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男人靜靜地躺在病床之上,氣若遊絲,外麵驕陽似火而他的身體卻是極為冰冷,渾身插滿了管道,就靠著這些吊著一口氣。


    我運轉先天功,將體內丹田的先天氣盡數輸入白發男人的體內,這些氣息流轉在他的四肢百骸中,不斷的修複他的傷勢,隨著先天氣的不斷湧入,他的脈象也逐漸的平穩,呼吸也不再那麽的輕,而是加重了起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終於是在黃昏來臨前將白發男人的命給保了下來,到他依舊不會醒,我實在沒有能力修複他的腦神經,隻能保證他還活著,也就是說若是那些醫生救不了他,他也隻能就這麽當個植物人,這麽說或許很殘酷,但終歸是尚有一絲希望。


    他有了我的先天氣,已然不算個普通人,比起普通人強太多所以蘇醒的概率也是極大的,恢複到一定時機,也就看他的意誌力想不想醒過來了,否則我做這一切也是徒勞。


    不過,這些不是我要考慮的了。


    我輕呼一聲,癱坐在地上,打量著我的手掌,此刻我已經感受不到那股先天氣了,也就是說我現在就是個普通人。


    “你tm的,最好給道爺我醒過來,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有些憤憤的看著這個白發男人,他要是醒不過來,我這一身道行還真就白費了,盡管他接下來活不活也不是我在意的事了,不過也許未來的某一刻想起來他這傻.逼居然這都醒不過來,我又會不會不爽呢?


    我休息了片刻,此刻已是黃昏,看著夕陽西下我愣神片刻,便是聽見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我抬頭望去,是中午那個跟我鬥嘴的小護士,雖然她戴著口罩,但我依舊能夠根據身影判斷出是她。


    她瞪了我一眼,似乎還是不滿早上我的言語,我沒理會她,自顧自的躺在一旁的空床上,實在是有些累,因為我現在隻是個普通人!


    小護士先是常規檢查了一番白發男人的體征,不多時便是露出一陣驚疑之聲,隨即趕忙跑出了病房,想來是發現了白發男人的‘起死回生’,不過我絲毫不在意,因為他們就算懷疑是我做了些什麽,也沒有證據。


    哪怕是有監控,但也隻能顯示出我摸了摸他的脈象,這些普通人看不出什麽端倪的。


    片刻之後,小護士就帶著先前的那名醫生過來了,正規的檢查了白發男人的身體,眼神中露出了凝重匪夷所思之色。


    “怎麽可能呢?難不成真是奇跡?”


    我出言,故作茫然不解以及興奮。


    “醫生,他有救了?”


    “身上的創傷確實逐漸變好,已經不足以構成致命傷了,但想要醒來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醫生隨即看向我,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做了些什麽?他……”醫生沒有說完,又是自顧自搖了搖頭,顯然也覺得他是多問的,怎麽有人有這樣的本事呢?接著又是仔細安排了一番,轉身離去。


    我有點餓了,自顧自的拿起了旁邊病床上還剩下來的水果,吃了起來,這一行為又是引來了旁邊小護士的不滿,出言道。


    “你還要不要臉了,這是別人的東西,你不給你朋友買點慰問品就算了,還沒心沒肺的吃上了?”


    我覺得這小護士是真的很欠啊,這點小事又開始針對上我了。


    “你信不信老子投訴你啊,什麽態度,這些水果不吃不是浪費了嗎?我朋友這樣子了,慰問個屁啊。”我不爽的說道,就差指著她的鼻子說了。


    小護士似乎是怕了投訴兩個字,也或許是自知理虧,沒有再跟我鬥嘴,而是平靜的說道。


    “你既然是他朋友,那去交一下錢吧,他後續的費用也是很大的。”


    “我沒錢!”


    “你是想賴賬嗎?”小護士不滿的說道,而我反駁道。


    “我跟他非親非故,我賴什麽賬?難不成這年頭,當別人朋友,還得給人兜底了?”


    她針鋒相對,又是遞了遞費用單給我看,直截了當的說。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醫院還開不開了?還有你要知道,沒有經費,恐怕最後隻會給他采取保守治療,說不好聽點,能不能醒真就看奇跡了。”


    “嗬,你真有意思,首先像他這樣的人多嗎?其次你瞎操什麽心,又不是你虧錢,還有啊我要是有錢還至於跟你說廢話嗎,直接甩你臉上得了。”


    我沒了興致,直接走出病房,態度也很堅決,要錢沒有要命就一條,當然了不是我的命……


    “看來你跟他還真是不熟,不過他卻把你當做恩人,現在看來你這恩人似乎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小護士見我快要走遠,在我背後悠悠的說道。


    我聽見了,疑惑的問道。


    “恩人?你什麽意思?”似乎不該有人知道我跟他之間的事情才對,這小護士又是怎麽知道的。


    “他出事這麽久了,也隻有你一個人來看他,所以這封遺書就交給你吧。”小護士沒了先前的針鋒相對,語氣平靜的說道,隨即遞給我一封信件,還沒有拆封,實在讓我費解她為什麽知道恩人的事?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她率先說道。


    “別多想,先前他意識不清晰,迷迷糊糊說了些事,我後來見到你才推測出來的。”


    我笑了笑,說道。


    “沒想到你還是有點腦子的嘛。”


    “嗬嗬。”


    ……


    醫院樓下。


    我坐在一處石椅上,看著身旁斷斷續續坐在輪椅上的形形色色的人,不禁感歎真是人生無常,一場疾病將許多人聚集在這裏,迎接他們的或是康複亦或是另一種相反的結果,人生不過百年,能夠平平安安的終老已經是最好的安排!


    掏出了白發男人的那封遺書,我敬佩於他對於愛情的矢誌不渝,因此也想知道他能留下些什麽。


    “親愛的允,原諒我的懦弱追隨你而去,在你離開的日子裏,我始終學不會你想要的重新開始、期待未來,隻知道沒有你的日子一切是灰蒙蒙的,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恨你啊,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呢?為什麽我不能陪伴在你黑暗的日子裏呢?你認為那是對我的不公平,又怎麽知道我不是甘之若飴呢?所以,就算你生我的氣,我也想去見你,我想有你的世界,一定是春和景明……


    “不過,我也有點苦惱呢,那天有個小道士給了我張‘相思入夢’符,我真的見到你了耶,不過你為什麽在夢中不怎麽搭理我呀?我來找你了,要是那個小道士知道了,可能也會生我的氣吧,也隻能下輩子在報答他的恩情了,這輩子除了你,我也顧不得別人了……”


    “親愛的允,這一次我們就別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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