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雨芸感覺身體越來越虛弱,又無處可去,心想,“大不了一死,能死在姥姥墳前,也很好。”半夜裏,陰氣森森,風吹得鬆林簌簌作響。雨芸恍惚看見前方有個白衣人,一蹦一跳,再細看、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不正是兩年前勾自己魂魄卻未得手的勾魂鬼!


    雨芸緊咬牙關,正想伸手拔出攜帶的桃木劍,卻發覺渾身就像被人用了定身術一般,動也不能動。勾魂歸鬼跳到雨芸麵前,“嘿嘿”幹笑兩聲,雙手掐住雨芸的脖子,伸出舌頭,越伸越長,一直伸到雨芸嘴裏,又伸到五髒六腑,在五髒六腑裏攪呀攪。雨芸大聲喊救,卻喊不出一點聲音,隻感覺身上的力氣和知覺被一絲一絲的抽走,眼看就要窒息。


    忽然一聲清叱,一柄桃木劍自上而下劈來,將正在得意揚揚、全沒防備的勾魂鬼劈成兩半,化成一灘黑水。勾魂鬼一死,雨芸被吸走的陽氣又重新回來,又被那人續了一口氣,悠悠醒轉過來。睜眼一看,不禁大喜,原來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姥姥劉氏!隻是劉氏駐顏有術,此時青絲盤頂、臉上也無絲毫皺紋,就似返老還童一般。雨芸怯怯叫聲“姥姥”,劉氏點頭笑笑,雨芸心裏一下子塌實了。


    劉氏說,“這裏不安全,後麵還有一眾小鬼正在追拿你,你跟我來,我帶你去一處安全的地方。”正說話,後麵傳來一眾小鬼的叱喝聲。兩人跑了許久,漸漸把小鬼拉的遠了,也聽不見叱喝聲,雨芸問道,“它們追不上了吧。”劉氏說,“不要停。它們不是尋常的小鬼,能跟在你影子後麵。你一慢,它們就追上來了。”雨芸轉頭一看,果見自己的影子像是被什麽追趕似的,拚命的跑。又跑了許久,見前麵矗立一座白玉樓,精雕細琢、好不精致。


    劉氏上前敲門。門開了,門裏走出一位衣飾高貴的夫人,後麵跟著兩名丫鬟。劉氏連忙拉著雨芸,叩頭參拜,“幹姐姐,救救妹妹!”那夫人見了劉氏,甚是歡喜,拉起兩人,說道,“原來是妹妹。今天是什麽風把你吹來了。”這時,眾小鬼也氣喘籲籲追來,看見那夫人,連忙參拜。那夫人淡淡說,“都免了吧。”


    頓了一頓,又說,“你們回去告訴判官,就說劉氏和這位小妹妹要在本宮舍下做客,本宮十分歡喜。要是它們不小心犯了什麽過錯,都由本宮擔著,讓他來捉拿本宮便是。”領頭小鬼戰戰兢兢、說道,“劉氏和這個小丫頭觸犯陰司律法,又殺了勾魂使大人,我們若不將她倆捉拿歸案,判官大人怪罪下來,小人們吃罪不起。”那夫人冷冷道,“本宮多日前就曾傳話給判官,讓它消了“陰陽眼”的案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想是那勾魂使貪功,想攝人魂魄不成反挨了刀子,是它自己咎由自取,與旁人無幹。你們回去就說這話是本宮讓你們說的,判官就不會怪罪你們。”眾小鬼諾諾稱是,悻悻退去。


    那夫人領著劉氏和雨芸進了屋,分主賓座,丫鬟上茶。那夫人道,“妹妹的事,就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事。我若去央求哥哥,他平日裏對我雖然十分疼愛,卻從不讓我過問陰司執政。”沉吟一會,笑道,“也好,我有好久都未去看望老母親了,不如今日就去她老人家走走。


    母親的話,哥哥總是要聽的,這樣事情不就十拿九穩了?”雨芸聽了,連忙拜謝。那夫人拉她起來,笑道,‘小妹妹,也是你命裏有福氣,尋常人是見不到我麵的。人們都叫我“陰娘娘”,也有人叫我“閻姬”,這陰司的閻羅鍾馗,就是我親生哥哥。這事既然是我插手,定能護你周全,你就隻管將心放在肚子裏。”雨芸想起小時候曾看過一出戲,叫“鍾馗嫁妹”,那個扮鍾馗的戲子穿著大紅袍子,舞得好生鮮豔。


    約莫過了兩個小時,那夫人終於喜孜孜的回來,說道,“哥哥應允了,”說著拿出兩粒丹藥交給雨芸,說道,“這是哥哥贈你的丹藥,你和水服了,回到陽間就會封了你的“陰陽眼”,陰司也不在為難你。”劉氏和雨芸又再拜謝。


    卻說雨芸睡在劉氏墳前,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她分不清夢中是真是假,隻覺得身體康複了許多。她在劉氏墳前叩了三拜,轉身離去。正忙趕路,見遠遠走來一人,正是昨日為她算卦的老者。老者見了雨芸,鬆了口氣,說道,“我今早尋不到姑娘,生怕姑娘遇上意外,好生懊悔。”雨芸拜謝。


    老者又算了一卦,喜道,“恭喜姑娘,幸得高人相助,大劫已過,今後也都平安無事了。”又道,“我有一言贈予姑娘,可為姑娘指引迷津。”雨芸忙道,“大師請講。”老者朗聲道,“廣行善事,厚積陰德。”雨芸聽了,又再拜謝。老者哈哈一聲長笑,緩緩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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