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家湊得這麽齊,是有什麽打算嗎?”兄弟們難得一聚,林嵐拿不出什麽可招待的東西隻好死皮賴臉地一直坐著不肯起身,倒是陳雪從儲物戒中取出了幾壺甜酒,看得林嵐臉色一變再變。


    “不是每個月都要做到個人三萬靈幣的團體任務嗎,每月第一趟指定組隊的任務中你不在,我們也都沒有完成目標,陳雪就叫上大家一起出個力所能及的任務。”


    張恒解釋道,喝了一口甜酒,頓時眼前一亮,讚歎了一聲,再開口時話裏都似乎帶上了酒香。


    “在見到你和餘空之前,我們已經去過任務堂了,挑選了三個出來,其一,是前往西北之地的雪域尋一種奇花,其二,往南去青雲宮談一筆交易,其三,往西南方向協助禦靈宗調查一個案子。”


    陳雪再對張恒的話進行了補充,道:“尋花看似三者之中最容易,然而雪域遙遠廣闊,怕是會耽擱不少時間;


    而與青雲宮交易,任務賞金根據交易結果而定,在三百至二十萬靈幣不等,換言之,這一趟後,我們可能完成本月任務,也有可能隻是討回了點飯錢;


    至於西南之行,案情詳細沒有說,隻道是發生在凡塵,死狀宛如被野獸撕咬而亡,凡塵之人求助在禦靈宗修習的親人,這才有了此事,不過這事的危險程度隨時可能超出我們的能力範圍,具體如何抉擇,也要聽聽大家的意見。”


    “異花?”餘空頗感興趣地喃喃道。


    “要去自然是去禦靈宗了,其他的像是武修該做之事麽!”張恒雙手抱環,漫不經心道。


    “其實我覺得去談交易就不錯,”唐鵬撓著腦袋道,“上次不就是去做了筆交易嗎。”


    三人意見各異,陳雪和眾人不禁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林嵐。


    林嵐:“……”壓力好大。


    “陳大哥你想去哪裏?”林嵐把問題又扔還給了陳雪,在諸人的注視下,陳雪連連擺手道:“這三個任務本就是我挑出來的,還是你們決定吧,我隨意。”


    八隻眼睛又一齊轉回到了林嵐身上,“……”


    林嵐微微歎了口氣,道:“尋花目標不明確,交易結果難以預料,而且這兩者中同樣可能出現超過能力範圍的危險,所以我想,還是去禦靈宗吧。”


    就是這個宗門名字聽起來好詭異,不會是什麽魔宗吧?


    ……


    要接下任務,還得走一趟任務堂,一路上陳雪帶的頭,林嵐走在最末,不過片刻後,餘空也落後到了林嵐身邊,有些好奇道:“昔日許多人說你資質不佳,不過如今看你的修習不可謂不快,哪怕修的是魔,走的是捷徑,可若無人指點,應該也很難做到這種地步吧?”


    前頭的幾人聞言,也紛紛放緩了腳步,他們不問是不想揭穿林嵐的秘密,可不代表他們不感興趣。


    林嵐則目光微微一動,揚起了一抹笑容,狡黠中還透了點意味深長,“我與老徐,可是交情匪淺啊!”


    “……”


    林嵐麵不改色心不跳,甚至帶了一點倨傲,把鍋甩給了徐若清,原本隻是念頭一閃,此時林嵐才發覺這是一個多麽完美無瑕的主意,徐若清不是在門生眼裏神秘而強大麽,以後多大的鍋相信老徐一定都能扛得住,隻要極冥花不斷,這種對他而言揮揮手就能解決的小事他應該不會介意吧?


    ……


    禦靈宗位於東林的西南方,自離開平城後林嵐去的最遙遠的地方也不過是浮雲穀,而前往禦靈宗比之多出了一倍有餘的路程,若是靠走,哪怕他們是武修,恐怕也要花去半月,因此需要借助各地的傳送陣法,支付一定的代價加快行程,自然,這花的是東林的錢,他們不心疼。


    “錢多多啊,你別看著了,來這兒相當於被驅逐一半了,不會有人來的,來來來,三缺一,就差你了!”


    荒涼的大地上,四人同樣身著淺黃色的宗袍,可那個少年就像離群的獨行俠一樣默不作聲地蹲守在一方巨大的石台邊,一身細嫩的皮囊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慣了,與四周格格不入。


    “錢多多,你真不來嗎,不來我們可就自己走了!”有同伴又問了少年一句,少年抱著膝頭依舊不語。


    “行了,讓他看著,我們去鎮上玩我們的,等他以後知道無趣了自然會來。”有人不耐地道。


    “也是,”先前那人應了一聲,又對少年道,“錢多多,那我們離開一會兒,有事了發消息……”


    “得了,能有什麽事,一年到頭也不見個人影。”有人拽了他一把,在少年耳中,那些說話的聲音已漸漸遠去。


    “你說你跟他扯這麽多話幹什麽,人家也不見得理你。”走遠了,另一人抱怨道。


    那人理了理被扯亂的袖子笑了起來,“都是被扔在這荒山野嶺的同門,多一個是一個,再說人家也夠慘的了,來修煉又不是斷情,才入門幾天家裏出了事,想求助宗門,卻被丟這兒來了。”


    “本來武修就不是道士,入了山便不插手凡人生死,可他這嘴唇一碰鬧得凡間滿城風雨,那麽多人一起祈求仙人出手,武修豈是傳說中的仙人,自然惱了錢多多的多事。”


    “理是這麽個理,可還是……”有點不近人情。


    話未說完,那人的聲音便湮沒在了一聲炸響中,三人抬頭,豔麗的色彩在這樣明媚的陽光下依然渲染了天空,想不注意到都難,可惜,在這附近,一共也隻有四個人。


    “他莫不會是鬧著玩吧,我們可才剛走!”


    “我想……應該不是。”


    刺眼的白光自平地拔起,與半空中未散的豔豔紅光相互輝映,一時間,這片素來寧靜無人的天空顯得熱鬧非常,單從這道仿佛隔著千裏地都能看到的光柱上來推斷,這也勢必是一個極遠距離發動的傳送陣,三人立刻神色一緊,邊與宗門通傳,邊回頭狂奔。


    開玩笑,要再被發現失職一次,他們連這麽荒蕪的地方也沒得守了。


    奪目的白光在持續了十數息後緩緩落下,漸漸顯現出其中幾道隱約的人影,幾人皆是一襲白衣,身姿挺拔,風度翩翩,跨越千裏而來,神態從容。


    光輝漸隱,唯一蹲守的少年看清了那五人的模樣,隻見他們一人俊秀儒雅,氣質溫和,仿佛他更該執一把折扇而非一把長劍;一人神色高傲,隨意的一眼掃來,眸底盡是輕狂;一人麵容幹淨卻也平凡,可他眼中深邃,乍看淡然,再看非凡;一人身材魁梧,麵目粗獷,一步踏出,像山嶽般沉沉壓來,無可撼動;還有一人蒼白俊美,個頭略小,在少年想來拿這張臉隨意噙一抹淺笑都該盡顯陰柔,奈何那人見了他一咧嘴,小小的,賤賤的……


    總而言之,這五人想來都是少年才俊,絕代天驕,他們的宗袍少年從未見過,怕是地域遙遠,於是少年往前走了一步,謹言道:“請問諸位……”


    “嘔——”


    “太難受了,下次我一定不要來這麽遠的地方……”


    “小賊,你吐我身上了!”


    “……”


    看著驟變的畫風,少年好一陣風中淩亂,訥訥地說不出話來。終於是那個氣質溫和的少年走了出來,一邊揉著眉心,衝他抱歉一笑,道:“敢問閣下,可是禦靈宗之人?”


    少年愣了愣,陳雪這客氣的話讓他受寵若驚,“正,正是。”


    四下環顧了一番,陳雪蹙起了眉頭,“那請問禦靈宗是在……”


    “這裏是傳送陣法的一個中轉站,”少年連忙說道,“唯有宗門許可之人才能通過下一個傳送陣進入宗門。”


    眾人:“……”怎麽還有傳送陣?!


    “錢多多,”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喝,正是方才那三人去而複返,“這五人已得許可,你陪他們回一趟宗門吧。”


    少年猝然睜大了眼,有些驚喜,也有些忐忑,來到了這裏,回宗門的機會就變得極少,唯有人拜會宗門時陪同回去,若是表現得好了,就可以不再回來,可想而知,他們在這裏為了這一個機會等了多久。


    “行了,我們仨兒同來同往,少了誰都不行,你和我們不是一路,該滾就滾!”另一人對少年不甚客氣,對陳雪五人卻全然不是這個態度,“東林門的朋友遠道而來相助,本門不甚感激,此人錢愈,家裏錢多事多,因此也叫錢多多,他會帶諸位前往本門之地。”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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