走出去老遠,回頭去看看,發現坐屍老頭還站在筒子樓門口發呆這老頭,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子的神秘,與南爬子老頭都沾染著一種鬼氣,讓人很是看不透。


    黃智華從來沒有做過這等事情,從小村上雇用了幾個本地人做勞力,由於年代久遠,墓室的入口早就被深深的黃土掩埋,黃智華倒還真會為我們考慮,直接雇用勞力,不用我們動手,我和少爺、丫頭的主要工作就是進入墓室去,把裏麵好東西全部給弄出來。


    走的時候,我偷偷地問孫教授,既然弄成這麽大的規模,何必要我們?直接做個考古研究項目,把墓室清理出來,豈不是兩全其美?孫教授聞言,歎了口氣,指了指走在最前麵的南爬子老頭,搖頭說,如果那樣,老頭早就拍手走人了。再說了,黃河龍棺的事情太詭異,也不方便報上去,最好的法子就是盡快解除詛咒,不要再死人了。


    我想也是,王全勝老婆、孩子的事情我還沒有告訴黃智華,否則,隻怕這個年輕的軍人有可能會急瘋了。黃智華雖然口中不說,但我看得出來,他是確實急了,否則他不會背叛自己一貫的原則,陪著一群盜墓賊、古董盤子跑來黃河邊盜墓。


    我想著心事,孫教授壓低聲音又告訴我,老頭研究黃河龍棺已經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胡來和王明那次來華東鎮,可不是瞎撞上來的,而是特意跑來的,隻是老頭年紀大了,實在是下不得古墓,所以才請我們動手。


    少爺冷笑著說:“他下不了古墓,他的兩個徒弟可正當壯年,難道也下不了?明明就是沒有好處,隻有危險的玩意兒,讓別人去拚命?我們死在下麵給某個古代變態佬做了陪葬,他也沒有一絲損耗。”


    少爺說得很大聲,想必是故意讓老頭聽到。果然老頭回過頭來看了看他,卻沒有說話,而是大步向前走去。爬上一輛早已準備好了的手扶拖拉機,“啪啪啪啪”一路顛簸著向所謂的影昆侖眼出發。


    坐了兩個多小時的拖拉機,在我的一把骨頭顛簸得快要散架的時候,拖拉機停了下來,前麵是山路,拖拉機開不上去,隻能步行。


    下了車,依然是老頭走在前麵,山路崎嶇,開始的時候還有一條羊腸小徑可以走,漸漸的老頭偏離小路,四周的山坡上,都是一些矮小的灌木,有的甚至長著老長的硬刺,丫頭一個不小心,被樹枝在臉上劃了一道紅痕,少爺心痛丫頭,說讓她先回去,不要跟著我們受罪。我心中也是一樣的想法,這影昆侖風眼裏也不知道有什麽厲害的機關玄術,丫頭跟著過去,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正欲勸說丫頭幾句,不料這還沒有開口,少爺的**蛋子上就挨了丫頭一腳。我摸摸**,避免遭殃,老實地閉上了嘴巴。走在前麵的老頭開口說:“丫頭是一定要去的!”


    為什麽?我好奇地問,不就是盜墓嗎?為什麽要拉扯上丫頭?但老頭說了那麽一句,就如同是死人一樣,對於我的問題,充耳不聞。


    倒是胡來,轉過頭來衝著我擠了擠眼睛,趁著老頭不在意,壓低聲音說:“兄弟,我聽說師傅說……什麽……要陰陽調和……至於是啥意思,兄弟我愚昧,還真不知道。”


    我靠!我衝著老頭的背影比劃了一下中指,這該死的老頭,一腦子的**思想,什麽陰陽調和,盜個墓還講究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媽的!


    越向前走,山路越是崎嶇難走,就在眾人的耐心都快要磨光的時候,老頭停下了腳步,指著地下說:“就這裏了!動手挖吧!”


    這裏?我好奇地四處看了看,這應該算是一個山坳,三麵都是山,對麵對黃河。隻不過,三麵的山都是光禿禿的,最多就是長了一些雜草灌木,怎麽看都與我想象中的風水寶地完全不同。


    想想廣川王陵的那個九龍坑,多麽的聲勢浩大?和九龍坑相比,這裏實在是簡陋得如同華東鎮的筒子樓,唯一讓我感興趣的這地方與下麵的黃河眼遙相呼應,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形成對應。


    黃智華雇用的那五個雇工,先看了看他的雇主,眼見他沒有意見,當即鋤頭、鐵鍬一起上,對付黃土地就是一陣折騰。


    但向下挖了一米多深,還是絲毫動靜都沒有,黃土就是黃土,中間夾雜著黃沙,顯然這裏也曾經被黃河水衝刷過。


    我和少爺、黃智華都有點不耐煩,我走到老頭的身邊,遞了根煙給他,老頭看了看我,接過煙點燃,吸了一口,吐出煙霧慢吞吞地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詐!”


    我差點被氣得吐血,這算是什麽理論?但跟這老頭較真,除非我是吃飽了撐著難受了,當即不在意,依然賠笑著道:“我這不就是想要問你老人家,還要挖多久才能找到墓室?”


    老頭衝著我翻了個白眼,老死不活地說,他怎麽知道?他又不是墓室的主人?總之,向下挖,一直挖到有東西為止。


    我哭笑不得,要是這老頭看走了眼,這個下麵根本就沒有古墓,豈不是白忙一場?挖個十來米大的大土坑,埋他不成?“小子,你少在心裏罵我,我老人家要是這點本事沒有,還出來混個屁啊”?老頭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小子,這次可就看你的了”。雖然我是一肚子的火氣,總感覺好像是被人設計陷害了,但又發作不得,皺了皺眉頭問道:“您老說,影昆侖風眼裏埋葬的絕對是女人,那您老能不能好事做到底告訴我這裏最有可能埋的是什麽人?老頭皺了皺兩道已經掉的差不多的眉頭,想了想說道:“既然是廣川王墓室上記載的金縷**,隻怕年代遠在稀罕之前,太久的東西實在是不怎麽好說當然,傳說中的黃帝老婆的墓室的可能性也不大最有可能是西周的某個皇後”


    我點了點頭,西周個充滿傳說的年代,一個傳說中有著神仙和妖魔亂舞的年代,久遠得在我們的曆史裏留下的痕跡似乎是太少太少了。提到西周,人們想到的自然就是封神榜。我們了解西周,很多人甚至就是從封神榜上略知一二,沒有封神榜,隻怕很多人不知道在中國的古代,某個充滿傳說的曆史洪流中,曾經有個那麽一段輝煌。


    我歎了口氣,我對西周也不是很了解,而老頭說這話的根據,估計也是依據黃河龍棺裏的出土的幾件青銅器,聯想著影昆侖風眼中葬的可能與龍棺是一個年代。老頭看著我,問道:“你知道傳說中三皇五帝的黃帝,本姓什麽嗎?”軒轅!我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回答,老頭搖頭不語,隻是抽著煙,半天才苦笑道,他也不知道哪個傳說跟準確,傳說中黃帝本姓“姬”


    啊我情不自禁的驚呼出聲,在黃河眼裏發現的幾片青銅器,還有那些銘文上,好像都曾經出現過這個字,當然——我知道“姬”是西周的國姓,西周天子就姓姬。我也記得,確實傳說中黃帝也姓姬,而另一個傳說是,黃帝姓“公孫”。


    我低頭沉思,不再說話,向導那個坐屍老頭自稱姓“軒轅”,而南爬子在聽到這個姓氏後,明顯的很是吃驚,甚至有點失態。折騰到太陽西偏,挖下去估計有七八米深的時候,一個傭工突然叫了起來,說是挖到了硬的東西,挖不下去了。我們早就坐等著得不耐煩,頓時就跳了起來。黃智華油漆的精神抖擻,不愧是解放軍叔叔,平時訓練有素,那麽高的地方也沒有見他有什麽動作,已經跑了下去,南爬子的身手也不錯,老頭敏捷的手腳讓我差點跌破眼睛,三個人三步並兩步跑了下去,反而是我和少爺,扶著丫頭走在了最後。


    雖然我們的傭工恨努力,可是這個大口子開得還是上麵打下麵小,從下麵向上看,感覺好像置身井底,不知道為什麽,站在這樣的位置,我很是不舒服,心中仿佛被一塊石頭壓著,有點沉重。


    “趕緊把上麵的浮土弄幹淨”黃智華從一個傭工的手中接過鐵鍬,敲敲打打,下麵果真發出好像是金屬碰撞的聲音,而不是泥土,證實了南爬子老頭的話,下麵果真是古墓。我對這個南爬子老頭開始有了一點點的敬佩,這樣隱秘的古墓都被他找出來,還有什麽找不出來的?難怪這死老頭有錢啊。


    也不知道黃智華給了他多少傭金,那些傭工動作快得很,不多久就將表麵一層浮土弄的幹幹淨淨,下麵塊的青石,表麵光滑,很明顯是有人類打磨過的痕跡,黃智華很是興奮居然親自動手幫忙挖土,工錢加一倍。被他這麽一吼,原本已經有點配備的傭工全部跳了起來,精神倍增,幹勁十足。可是老頭一句話把他們全部打進地域——這塊石頭是連接山脈上的石壁的,隻怕是挖不開。


    我原本和黃智華的都是一個意思,把表麵的浮土挖開,隻用蠻力撬開石板,自然而然墓室的入口就顯露出來了,可是如今倒好,連著山壁,還說個屁啊。老頭問黃智華,會不會爆破?黃智華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狠狠的瞪了老頭一眼,當兵的不會槍炮,還算什麽軍人?這不是白問?我呆了呆,莫非這老頭不安好意,竟然想直接用武力攻入古代美女的墓室?“你的意思是,直接用炸藥把這裏炸開”?黃智華皺眉問道,傳出去非常的不雅。“當然,否則想要打開隻怕恨麻煩”。老頭慢悠悠地回答。黃智華似乎有點為難,半響才說,他沒有發自搞到雷管炸藥。我一聽就忍不住笑了,真的大兵做久了,腦子也生鏽了,這玩意兒我們都能夠弄到,何必找他?果然,老頭慢悠悠的吐出煙霧,笑說,這個沒有問題,他已經搞定了,一邊說著,一邊對旁邊的胡來做了個手勢,胡來忙著將背上的背包取下來,遞給黃智華。黃智華打開一看,頓時就變了臉色,驚問道:“你們是從什麽地方弄來這些東西的,這可是犯法的”?我就站在他的身邊,自然也看的清楚,裏麵滿滿的一背包裝著的都是雷管,而且看模樣都是活力超大的那種。對於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來說,這東西絕對不陌生,可是讓他驚訝的卻是,民間怎麽有這玩意兒買賣?


    老頭無所謂的笑了笑,也不解釋什麽,少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少見多怪,黃智華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話,揮手讓我們所有人都躲開,他要負責爆破。


    在一巨大的轟響中,同時泥土、亂石齊飛,我們原本早就遠遠的避開,但學是被一些細小的泥沙灌進了脖子裏,丫頭手忙腳亂在身上拍著,我打趣笑說:“拍什麽拍?等下進去,比這個要肮髒多了。”


    自然,我的話換來了丫頭老大一個白眼,等到天上亂飛著的石頭、泥土全部歸位,我和少爺、丫頭及三個南爬子忙著湊了過去,就連雇傭來的傭工也一起湊了過來,黃智華滿身都黃泥沙,從地上爬了起來,摸了一把臉罵道:“媽的,這是什麽人弄的引線,要不命不成,這麽短?”


    我和少爺再也忍不住了,放肆的大笑起來,就連黃智華自己也忍不住要笑,偌大的土坑裏,原來的青石已經被炸開,露出一個仿佛井口一樣的洞**,從外麵向裏看,黑黝黝的什麽也看不清楚。


    黃智華取出狼眼手電筒,對著裏麵照了照,抬起頭來說,好像裏麵有水,說著,從身邊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碎石,扔了進去。


    “咚”的一聲,確實是像什麽東西入水的聲音,我和少爺麵麵相覷,下麵有水,這可怎麽下去。


    胡來和王明兩人,早就準備著長長的繩子,這兩人見著古墓,就如同是狗見著了屎,兩眼冒金光,胖子胡來首先說:“師傅,要不我們先入繩子下去打探打探?”


    結果換來老頭狠狠的一個白眼,我和少爺對古墓沒有絲毫的興趣,甚至很恐怖這玩意,畢竟,任憑誰剛剛九生一生的從一個古墓裏跑了出來,對於另一個古墓,絕對不會有太大的好感。


    黃智華是第一次見到古墓,也和我們當初大概是一樣的心情,居然有著幾分興奮,想想也是可以理解,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東西,很快就會活生生的展現在麵前,讓我們的好奇心得到最大的滿足的同時,還有著一份激動。


    孫教授也側著頭看差,牛奶那模樣,似乎也準備下去探個究竟。


    “老許,你拉著繩子,放我下去看看。”黃智華對我說。


    我點頭號答應,讓他先下去探個究竟總是好的,當即從胡來手中接過繩子,黃智華將繩子綁在腰上,沿著洞口就要下去。


    “等等……”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背陡然冒出一陣冷汗,一股寒意爬上心頭,這情景非常的熟悉,熟悉到讓我驚恐,當初單軍下水的時候,不是也是這樣,將繩子綁在腰上,我一點點的把繩子入了他下去?


    “怎麽了?”少爺不解的問我。


    我摸了額頭號,全是汗水,一顆心不爭氣的“砰砰”直跳,想了想對黃智華說:“黃先生,你先別下去,要下去大家一起下去,也好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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