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讓尿憋醒,方便完之後,躺在床上全無睡意。


    我轉過身看著窗外,發現院子裏那棵柿子樹結滿了黃澄澄的柿子。


    我腦子裏“嗡”的一下,不對啊,第一我睡下的時候明明是在自己出租屋裏,什麽時候回到老家裏了。在說就算是到了老家現在是夏天,離柿子成熟的季節還差得遠著呢。


    我怕自己看錯,又揉了揉眼睛,隻見窗外一輪明月高懸,銀光似水,黃澄澄的柿子壓滿枝頭,在月色下閃著清幽的光澤。


    疑惑間,我皮衣下床,出門來到院子裏,走到那棵柿子樹跟前,到底要看看這棵柿子樹有什麽古怪。


    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頓時嚇得我亡魂盡冒,原來那樹上掛的哪是什麽柿子,竟是一顆顆的人頭,那些人頭全是有頭無臉,白花花的一片,隻有居中一顆是個女人的臉,那女人生的唇紅齒白,五官俊秀。


    她似乎是察覺到樹下的動靜,原本閉著的眼睛猛地睜開,對著我詭異的一笑,不知道說了句什麽。


    這個時候,我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停留,當時轉身撒腿就跑,誰料沒跑出半步,就聽身後詭異的笑聲,緊接著眼前一花,一團白花花的事物從身後飄過,撲麵而來——竟是那女人的臉皮。


    我大叫著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大亮,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幸虧隻是一場噩夢啊。


    在床上發了會呆,看看時間不早了,趕緊穿衣起床,洗臉刷牙,在樓下的早點攤上吃了點豆漿油條,之後便騎上我那輛寶貝的電動車,一天忙碌而緊張的工作馬上就要開始了。


    對了,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高歡,性別男,今年二十一歲,縣城一家旅遊製品廠的普通車間工一名。


    為什麽說是緊張又忙碌的工作呢,因為我們廠是那種規模很小的私營企業,說白了就是那種十來個人的小作坊。這種小工廠的特點就是工作時間長,工作環境差,工資待遇低。值得一提的是,我們廠生產的大部分帳篷雨傘還都是手工活,每天和我們打交道的就是錘子和鉗子,有資深的老工人算過,說是把我們工作時所有的細微動作加在一起,怕是不少於十萬次。關於這一點,我沒具體統計過,不過這一天下來手指都是顫的。


    好了,介紹完我自己,接著說正題。我騎著電動車走到那條最窄的路段,這裏是我上班的必經之路,也是由於地吃偏僻,年久失修,坑坑窪窪的很不好走。昨天夜裏還下了一場小雨,別的路段早就幹了,唯有這裏大大小小的水窪星羅棋布,路麵上泥濘難行。


    我下意識的減緩了車速,唯恐濺一身的泥點。


    隻是世界上的事往往是你越怕什麽就越有什麽。


    我小心翼翼的騎著車,眼看再有一小段路就要走過這段泥濘的路麵,就見對麵的街角處一輛老式的敞篷吉普車迎麵駛來。


    那輛敞篷吉普車不知是什麽年代的,不說那老掉牙的款式,單是那原本綠色的漆麵已經曬得發白,有的地方甚至漆皮剝落,露出斑駁的鏽跡。發動機的聲響粗獷暴躁,甚至比農村單缸的三輪農用車還吵人。


    要隻是這些也隻能說明這輛車造型古怪,除了有礙觀瞻之外對我本人沒什麽影響。問題是這輛車從拐進來之後,就無視一切的突飛猛進,車上是一個滿臉大胡子的中年漢子,他頭上戴著一頂草帽,鼻梁上架著墨鏡,臉上意氣風發的神態,特有一種美國西部牛仔的風範。


    也許這位大叔是以為自己正在無人的荒野兜風,他始終保持著六十邁以上的車速,先後有兩個路人被飛濺的水花光顧到,一個提著早點的大媽被渾濁的泥水濺了一臉,她當時便跳著腳的罵了起來;一個裝束前衛,青春靚麗的女孩在一聲刺耳的尖叫聲中又一朵清新的小白花變成了斑點狗。


    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有意躲避,這大叔對身後發生的事情充耳不聞,仍是我行我素的開著他的車,甚至速度比剛才更快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鬧劇,我都不知道是該作何表情,隻是眼前的情形馬上就打消了我這份閑心。


    那個全無道德的瘋子已經開著車衝到眼前。


    看著那兩排黃褐色的水浪,我不由得心裏暗罵,老子這身衣服可是新換的,因為昨天臨下班的時候老板交代了,今天銀行貸款部的人要到廠裏檢查,本人受命要客串一回技術部的主任,其實就是為了配合老板糊弄銀行的貸款。


    老板說了,這事要是辦妥了,晚上他請大夥吃飯,我倒不是饞他那頓飯,關鍵是這戲要演砸了,今後我這飯碗怕也端不了了。


    這身衣服要是弄髒了,別說是技術部的主任,就是看大門的也沒人信啊。


    我看他的車來的飛快,這路上又是必無可避,情急之下把車把一擰打算到對麵的小巷裏暫避一時。


    按說當時的情況,我和那輛吉普車相距三十米開外,完成這個任務完全是沒有問題。隻是我忘了一點,當時的路太滑,我這一下拐的又太急,一下子沒弄好,車輪在泥濘的路麵打起滑來,我見車子打滑,趕緊用腳往地上一支,誰知一下沒支住,車子又滑了一下,直接橫在公路當中了。


    三十米的距離,以吉普車的速度轉眼就到了眼前,或許開車的大叔也沒料到會有誰突然攔在他前麵,急忙一腳踩下刹車,不過他的車也是太老了點,滿可以製動的距離內,他的老爺車愣是沒有停下來。


    碩大的車頭生生的撞在我身上,突如其來的撞擊之下我連人帶車摔在地上,這下倒好,我比那小姑娘還慘,直接成泥猴了。


    好在吉普車撞到我的時候已經停了下來,本身也沒什麽力道,隻是猝不及防之下我摔了一跤,除了滿身泥濘之外,倒是一點傷也沒受。


    開車的胡子大叔見撞了人,也嚇了一跳,慌忙從車上下來把我從泥水裏扶起來,“年輕人你沒事吧?”


    我心裏這個氣啊,老子都這副摸樣了,能沒事嗎?當時就要發作,不過有人比我更快,剛才被胡子大叔濺了一身髒水的大媽和小姑娘大呼小叫的從後麵趕了過來,吵吵著讓他賠償損失。


    這兩位打剛才被濺了一身的髒水就滿腹的怨氣,隻是吉普車開的飛快,她們追也追不上,隻得瞪著眼幹著急。這下見來車的莽漢撞了人,車停了下來,嘴裏數落著就追了過來。


    我一看兩位的架勢就知道都不是好惹的主,心說大胡子這下是吃不了兜著走了。不過他這也是咎由自取,這條泥水街上你把車開那麽快,不是誠心找事嗎?


    ~1看正i版),章節~上7v{r


    誰料,大胡子卻是一點也不在乎,他見二女氣勢洶洶的欺到近前,二話沒說,從副駕駛上拿起一個黑色的公文包,從裏麵取出兩遝毛爺爺,一手一遝遞給兩個嘮叨不停的女人,“這個賠償損失夠了吧。”


    二女就像機槍卡了殼,頓時就啞火了。愣了半天,那個裝扮前衛的女孩竟然諂媚的笑了起來,“夠,當然夠了,大叔你要是覺得不過癮,盡可以在開著車在我身邊過兩次,我保證連躲也不躲。”


    那個大媽,沒說話,隻是一個勁兒的衝大胡子點頭,沾著泥漬的臉上也盡是討好的笑容。


    大胡子不耐煩的朝他們擺擺手,把她們打發走了。


    我看到她們在金錢麵前奴顏婢膝的時候,想到的並不是人性的低劣,而是她們才隻是被泥水濺了一下,就每人得了一萬塊的賠償。我都被他撞在地上了,最少不得翻上一倍啊。


    想到此處,眼前仿佛出現了成堆捆紮結實的毛爺爺,我滿心的怒氣頓時消散無蹤,像剛才的兩個女人一樣滿臉帶笑的看著大胡子,“我說大叔,她們的事完了,咱倆的事怎麽解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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