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沒什麽。”林妍兒擺手道,“就是我那個朋友剛好也有個爺爺,他和爺爺住一塊的。”


    老人笑道:“那還真是巧了,說不準我和他爺爺認識。”


    林妍兒莫名心虛:“真的說不準……”


    老人瞧著她:“話說回來,你這女娃娃長得真水啊,不像我們鄉下出來的丫頭,是從城裏來這的知青吧?”


    “嗯呢。”


    林妍兒有點不敢看他。


    “那不巧了,我孫子說我孫媳婦也是知青,還說賊漂亮,包讓我見了就心生歡喜。”


    聽老人這麽說,林妍兒有點懷疑自己多想了。


    白麓那壞胚不可能這麽誇自己,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不背後蛐蛐自己脾氣大就不錯了。


    這個人應該不是他爺爺。


    林妍兒放心了些。


    她又注意到這個老人腿腳靈活,身體十分康健,更放心了。


    沒記錯的話,白麓爺爺雙腿受過傷,走路是不方便的。


    於是她相當放心的聊了下去:“難怪爺爺你這麽開心,看來很滿意這個孫媳婦啊。”


    “談不上什麽滿不滿意的,隻要對方不嫌棄我孫子就不錯了。”


    老人笑著道,“我孫子愛打架,之前名聲不好,這段時間收斂了點,但現在名聲也沒好哪裏去,我兒子還在坐牢,我都怕人家姑娘是他花言巧語騙回家的。”


    林妍兒心裏咯噔一下。


    她怎麽越聽越覺得他像白麓口中的爺爺。


    但瞥了眼他能正常行走的雙腿,又安慰自己想多了,這鄉下爺爺孫子住一起的人很多,至於坐牢那位……


    鄉下經常發生打架鬥毆,坐牢應該也不是什麽稀罕事,有和白麓家情況相近的也正常。


    隻是走著走著,林妍兒發現兩人目的地好像是一樣的。


    老人也意識到了不對:“女娃娃,你這該不會是要到我家去吧?”


    林妍兒不確定:“應該不是吧……”


    遠遠的,白麓正衝他們倆個招手。


    “妍兒!爺爺!”


    “你們倆怎麽一起回來了?”


    林妍兒內心:不是吧?


    她依然不願意麵對事實。


    老人聽了後則樂得眉毛都飛了起來:“你果然就是我孫子口中那個漂亮懂事的孫媳婦,我打第一眼見你就瞅你親,水靈靈的,跟我孫子描述得一模一樣……”


    林妍兒被誇得不好意思了。


    這話但凡換一個人,或者說直接讓白麓這個壞胚講,她一定會臉不紅心不跳的接受並承認。


    但這話是白麓爺爺講的……


    林妍兒不好意思了。


    “沒有的事,別聽他胡說。”


    完全不敢認。


    還莫名心虛。


    “爺爺別說了,她臉皮薄,很容易害羞的。”


    白麓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將林妍兒擋在身後,阻擋爺爺的目光。


    爺爺打了他一下,笑道:“還沒成領證呢,你小子就護上媳婦了。”


    白麓嘻嘻笑,也不躲任他打。


    “後麵一段日子我就不在家了,爺爺你自己一個人記得照顧好自己啊,別什麽地方都去。”白麓一把將身後的林妍兒拉入懷中,腦袋湊近她道,“等我和她從城裏領證回來,我就回來和你一塊準備辦喜宴的事。”


    林妍兒羞得不敢抬頭。


    白麓好意思認她,她不好意思認白麓,特別是她剛剛還當人爺爺麵說是去見朋友……丟人死了,撒謊撒錯地了。


    “欸爺,你咋買小雞崽回來了?你養啊?”


    白麓注意到爺爺手裏拎的東西,不滿道,“你手裏那點錢自己拿著買點好吃的嘛,我媳婦我會疼的,用不著您操心的嘞。”


    爺爺瞪了他一眼,罵道:“就你小子那摳搜勁,別把人嚇跑了,去城裏別再省你那手裏那幾塊錢,該買好的就給人買好的,別挑便宜貨買,聽到了沒?”


    他去敲了下白麓腦門。


    白麓故作疼痛的“哎呦”一聲,然後嬉皮笑臉道:“知道嘞知道嘞,不省錢,我哪敢在媳婦身上省錢啊?我把我褲襠當了都得給她湊錢買好的!”


    林妍兒臉紅。


    這人在長輩麵前說話怎麽也沒個正形?


    一點也不知羞!


    “我們還要去趕白叔家的驢車進城,就不在這和你多聊了,爺爺再見!”


    白麓揮手告別。


    林妍兒也從他懷裏探出個腦袋,朝老人道別。


    “爺爺再見!”


    爺爺眉開眼笑的朝著他們的方向揮手:“誒,再見……”


    目送著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


    *


    林妍兒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白麓,好奇道:“哎,那真是你爺爺,不是表的?”


    白麓當時就敲了下她腦門,沒好氣道:“說什麽呢,表什麽表?”


    “親爺爺,親得不能再親了!你腦瓜子裏一天天都在想什麽呢?”


    林妍兒捂著額頭,嘟囔道:“可你爺爺腿不是受過傷,走路不方便嗎?”


    白麓眼底劃過一抹黯然,旋即又掛上一副常見的嬉皮笑臉樣子:“買了些藥敷,治著治著就好了嘛,這有什麽奇怪的?”


    “什麽藥,這麽神奇的嗎?”


    林妍兒這下更好奇了。


    她父母當醫生,平時也會給她講一些這方麵的知識,所以她知道很多時候“藥”的作用是幫助身體找到“病灶”,然後靠身體自己的機能進行修複。


    像老人這種身體各項功能退化的群體,治療起來也是最麻煩的,用藥刺激身體免疫係統治病,有時候稍微用藥過猛就會出事。


    畢竟“藥”本身其實沒有普羅大眾想的那麽神,越是了解,越會發現“藥”不能治百病,甚至藥吃多了對身體也是有害的。


    本身身體好才是王道。


    像白麓爺爺這種遺留下來舊疾……真有藥能敷好?就算有用應該見效也很慢吧?


    白麓隨口而出:“對,買的貴藥,見效很快。”


    “見效快?”林妍兒保持質疑的態度,“你別是被人騙了,瞎買藥敷,萬一是那種隻是暫時恢複後麵產生依賴性的上癮藥可就不好了。”


    “我爸說了,老人年輕時遺留的病如果不年輕時候及時治好,等人老了才想著補救是用處不大的,用藥的話……見效一般也不會很快。”


    她是有理論依據的,可不是胡說八道。


    白麓反駁道:“你爸媽隻是在這種小城鎮裏當醫生,知識麵狹隘很正常,人家大城市就是有藥可以治的,就是貴了點。”


    一聽他這麽說自己父母,林妍兒生氣了。


    “我爸媽治病很厲害的!不許你這樣說他們!好多別人解決不了的疑難雜症我爸媽都可以解決,是你去掛號都難掛到的人!”


    “大城市隻是一些醫療設備比較齊全,經驗豐富的醫生多,但也不是什麽病都能治的,有些病早期可以治,晚期就隻能等死了,甚至有部分病是查出來人就被判了死刑。”


    “你去大城市人家醫生也會遺憾的告訴你治不好,頂多就用那些醫療設備和進口藥什麽的拖時間,能活多久算多久,不是有錢就有用的。”


    白麓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他周圍的氣壓變得格外低沉,很是肯定道:“隻要錢夠多,總有辦法治好的。”


    林妍兒受不了他。


    “你這個人怎麽死腦筋呢?”


    “你是沒念過書,一點常識都沒有嗎?有些病就是——”


    “喂喂喂!你突然走那麽快做什麽?慢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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