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內門有一座九層高的樓台名為武閣,一至三層對新生弟子開放,其中有無數功法神通,昨日便有人來過,但每人隻能借閱一部功法和兩門神通,故而更多的人選擇今日聽完長老的授課再來。一二層為術法,三層為功法,對於連修煉方向都尚未決定的林嵐三人而言自然是直奔三層而去。


    “最醒目的,最耀眼的……”林嵐也不細看,幹淨的眸子四下打量著,一路走一路念叨。


    眾人:“……”


    餘空、唐鵬:“……”別說你認識我們。


    “啊,找到了!”三層武閣呈環行,在正中央有一方圓台,上方擺了三卷樸實無華的書冊,林嵐徑自拿起了中間一本,眉開眼笑地看了一眼書卷名,隨後眼眸一直,“古刀訣,刀?”


    當世的武修界,劍為正統,軍中也多用槍者,但刀為不入流的武器,像街頭打架似的往往被人輕視,不想東林居然把一本修刀的法訣放在了正中的位置。


    “那三本功法的修煉要求苛刻,可不是什麽人都能修煉的。”有人看了林嵐一眼,略顯輕蔑地一笑。


    林嵐轉過目光看了那人一眼,沒他好看還裝什麽趾高氣揚,鼻孔都快朝天了,“看你也不屬於能修得的一列,不見得比我高貴多少吧。”林嵐淺淡一笑,拿著書卷轉身便去尋找唐鵬和餘空。


    “不過一介吃軟飯的廢物,又何必裝得這麽道貌岸然,”那人的口吻依舊不屑,“我名方雷,十天後要讓我遇到你,還是趕緊認輸為好。”


    方雷是什麽人?


    沒聽過。


    那天才如他何必與一個聽都沒聽過過的人爭執?


    林嵐是真的沒有生氣,也懶得計較,直接拿著書離去,可這一幕落在方雷眼裏,少年心性隻讓他感到遭受了輕視氣得跳腳。


    ……


    “曹小劍,你已經選好了?”唐鵬驚訝地向林嵐走來,看了看古刀訣,旋即歎道,“刀法走霸道,功法可不比選秀,要適合自己的才好。”


    居然連唐鵬都這麽說,林嵐眼眸一瞪:“你這是小瞧我嗎,我可是絕世的天才,自然一切都要選擇最矚目的來!”


    唐鵬翻了個白眼,“那你怎麽不裸奔呢,絕對整個東林都要矚目。”


    林嵐:“……”


    “還沒說我的事呢,我看中了幾部功法,你幫我挑挑看?”唐鵬一臉欣喜地向林嵐遞來了……一打書卷。


    “……”


    “風雷經、乙木心法、念虛訣……”林嵐大致一翻,有了一種崩潰的衝動,“大哥,到底是你隻長塊頭還是我太過天才,前天你不是通過孕魂蓮知道了仙魂嗎,功法自然要根據仙魂來選,神通則根據走的功法來定。”


    唐鵬一拍腦袋,“我說呢,餘空怎麽認準一塊區域就不挪窩了!”


    去掉了亂七八糟的功法,隻剩下了三部,浮塵心經、大地裂和後土訣。


    大地裂看起來攻擊最強,主殺伐,後土訣要求最苛刻,非土係本係仙魂修之無用,而浮塵心經極為奇妙,以塵塑身外化身,一念與大地融合,一念分身無數,且分身被滅無損自身,在戰鬥中極具優勢。


    此刻的唐鵬就是在浮塵心經和大地裂之間搖擺,於是他抬起糾結的眼眸看向了一臉沉思的林嵐。


    “我覺得,”林嵐拿拇指抵著下巴沉吟片刻,一指伸出點在了一部功法上,“你應該修這部。”


    唐鵬目光一直:“後土訣?”


    “功法不是術法,沒有那麽多招式演變也可以,後土訣重塑己身,改善不足的同時親和大地,能發揮出仙魂的最強狀態。


    至於土係本係仙魂的限製,它也沒說非此不可修,何況師兄師姐之前不也有過懷疑,認為你無限接近本係仙魂,隻是仙魂較弱嘛,不妨可以試試,說不準就追平了呢,”林嵐目露思索之色,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聽得唐鵬目瞪口呆,隨即見他一笑道,“不過到底怎麽選擇還是看你自己,萬一真的修之無用就是你太廢了,達不到本係仙魂的高度。”


    唐鵬:“……”少說一句話,我就真當你是天才了。


    “有決定了嗎,我們還要找找餘空去哪兒了。”林嵐環顧四周,卻不見餘空的身影。


    唐鵬又略一糾結,道:“看在你難得正經的份上便信你一回,要是我修廢了要重來一遍你得負責。”


    林嵐看了看唐鵬的濃眉大眼和黝黑緊實的肌肉,煞白了小臉:“……”負責?


    唐鵬注意到了林嵐的目光,微微一愣,隨後臉色一黑,“……”你他麽在想什麽?!


    ……


    林嵐和唐鵬在武閣下三層轉了一大圈也沒兜著餘空,便隻道他已經回去了,功法尚未開始修煉,兩人也不急著找術法,在武閣入口的長老處做了登記,兩人便悠閑地一路往住處逛去,不想才在路上就聽到了一個如風般席卷外門新生弟子的大消息,新生弟子餘空挑戰外門弟子沈江濤,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仍不肯言敗,導致戰鬥還在繼續。


    “戰台,東林還有這地方?”


    “長老講過的,東林內禁止爭鬥,除了戰台,不過隻要不簽生死契,就不可殺人,”唐鵬拖著林嵐一路狂奔,氣息不穩道,“不過餘空也不是衝動的人啊,怎麽就上了戰台呢?”


    “你當他是你嗎?”


    “什麽意思?”


    “隻長塊頭不長腦子。”


    “……”


    “恐怕是被人逼上去的。”


    “……所以?”


    林嵐麵色忽然一緊,問道:“我們就這樣衝過去破壞已經開始的戰台賽,不會被刑罰堂先奸後殺吧?”


    你把刑罰堂當什麽了?


    唐鵬臉色黢黑,“情節不嚴重未傷他人的,東林會給一點懲戒,但刑罰堂不會出麵。”


    林嵐小小地鬆了口氣,剛要交代點什麽,卻發現他們已到了戰台之下,唐鵬走在前頭從人群中擠開了一條路,林嵐則緊隨其後。


    戰台上,餘空原本幹淨的宗袍上已是沾滿了塵土和血跡,臉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一大塊,憤怒之下向站在戰台另一側的沈江濤撲去,喉中發出斷斷續續沙啞的嘶吼聲,竟是無法成調,也難怪餘空不認輸,他根本無法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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