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裏,薛涼穿著囚服坐在天牢裏,望著窗外發呆。


    他還記得,那一天,同樣是夜裏,自己也是一個坐在牢中發呆,可忽然一團光暈出現在牢中,就是它的出現,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時間回到兩天前的夜裏,看著突然出現的光暈,薛涼震驚的癱倒在地,顫抖的指著光暈問道:“你你你,你是人還是鬼”


    光暈中的人走出來,看不清臉,看不清身材,好像隻是一團模糊的光影。


    光影看著薛涼,先是沉默一陣,才冷聲問道;“薛涼,你不認識本尊了嗎”


    薛涼聽到聲音,先是一愣,緊接著反應過來,一下子嚇的五體投地的跪下,渾身上下抖個不停。


    光影嗬嗬一笑,道:“怎麽,認出來了”


    薛涼嚇得說不出話來,隻能一個勁兒的點頭。


    見他如此,光影微微點頭:“如今本座有一件事讓你去做,你可願意”


    這話似在問自己意見,可薛涼心裏再明白不過,自己根本沒有選擇餘地。不由麵如死灰,一邊磕頭,一邊哭號道:“求尊上饒小人一命啊,小人不想死。”


    光影輕歎一聲:“你小兒子今年才四歲吧這麽小就死了,實在是可惜。”


    薛涼身子一抖,不再說話。


    “還有你的母親,你是寡母養大,她靠替你漿洗供你讀書,考中功名,如今不能壽終正寢,真是可憐。”


    薛涼握緊了拳頭,眼中有淚水在湧動。


    “你妻與你青梅竹馬,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如今你身處囹圄,她仍不離不棄的為你奔走。隻可惜明日午時她便要喪身馬蹄之下,真是可悲可歎。”


    薛涼見狀,終於嚎啕大哭,猛然磕頭說道:“小人願為尊上赴湯蹈火,還請尊上留我家老小一條性命。”


    光影好像點了點頭,聲音柔和許多:“你放心,若你為我解了這燃眉之急,那我家老小必然無憂。”


    薛涼抬頭,看著光影,猶豫片刻,一咬牙重重的磕頭道:“尊上有何吩咐”


    光影滿意的說道:“很好,那你記得,明天在公堂之上承認你是凶手,不僅殺害了鄭子文,還誣陷德妙。”


    薛涼聽著這話,震驚的癱在地上:“這,這是要我去死啊”


    光影聲音又變得冷漠下來:“你已經作為德妙的同夥被關押,招認是死,不招認也是一死,你是想牽連你的家人無辜慘死呢,還是想要保住他們”


    薛涼坐在原地瑟瑟發抖,臉上時青時白,光影等了一會兒,有些不耐煩了:“罷了,若你不願,我也不勉強,你們一家人就在地下團聚吧。”


    話一說完,光影轉身,好像就要離開。


    薛涼猛然驚醒,起身一把抓住了神秘人的袍子,哭嚎著哀求道:“薛涼知錯,薛涼知錯,請尊上大發慈悲放我家老小一條性命,小人願以一人之軀擔下所有罪責。”


    光影轉過身,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記住這封信,趁這兩天一定要臨摹得一絲不差等上堂時就看你的表現了。”


    交待了幾句後,光暈身形散成光點,緩緩消失。


    隨著他身形消散,薛涼滿身冷汗的癱坐在牢房的地板上,麵前緩緩飄落一張白紙。


    他愣了一會兒,終於睜大了眼睛,雙手顫抖的撿起紙,哆嗦的伸出了手指,開始在地上臨摹。


    從回憶中醒過神,薛涼靠著牆坐在那裏,滿臉木然的喃喃自語:“如今我已經按照他所說的做了,我的父母妻兒應該會安然無恙吧。”


    薛涼黯然苦笑著,忽然不知道誰拋進來一個圓球。


    圓球咕轆轆地滾過空蕩蕩的甬道,穿過柵欄進入他的牢室,滾到薛涼腳下。


    薛涼一愣,好奇地撿起,忽然想起那晚所見獨輪車變形,一驚之下剛要拋開,可就在這時,圓球中突現一道寒光,一根黑針無聲無息的彈了出來,正中他的咽喉。


    薛涼捂著咽喉,眼睛瞪大,想開口求救,可緊接著,他就絕望的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聲音來了。


    隻幾個呼吸後,薛涼臉色開始發黑,又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兩下,嘴裏泛出白沫,就此氣絕。


    他剛一斷氣,那圓球詭異的一動,竟然又滾了出去,沿著牢房中間的甬道,緩緩滾動,消失不見。


    兩個時辰後,一個身材幹瘦的獄卒哈欠連天的從門前路過,本來已經走到了前麵牢房,又慢慢退了回來,看到薛涼倒在地上,嘴裏泛著白沫,不由一驚,眼睛瞬間瞪大,所有瞌睡都嚇醒了。


    他認真的看了兩眼,借著走廊裏火把光線,見薛涼臉黑如墨,身體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一下子明白過來,屁滾尿流的轉身往回跑。邊跑邊大叫道:“不好了,犯人自殺啦”


    半個時辰後,包拯、隱光出現在牢房外,二人臉上都很嚴肅。


    “死者可有異狀”隱光打量薛涼已經僵硬的屍體。


    包拯皺著眉搖頭,將手上的血書遞過:“仵作已經驗過,是用藏在發髻裏的毒針自殺的。獄卒也從他的隨身物品中翻出了血書,說是畏罪自殺,死前祈求罪不及家人。”


    隱光結果血書查看,包拯有些殷切的看著隱光。


    隱光看完交給包拯,言簡意賅的道:“是真的。“


    包拯麵露失望之色,沉默一會兒搖頭:“我不信薛涼是自殺。一個已經認罪等待伏法的人,不可能忽然在獄中自殺,除非有人怕他回心轉意再泄露什麽,殺人滅口。”


    隱光沒有理會包拯,隻是打量著牢房四周,然後視線落在了牢房中間。


    隱光走過去,在昨天圓球出現的地方站住,摸了摸那裏的地麵。


    包拯懷疑的看著隱光,走過去生氣的說道:“隱光大人,你是怎麽猜到薛涼會死,而又恰到好處的出現在這裏”


    隱光搖搖頭,然後站起來拍拍手笑道:“這隻是個意外。”


    隱光轉身想往外走去,包拯緊追不舍的在他後麵追問:“你們北鬥司到底隱藏了什麽秘密”


    隱光微微一笑,給了他一個非常正式的官方回答:“職責所在,不方便透露。”


    包拯怒急攻心,伸手擋住了隱光的去路,大聲道:“你這樣簡直是在幫凶手隱瞞證據”


    隱光挑眉看了一眼包拯,然後非常客氣的笑道:“包評事,凡事得講證據。”


    隱光撥開了包拯從容離去,包拯不甘心的站在原地,因為氣憤,胸口急速地起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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