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耀在我的臉龐上,波光粼粼的河水閃爍著光芒,我的意識逐漸從睡夢中清醒過來,這樣的場景略微讓我有些恍惚,


    猶記得當年某天的清晨,楊芷找到了我,守著睡夢中的我許久,那天還在我身上的屬於她的紅色外衣或許是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忘記的。


    菩塵早已經醒來,正在河邊裝逼呢,坐在河邊彈著琴弦,他那俊美妖異的外表實在是有迷惑性,若是不了解他的人,看著這麽一位美男子彈琴的場景,隻會覺得他高深莫測,頗具仙風道骨,絕世高手落寞之感。


    我忽然間也來了興致,於是乎從須彌戒中取出了笛子,這是當年楊芷送給我的,我一直帶在身上,卻沒有吹過,因為它在我心目中很珍貴,以至於不想讓它有絲毫損壞的可能。


    所以平時有心情吹奏的時候,也隻是用著自己做的普通笛子吹的。


    我是會吹笛子的,當年在山上閑著無聊,做過一根簡單的笛子,別說是笛子了,那無聊的十多載歲月中,山上的葉子都不知道被我薅過多少,我甚至能用葉子吹奏歌曲呢。


    而這根楊芷送我的笛子,名為瀟湘,是我與楊芷共同取名的,通體呈現出碧玉的色澤,精致優美,是由羊脂玉雕刻鑄造而成的,還雕刻著塊翡翠綠玉,價值珍貴,這是當年她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呢。


    我知道這根笛子很貴重,價值連城,當年她鐵了心要送給我,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除了師父外,便是她送過我生日禮物了,所以在我心目中,它的意義非凡,以至於我從來不肯拿出來吹奏,生怕毀壞了它。


    至於生辰,具體年日我也不曉得,師父給我辦過一次,我也索性就將那天當成生辰了。


    望著手中的笛子,回想起那段歲月,我有些恍惚,有時候常常想要回龍虎山看看,可又覺得睹物思人,所以哪怕回到了城市中,也沒有動過念頭回到龍虎山的那座道觀。


    “禿驢,你也不像看上去那麽草包嘛,彈得還挺不錯。”好半晌,我走近了他,打趣道。


    “佛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以貌取人是你的狹隘。”菩塵道。


    “你難不成覺得自己長得醜嗎?”我看著他那妖異的臉,若有所思的說道。


    “……額,那肯定是帥的,你懂我意思就行了,別計較這麽多,看你拿著根笛子,會吹嗎你?”菩塵摸了摸下巴,有些尷尬,也有些質疑我的技術。


    “那肯定會啊,你懂什麽,我有一計……”我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菩塵滿臉戒備的看著我,忽然間我覺得有些無語,也就不想跟他解釋什麽了,有時候結果重要。


    在菩塵身上,在他的琴音裏,使我確信了他絕非普通人,而是一位真正有道行的高僧,我能聽出來他琴音中所流露出了的情緒,如今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道心究竟是堅定的,還是依舊一片廢墟,所以也就沒受到他琴音的影響。


    更重要的是,在他彈奏之時,我總能察覺到他身上彌漫著大道的氣息,仿佛近道般空靈出塵,舉手抬足間撥動的琴音,隱而不發著,若是平時這沒什麽,這股琴音一旦變得鋒芒畢露,想必會造成可怕的殺劫,究竟有多麽可怕,則是取決於他的道行究竟有多深。


    “別緊張嘛,就是想跟你合奏一曲。”我淡淡的笑道,聞言,他沒有拒絕,顯然也是有點興致的。


    於是,一個道士一個和尚的組合就這麽形成了,他彈著琴弦,我吹著笛子,合奏共鳴著,我愈發覺得我與他是知音,因為盡管我們是第一次配合,可是彈出來吹出來的效果是那麽的默契,以至於這麽一大早的,就將這座公園近乎所有的大爺大媽,零零散散的些許年輕人都吸引了過來。


    曲終,我與菩塵還深深沉浸在這首曲子中,看向對方也覺得順眼了許多,顯然我們都默認了對方是知音,甚至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想來他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是的……此前我說的一計,就是想要通過與他的共鳴合奏,感悟大道,創造出某種道音類的法門,菩塵很滿足我的要求,他那隱而不發的琴音,正是我目前需要的。


    這對他並非沒有好處,這個過程中他同樣可以感悟大道,也許也能創造出屬於他的法門。


    ……


    很快,我們還沉浸於剛才額合奏之中,便是被一陣陣的硬幣投放聲所拉回了心神,看著周圍圍觀的群眾,倒不是覺得尷尬,隻是他們認為我們是來賣藝的,紛紛將硬幣紙幣扔在了地上的鐵盆裏,給我們打賞。


    我看著這一幕,又是回想起了當年擺攤的日子,於是就笑嘻嘻的拿著鐵盆子,收起了他們打賞的錢財,許久圍觀的群眾見到我們不再吹奏了,也就散開了。


    “你還要不要臉,就這麽收起了錢財。”菩塵沒好氣的說道。


    “你他媽裝什麽裝,我問你這鐵盆哪來的,就問你哪來的?我可不記得我有這玩意。”我看見剛還在與我默契配合的菩塵又裝了起來,頓時大怒怒斥道,這鐵盆明顯就是他放的,明明是個和尚還放不下錢財,擱這裝無辜呢。


    “我這是化齋,嘿嘿……”菩塵撓了撓頭,強行解釋道,說的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分我一半。”菩塵又是說道,向我伸出了手,我懶得跟他計較,也就將整個鐵盆子遞給了他。


    “這年頭看起來還是道士有錢啊,錢隨便就給了。”菩塵吐槽道。


    “別裝行嗎?你手上脖子上耳朵上的那些佛珠,看起來就價值不菲。”我也吐槽道。


    “這關我有沒有錢什麽事,這可是我常年修佛的業果,它們雖然整體,可我總不能賣了他們吧,實際上我還是沒錢的。”菩塵解釋道。


    “你說得對。”


    於是我也就無言以對了,如果按照我的邏輯,實際上我也有錢的很,須彌戒中好多寶貝呢,都是當初搶來的。


    見我偃旗息鼓,他沉默了一會說道:“接下來你幹嘛去?”


    我思考了一會,旋即想到我這輩子還沒有做過,卻是普通人一輩子中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接受文化的熏陶,還沒正兒八經的讀過書呢,所以我想要找個大學,去熏陶一番。


    “我這輩子從小到大就有種遺憾,那就是沒上過學,所以我想趁著現在有時間,哪怕是體驗片刻,短暫的接受文化熏陶也好。”我正經的說道。


    “泡吧美女沒看夠,還想去看清純女大?”菩塵說道。


    我正兒八經的說著,菩塵這個死禿驢卻跟我扯這個,我有些破防了,因為被他這麽一說,確實有些心動了。


    我臉色陰沉的看著他,他又是急忙開口說道:“其實熏陶一下也沒什麽,實不相瞞,貧僧這輩子也還沒讀過書呢,連小學生都不如,學曆無……”


    “看來道士和尚,還是很相通的,我也是個學渣。”我笑嗬嗬的開口說道,也就不不再計較他的挖苦。


    然後,我們又抽了根煙,便向著這座省份最高的學府走去,那不僅是天下人的讀書聖地,如今也成了修道聖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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