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往前推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內我再也沒有關於楊芷的任何消息,仿佛她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身邊一般,我很想她,於是隻能在酒精中麻痹自己,讓自己短暫的忘記這一切,我仿佛體驗到了江流的一絲痛苦,雖然完全不能與這個男人相比。


    於是乎我也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小道士,漸漸融入了普通人的生活,會抽煙,會喝酒,老實說我完全不排斥這些東西,因為他會讓我感受到自己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這是我從前二十年裏沒有體驗過的,在那段道觀的日子裏,我無數個日夜幻想過普通人的生活,這也是為什麽我會在乎身份證,這種普通人唾手可得的東西。


    雖然沒有父母,但好在知曉師傅尚在,雖然沒有好多的朋友,但好歹也有博古林承,至於江流這個傻逼,還是等他醒來再跟我稱兄道弟吧。


    我好像有了很多,但卻心裏空落落的……


    口袋中的手機嘟嘟作響,我拿出來看了看,那是胖子博古打來的,這幾天雖然有所聯係到大多是發消息,像現在這樣直接打電話過來應該是有什麽事情,想來是跟周天閣有關,我收拾好煩悶的心情,接下了胖子的電話。


    “喂。”


    我說了句,胖子像是沒聽見一樣沒有回應,我還以為是沒接通,檢查了下發現沒什麽問題,又是喊了幾句,才聽見一陣沉吟聲。


    “怎麽不說話,有什麽就說吧,別扭扭捏捏的,像個娘們似的。”我向著電話另一端的胖子說道,這胖子早就聽見了,就是不說話。


    “哥,跟你說個事,你冷靜點……”胖子聲音嚴肅,我意識到事情應該不小,當下心也是跟著揪了起來。


    我深吸了口氣,平複下懸著的心,開口說道。


    “你說吧,我聽著。”


    “呃…我這些天幫你去辦身份證,本來這是件小事,我原以為動點關係很輕鬆就能辦下來,結果那邊的人就是拖著一直給我打官腔,說再等等之類的。


    “我忍不下去了,就又讓朋友去催了,後來那朋友就給我打電話了,本來還很仗義說要幫我的他,一反常態的說這事辦不了了……”胖子聲音帶著怒意以及不解,明明這麽點小事,竟然一直被拖著,旋即又是欲言又止,我知道他還有話沒說完。


    當下內心一驚,雖然辦不成身份證我很失落,但這的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胖子這副樣子讓我知道還有更糟糕的事情在後頭呢。


    電話另一端的胖子好像咬了咬牙齒似的,發出聲響,焦急的說道。


    “你可能加入不了周天閣了,哥……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當時秦肆長老親自考核,允許你加入周天閣,他可是正六品官員啊,這身份在南昌不說橫著走也差不多了,我給你辦手續的時候竟然還有人敢攔著,他們那些人哪有這熊心豹子膽,肯定是上頭有人發話了!”


    我攥緊了拳頭,神色沉了下來,這兩件事必然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那會是誰呢?


    “我知道了。”我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出了這句話,有種無力感癱坐在椅子上,第一次體會到這個世界的殘酷,我辛苦得來的東西,也不過是別人一句話的事罷了。


    “哥,你怎麽不急啊!…對了,你最近有得罪人嗎?”胖子詢問道。


    我想了想,我能得罪什麽人,除了楊芷,那天她也的確說過我會後悔的,但我不認為她真的會這麽絕情,摧毀我得到的一切,她雖然性格嬌蠻,卻也不失善良。


    沒等我回應,胖子已經試探性的問道。


    “哥,你身邊有能力做到這些的人…呃,不會是楊芷吧?我跟你說啊,不是我誤會她,她的身份……這麽跟你說吧,聽說她爺爺可是軍中大佬,沒建國前就聲名顯赫了,家裏其他人也大都不得了,標準的強三代啊,也就知道這些了,這還是消息沒被刻意封鎖,不然根本無從知曉。”


    我一驚,盡管知道楊芷身份不簡單,沒想到這哪算不簡單啊,簡直就是高到離譜了,我無言了許久……不相信做這一切是楊芷的我,此刻有些動搖了,結合她之前說過我會後悔的,似乎答案呼之欲出。


    秦肆長老身份不低,他親自發話允許我加入周天閣,哪是一般人能壓下去的。


    我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情去對待可能摧毀我一切的楊芷,憤怒嗎?肯定是有的!她的身份是那麽的高貴,輕易摧毀我的一切,這樣的她又怎麽是我能配得上的呢,或許我更加應該慶幸當時的理智!……


    也是自卑!……


    “可能是她吧……不過不重要了,天下之大總有我的容身之所,周天閣不去就不去了吧。”我帶著惆悵的語氣說著,說著灑脫,但也有失落,我失去了周天閣這個容身之所,這對於我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來說,並不好受。


    胖子並不甘心,嘀咕道。


    “哥,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人家的事,我跟楊芷接觸不多,但還是能看出來她對你是有情的,要真是她,你跟她認個錯可能也就沒事了!”


    “我跟她認錯?……做錯事的是我嗎?而且,也不一定是她吧。”我平靜的說道,內心還是抱有一絲僥幸,我並不希望是她做的這一切,這會嚴重毀壞她在我心中的形象,況且如果不是她,我這麽莫名其妙的去找她,還不知道她會怎麽想呢,同樣的我也不希望,我在她心中的形象是不堪的!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好吧,我算看出來了,你還真得罪她了,既然你不想認錯,那就隻能去見見秦肆長老了,他好像是想保你的。”胖子情緒不佳,向我說道。


    我突感意外,原以為早就有了結果,已經加入不了周天閣,沒想到秦肆長老還在保我,這才想起剛才胖子說的隻是可能加入不了周天閣了,內心又燃起了希冀之火。


    這已經關乎權力爭鬥,我無從改變,也隻能將希望放在秦肆長老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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