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莫名其妙地照辦,脫完之後,那個人開始把炭爐裏的炭全部倒在木地板上,炭爐燒得通紅,木地板很快就發出很濃烈的焦味。那個人用他的藏袍去捂這些炭,很快就把這些炭全部捂滅了,捂滅之後,他就用我們的衣服包一些還滾燙的炭灰,包完之後,讓我們抱在身上。


    做完之後,那個人抓住我的手,看了看我的手表,道:“現在你們必須要在三分鍾內聽懂我在說什麽,而且照辦,因為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你們手裏的這個包裹是你活著的唯一機會。”


    我很奇怪為什麽會這樣子,如果說待會兒會變得特別冷,我們需要東西取暖的話,那麽我們現在脫得精光,拿著一個滾燙的衣服包,似乎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這個包能夠抵禦多少寒冷?我們上身都裸露著,沒有任何的意義。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麽這個包有什麽用呢?難道是因為裏麵的灰?


    胖子就問道:“咱們是不是要抓裏麵的灰出來撒敵人的眼睛,把他們全部弄瞎了?”


    喇嘛的臉整個扭曲了,喝道:“別煩了!”


    胖子剛想喝回去,忽然房間所有的窗戶都開始震動起來,喇嘛立即對我們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動作。我們捂住嘴巴,就看見窗戶的玻璃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好多奇怪的影子。


    影子非常淡,很像是樹木的樹丫印在窗上的樣子,但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院子裏根本就沒有樹。喇嘛看我們幾乎要趴在地上去了,就抓住我們的後領子把我們拎了起來,然後指了指我們手裏的炭包,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抱著這個東西,用最快的速度跟我走。”說完,他指了指門口,示意胖子去開門。


    這時候窗戶震得特別厲害。我心裏特別怵,因為我知道門窗那兒肯定是有些東西,但又是些什麽東西呢?如果它們是實際存在的實體,是人或者是怪物,它們在窗子上的影子一定更加黑、更加深,而這影子斑駁不定,我根本無法想象外麵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情景.


    我看著胖子點了點頭,胖子和喇嘛兩人摸了摸門邊,然後緩緩地把門打開。喇嘛第一個就跨步,就在那一刹那,我忽然就看到喇嘛一下就把他的炭包全部打開,把炭灰整個往我身上一撒,接著自己狂奔出門去了。


    我和胖子被炭灰迷得連喘氣都喘不過來,滿身滿臉都是,不停地拍打,門口無數的飛蟲飛了進來。這些蟲子不像蝴蝶,也不像是任何會飛的什麽東西,鋪天蓋地地朝我們擁了過來,一下滿屋都是,像蒼蠅一樣,一到人身上它堅硬的殼就往你皮下鑽。


    我靠,這些蟲子是從哪兒來的,剛才,就幾分鍾前都還沒有啊,這廟裏是怎麽回事,要麽人忽然不見,要麽蟲子忽然出來一大堆。


    胖子比我更慘,大吼大叫道:“我操.他媽的死禿驢又暗算我們。”


    我道:“為什麽蟲子不咬他、直往我們這兒奔了?”


    胖子道:“肯定是那些香灰的原因,快把那個包裹扔了。”


    我和胖子把那個炭灰包裹扔到邊兒上,果然,那些蟲子幾乎就奔著炭灰的方向去了。很快,我們包裹著炭灰的衣服馬上就被咬得支離破碎。那些蟲子鑽到滾燙的炭灰裏麵,立即被燒死,但後麵的蟲子還是前赴後繼地鑽進去。


    至此,我們得以有一絲喘氣的機會,退到了房間的角落裏。我一邊拍掉身上的蟲子一邊觀察,發現那些蟲子長得像螢火蟲。


    “螢火蟲怎麽會咬人?”胖子道。


    我更加奇怪,因為螢火蟲生活在潮濕的地方,在寒冷的溫度長年是零下的地方怎麽會有螢火蟲的存在。


    炭灰為什麽會吸引它們,難道是因為炭灰的溫度?那個喇嘛設計我們,讓我們抱著滾燙的炭灰,讓我們體溫比他高,讓這些蟲子撲向我們,他自己就可以跑掉,全身而退了。


    如果是這樣,這事兒就大發了,這麽多的蟲子,炭灰會漸漸冷卻,它們很快就會發現更加暖和的我們。


    怎麽辦?眼看蟲子擁向炭灰包裹,炭灰撒了一地,屋外更多蟲子在擁向房間,炭灰附近沒有地方擠就在房間裏亂飛,有些衝向了房間裏的那個炭爐.有些衝向了房間裏的燈台,還有一些零散的,發現了我們、一直朝我們飛來,被我們直接拍死。


    胖子道:“如果它們這麽喜歡火的話,不如我們給它們來點更加暴烈的。”


    說著胖子一邊拚命地拍打身上的蟲子,一邊衝到一隻炭爐邊上,一腳把炭爐踹翻,滾燙的炭火再次滾到木地板上。胖子從大喇嘛的桌上扯下了無數的卷宗、佛經往炭火裏一扔,然後冒著被蟲子咬的風險,用力地吹了幾口,火馬上就著了起來。弄完之後他對我道:“快幫忙.把所有能燒的東西都往這裏扔,我們需要找一個大熱源,把這些蟲子全部都吸引過來。”


    我對胖子道:“你這樣會把整座廟全燒掉的。”


    胖子又道:“我靠,現在還管這麽多,那些喇嘛都拿我們不管,不要替他們著想,說不定他們旱就買了保險了。”


    心說也是,管他三七二十一呢,逃命要緊。於是立即搜刮整個房間,一邊拍打,一邊扯下那些保暖用的毛氈扔到了火裏。毛氈很容易燒起來,一下子就冒出很多黑嫻,很快這個屋子就被黑煙籠罩了。


    胖子對我喊道:“不要再放毛氈了,你想把我們全部都熏死啊!”


    我說:“這些黑煙能把這些蟲子趕出去。”


    胖子道:“你沒看它們連火都不害怕,它們對於這火的溫度的熱愛遠遠超過它們對煙的恐懼。你沒把它們弄死,我們先成熏肉了。”


    胖子說時已經晚了,整個房間的煙霧已經起來。我們隻有彎著腰,繼續把火苗弄大。很快,大喇嘛房間裏的書桌前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篝火。蟲子前赴後繼地往那個篝火裏衝去,被火燒得啪啪響,每當我們把火弄得更旺一點,蟲子就過來把火弄滅一點,它們的身體裏似乎飽含水分。


    很快,這個房間裏能燒的東西都已經被我們燒得差不多了,煙霧籠罩了整個屋頂,而那些蟲子還是沒有看到盡頭,因為濃煙我們也看不到院子裏的情況,也不知道自己這麽衝出去會不會有危險。


    胖子道:“院子咱們肯定是不能走了,看看這個房間還有沒有其他出口,你不要開靠近院子的窗戶,你把靠近後山的這些窗戶都打開,看看是什麽情況。”


    我點頭,拍打著身上的蟲子,迅速跑到了靠近後山的窗戶邊上,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扇,立馬我就發現不對。整個木屋子都已經被這些蟲子包圍了,才開了一條縫,衝進來的蟲子射了我一臉。


    我拍著自己的臉回到胖子身邊,對胖子搖頭:“形勢不容樂觀,這些蟲子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最起碼有上億隻。”


    胖子又道:“這不合情理呀,為什麽會這樣呢?天真,我們會不會是吃多了在做夢啊,你捏我一下看看我疼不疼。”


    “沒必要吧。”我指了指他手上的傷口,“你被咬成這樣不疼嗎?是夢早就疼醒了。”


    說完我想了想,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以前碰到蟲子時候的經曆,就對胖子道:“你有沒有刀?”


    胖子道:“幹嗎,自殺嗎?現在自殺還太早吧,你放心吧,真不行了,我也會一刀把你砍死,不會讓你有半點痛苦。”


    我說:“你少廢話,把刀給我拿來,我就算自己把自己捅死,十刀也死不了,我也不想被你一刀捅死。我的命運一直掌握在別人手裏,就算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也不想讓你插手?”


    胖子歎了一聲,就從後腰抽出一把藏刀來。我把藏刀往我自己的手掌一抹,一下子就劃了一道非常深的傷口,血直往外流。


    胖子問道:“你幹嗎,你連割腕都不會,割腕不是割這個地方的,割腕是割腕部的,你割你手掌,你把手掌切斷你都死不了。


    我說:“你他媽的少廢話,看著。”


    我拿著我的血手,對著前麵的那些蟲子甩去。血水甩了出去,滴到了地板上,忽然間那些蟲子全部散了開去,似乎在躲避我的血一樣,胖子就道:“咦,又來了,我靠,行啊你。”


    我心中一喜悅,不理他,張開我的手掌,在胖子身上抹了幾把,然後往前走了幾步,那些蟲子好像看到了什麽惡煞一樣,全部嘩啦嘩啦地退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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