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牛長根他們是不是進了老龍嶺我持懷疑態度,因為如果他們真進了老龍嶺,在峽穀中牛長根一定會留下腳印,但胖和尚他們進入峽穀後並沒有提起這件事,何況有腳印的話,他們可以跟著腳印走,也就不存在鬼撞牆的事了。


    但他們沒提這件事,說明牛長根和他鬼姘頭並沒有進峽穀,至於在那裏就不好說了,在四麵環山的大山溝子裏藏個把人就是軍隊開進來,也不一定能找的到。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爸拍了下我的肩膀,說:“阿丘,明天你去找二龍聊聊,看他爸能出多少錢。”


    “爸,老村長不是說了這事在等等,你也別著急。”


    我爸歎了口氣,說:“這事不能在等了。”


    “爸,不過我總覺得閣皂山的道士邪性,有點不像好人。”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這些高人都有些怪性子,不過他既然敢要價,說明他應該有點手段。”


    人可以沒本事,但一定要對得起良心,我爸就是這樣一個人。身為一村之長,村裏出了這檔子事,他也是著急。


    第二天,天才朦朦亮。村會計趙有財就砸開了我家的門,他神色慌張的衝進來,滿臉的驚恐。


    我爸忙問他發生了什麽事。


    趙有財喘著氣,結結巴巴地說:“死了……全是死了!”


    我爸嚇了一跳,忙問什麽全死了。


    “狗!村裏的狗都死了!”


    我們村有兩百多戶人家,有四分之一家裏都會養狗看家護院,現在一夜之間竟然五六十條狗都死了。不用說也知道肯定和水庫那些東西有關。


    我爸急急地跟著趙有財出了家門,我也忙不迭的跟了出去。我們先來到了趙有財家,他家院子裏圍著幾個村民,趙有財的小兒子抱著趙有財婆娘直哭。


    趙有財家養的是條大狗狼,躺在狗棚外邊,全身硬邦邦地。兩隻眼睛被挖了出來,丟在地上,不過那兩隻眼珠子上沒有一絲血跡,就像被水洗過一樣幹淨,黑白分明。


    在狗脖子的大動脈上有一個血窟窿,血已經發黑,流了滿地都是,慘不忍睹!


    挖眼睛!放血!這一幕看得我心驚肉跳。


    “昨天晚上什麽發生的?”我爸沉著臉,聲音也有些發顫。


    “十二點之後,而且沒有一點聲音,早上起來就成了這個樣子。”趙有財忙說。


    “到別人家看看。”


    跟著我爸一連轉了五六戶人家,每家的情況基本上都是一樣,狗全身僵硬,眼睛被挖了出來,脖子上被利器放了血。


    這時從圍觀的人群中鑽進一個人來,說老村長讓我爸去趟大隊。我也想跟著去看看,我爸卻把我攔住,讓我去二龍家看看,並叮囑我記著昨天對我說的事情。


    看著我爸一臉的無助,我心裏也一陣心疼。應了一聲,就向二龍家走去。


    我已經有三年多沒有登過二龍家的大門,二龍家算是村裏的大戶,但從外麵看並不顯眼,隻是要比普通人家院子大了一些,牆高了一些。


    但進了院子立刻就感覺出了不同,院子是用青石板板鋪成,寬敞而整潔。一輛銀灰色的越野車停在院子裏,四個輪胎又寬又厚,非常適合爬山路。


    屋子裏擺設很簡單,但我還是被一具半人多高的忠義關公像給吸引。這是用崖柏雕刻的工藝品,全身光滑圓潤,麵部栩栩如生。


    二龍的媽見我來了,非常的熱情。忙給我倒水抓糖果。


    我問:“嬸,我趙叔沒在家?”


    “沒有,那死鬼一年也不著幾次家。你找他有事啊?”


    “沒有,我來看看二龍。”我忙說。


    “二龍從昨天回來就一直睡到現在,你說這都是啥事,鬧起了活死人,我們家二龍也是命大。你等著,我去給你叫二龍。來來,先喝水。”


    二龍的媽越客氣我越顯得拘謹,忙說:嬸,你別叫了,我等會就行。”


    話剛說完,從二龍房間的裏鑽出了一條壯碩無比的牧羊犬,牧羊犬全身毛發灰黑發亮,豎著兩隻高高的耳朵,呲著一排潔白而鋒利的牙齒,就向我撲來。


    我頓時嚇了七魂丟了三魄,忍不住驚呼一聲。


    “卡魯!坐下!”一聲吆喝,二龍穿著睡衣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牧羊犬極其聽話,立刻趴伏在地上,露出一副乖巧的模樣。


    二龍媽也忙說:“別怕,別怕,我們家卡魯不咬人。”


    我驚魂未定的看著如獅子一樣的牧羊犬,心說,感情是不咬你啊,這要是被這東西咬一口,我還有好?


    “出去!”二龍又說了一聲,卡魯立刻起身,耷拉著腦袋走到門口,趴在了台階上。


    二龍媽說:“你們哥倆坐著好好說說話。我就妨礙你們了。”說著話就出房間,去掃院子。


    “馬丘,這麽早找我有事?”二龍揉著臉坐在我身邊。


    “我就是來看看你,不過看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咱們多少年交情了,我還不知道你。你肯定有事。說吧啥事?”二龍端起我麵前的水杯,喝了兩口。


    我訕訕地笑了笑,說:“確實有事,今天咱們村裏的狗都死了,不但被挖了眼睛,還被放了血。”


    “那些東西從老龍嶺出來了?”二龍吃驚的問。


    “應該是,但沒有傷人。不過我看也是遲早的事。”


    “狗日的牛長根!都是他惹出來的麻煩。”


    “其實我來,是我爸讓我來的。”這件事沒有必要拐彎抹角,直來直去的說反而更好,於是我就將仇道長的情況和我爸的意思對二龍講了一遍。


    二龍聽完我的話,愣了片刻,才說:“這事啊,我倒是可以跟我爸說說。出錢應該不難,畢竟是為村子裏辦事,但村長這事我估計他不會應。”


    我不解的看著二龍,二龍笑了笑,繼續說:“我爸現在是一切向前看!對當個小村長早已經沒興趣了,像咱們這個窮山旮旯裏,既不圈地建廠,又不開發旅遊,沒啥搞頭啊。”說完二龍就先笑了起來。


    二龍說的不錯,我們這裏又不是城中村,窮山旮旯裏,連個貪汙腐敗的機會都沒有,放著大好的生意不做,回來當個村官,這不是有病嗎?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覺得我爸和老村長有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轉而說:“你家那條牧羊犬,晚上在屋子睡覺啊?”


    “恩,陪著我睡。”


    “你可把它看好了,最近畢竟不太平。”


    二龍將胳膊搭在了我肩上說:“馬丘,你說咱們兩個還是兄弟嗎?”


    “當然是。”我說。


    我爸和二龍的爸當年為了爭村長鬧得不愉快,但那畢竟是上一代的事,我和二龍生疏隻是受了他們的影響,但從心裏來說我一直還是把二龍當哥們。


    “既然是兄弟,那我就讓你看樣東西。”二龍一臉的神秘,然後帶著我進了二龍的屋子,接著將門反鎖。


    我心中雖然詫異,但然強忍著沒有發問。


    將門鎖好後,二龍彎下腰伸手在床底下亂摸,很快拿出了一個用布包裹著的瓶子。


    我終於忍不住問:“裏麵是什麽?”


    二龍衝我笑笑,然後將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慢慢地將布解開。當我看清楚裏麵的東西時,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


    瓶子裏麵竟然是一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那眼珠子泡在清澈的水裏,隨著手的晃動而沉沉浮浮。


    “你怎麽有這麽個東西?從哪裏來的?”我失聲問道。


    二龍沒有回答,而是將瓶子放在了桌子上,說:“你先看看,這玩意有什麽不同?”


    我猶豫了半天,雖然心中害但最終還是在二龍的鼓勵下,欠著身子向瓶子裏看去。


    瓶子是敞口的罐頭瓶,瓶子中的水已經平靜了下來,但是飄在水麵上的眼珠子還在不停的翻滾著,就像是在眨眼一樣,令人心驚。


    老天!脫離了人體的眼睛竟然還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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