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鳴猜得沒錯，張任確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完美主義者。
他可以接受自己被擊敗的事實，甚至可以坦然的麵對死亡，但他卻無法接受自己引以為傲的偽裝被葉鳴輕易看破。
正如他之前所說的，如果不把這件事搞清楚，他就算死也不會瞑目。
在張任心裏，這件事已經成為了他人生中最大的汙點。
所以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看到葉鳴在發愣，張任急忙催促道：“怎麽不說話了？難道你想出爾發爾不成？”
葉鳴冷笑一聲：“我還不至於要去騙一個將死之人。”
張任說道：“那你倒是說呀！這個問題有這麽難回答嗎？還是說，你有什麽難言之隱？”
沒等葉鳴回答，張任就自行腦補道：“難道你根本就沒有發現我的破綻，而是通過某種能力看破了我的身份？”
想到這裏，張任的自信又回來了。
葉鳴忍不住吐槽道：“你會不會想得有點多？我要是真的有這種能力，早在你第一次對我表現出敵意時，就找任平生把你給舉報了。”
張任聞言頓時就傻眼了。
一頓分析猛如虎，一看戰績零杠五。
葉鳴說道：“我之所以不說話，是因為你的破綻實在太多了，我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
“罷了，看在你馬上就要死的份上，我就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張任一臉大寫的不服，他深呼吸了幾口，沉聲道：“願聞其詳！”
葉鳴輕咳了幾聲，開口說道：“你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做事也足夠謹慎，但有時候，太過追求完美反而不是一件好事，簡單來說就是過猶不及。”
“說句實話，你這個局布得很完美，甚至還特意準備了一隻占盡殺豬六大忌的豬，但這也成為了你的第一個破綻。”
“小罡在街上隨便買的一頭豬，就占盡了殺豬六大忌，這世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我當時就起了疑心，沿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我很快就發現，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安排好的。”
“當你上門尋仇，自稱真神之時，我的疑心又加重了幾分，試問有哪尊真神下凡之時，會帶著一群冤魂胎煞？真神會跟妖邪混在一起嗎？這本身就不合常理。”
張任反駁道：“陰間的真神出行之時也有百鬼隨行，這有什麽不合理的？”
葉鳴點頭表示認同：“我也是這麽認為的，畢竟無論是派頭還是你說話的語氣都模仿得惟妙惟肖，連我都差點信以為真，所以我當時隻是有所懷疑，並沒有真的跟你撕破臉，甚至還打算息事寧人。”
說著葉鳴就取出一小團功德金光，笑道：“而你拒絕我的這份禮物，才是你最大的破綻。”
張任看著眼前的小光團，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葉鳴笑道：“這叫功德金光，是每一個神佛都夢寐以求的至寶，相信我，沒有任何一尊神佛可以抵擋得了功德的誘惑，而你卻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當然了，這個破綻你可以用財大氣粗來解釋，但你後麵做了一件事，讓我斷定你絕對是個冒牌貨。”
張任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麽事？”
“我能隨手拿出這麽多的功德金光，就證明我是一個身懷大功德之人，除非是深仇大恨，否則不會有神佛會去擊殺身懷大功德之人，他們也怕沾染因果。”
“但你卻很堅定的要取我們的性命，要知道殺豬的是唐森，而你卻不肯放過我，這就說明，尋仇隻是借口，你的真正目的是殺人，準確來說，是殺我。”
葉鳴繼續說道：“其實在你逃跑的時候，還有一個破綻，神佛對人族是什麽態度，你我心知肚明，真正的神佛對人族的後起之秀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又怎麽會起了惻隱之心。”
張任很是不解：“這些破綻跟你識破我是內奸，又有什麽關係？”
葉鳴笑道：“上麵的那些破綻隻能讓我確定轎中人不是真神，可當我知道轎中人是你的時候，我就對你的身份有所懷疑了。”
“據我所知，每一個人在入職欽天監之前，都會經過極其嚴格的考核，不僅是考核能力，還要考核人品。”
“我記得入職前，任平生可是把我的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甚至連我滅了珍獸百戲團這件事都被扒了出來，經過重重考核才能加入欽天監，我相信每一個欽天監的成員，就算是能力有所不足，但人品絕對是過關的，起碼不會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
“但你呢，隻是因為一點工作上的矛盾就派人到秘境追殺我，甚至還親身追殺到這裏，這隻能說明一件事，你是用了某些手段加入欽天監的，加上你故意隱藏修為，我敢肯定，你加入欽天監的動機肯定不單純。”
張任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他苦笑著說道：“原來如此，虧我還以為自己的偽裝天衣無縫，沒想到卻是錯漏百出，可笑，真是可笑......”
葉鳴歎息道：“此乃天要亡你，非戰之罪。”
張任虛心請教道：“此話何解？”
葉鳴舉了兩個例子：“有些東西是你怎麽都裝不出來的，比如你可以偽裝出街頭小販的衣著和動作，但你的手永遠不會有長期勞動的老繭，再比如你可以偽裝出才子的談吐和氣質，但你永遠不會有七步成詩的才華。”
“其實這世間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的偽裝，所謂的天衣無縫，也隻是相對而言罷了，隻要用心觀察，就一定會有破綻。”
“除非有朝一日你能做到全知全能，但如果真有這麽一天，你也不需要再偽裝了。”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在下受教了。”
張任本想拱手行個禮，但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隻能笑了笑說道：
“現在看來，我追殺你的決定是正確的，以你的聰明才智，繼續留在斬妖台，遲早會壞了我的大事。”
葉鳴冷笑道：“可是你什麽都阻止不了，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
“對呀，我要死了，多年心血終究要付諸流水，功虧一簣。”張任看起來有些落寞。
葉鳴挑眉道：“你果然是對鎮妖獄有所圖謀，是為了從中謀取利益？還是想把關押在裏麵的囚犯放出來？”
張任說道：“這算是你的第二個問題嗎？”
葉鳴剛剛已經吃過一次虧，這次他特意想了想才回答道：
“我的問題是，你潛伏在欽天監的目的是什麽？”
張任毫不掩飾對葉鳴的欣賞，他笑道：“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聰明，也是也具有潛力的年輕人，隻可惜我們是敵非友，要不然......”
葉鳴不耐的說道：“少拍馬屁，趕緊回答我的問題。”
張任坦然道：“你隻猜對了一半，我確實是對鎮妖獄有所圖謀，但不是為了利益。”
“至於把關押在鎮妖獄裏麵的妖魔鬼怪全部放出來，那就更不可能了，這樣隻會導致人間大亂，對我可沒什麽好處。”
“我的真正目的是”張任看著葉鳴，一字一頓道：“毀了鎮妖獄！”
葉鳴皺眉道：“你這就算回答了我的問題？說詳細點。”
張任詭秘笑道：“我們要血祭鎮妖獄中的妖魔鬼怪，以無盡的妖氣，怨氣，煞氣和血氣，轟碎神佛的封印，重續人族的修煉路！”
葉鳴呆呆的說道：“搞了半天，原來你是個好人？”
張任哈哈大笑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好人，但我所做的確實是功在千秋的大好事！”
“那這片血海又是怎麽回事？”葉鳴指著張任的頭頂問道。
張任茫然道：“什麽血海？”
葉鳴這才想起張任看不到自身的氣場，他換了種方式問道：“既然你做的是好事，為何會罪業纏身？”
張任滿臉不屑的說道：“你以為鎮妖獄那源源不斷的妖物是怎麽來的？有時候為了湊數，我們會教唆妖物禍害人族，還會屠殺平民，製造冤魂厲鬼。”
葉鳴怒聲道：“你是個瘋子！”
張任獰笑道：“亂世宜用重典，重症需下猛藥，不瘋魔不成活，我不後悔！”
他又說道：“現在該輪到我來發問了，我兒子是不是你殺的？”
葉鳴好奇道：“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嗎？”
張任沉聲道：“我想聽你親口承認！”
葉鳴點頭：“是！”
垂頭喪氣的徐天同學走回了自己居住的小院，吩咐丫鬟把飯菜送過來房間，胡亂的對付了幾口之後，就躺到床上扯過被子呼呼大睡。
可能是收到的打擊太大了，無法接受自己的係統是個擺設的原因，反正接下來幾天，徐天都沒有再出院子，天天就在房間裏餓了吃，吃了睡，就連對來給他上課的鏢頭張和也閉門謝客，堅決不見。
吃了幾次閉門羹的張和無奈之下隻好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雇主，徐家當家的徐大富。
聽聞此事的徐大富一開始還有點奇怪，可是轉念一想，說不定是天兒吃不了練武的苦頭，決定放棄了，小孩子都這樣，說不定當初就是看了什麽武俠畫本，覺得練武新鮮才去嚐試，現在知道苦了，肯定就放棄了，沒看見他連教他練武的老師都不願意見了嗎？斷了練武這個念想之後，天兒肯定是要重拾書本讀聖賢書的，今年鄉試過了不要緊，明年還有機會，天佑我老徐家啊，又還給我一個讀書苗子，哈哈哈哈。
想到這裏，徐大富已經被自己的一番操作猛如虎的猜測說服了。他擺了擺手送走了上門告狀的鏢頭張和，轉過身笑眯眯的跟身邊的下人吩咐：“今晚給少爺燉鍋雞湯去補補身子。”說著哼著小曲出門去看望徐天去了。
徐大富一路哼著小曲，邁著八字步，溜達溜達的走到徐天居住的小院，守在小院門口的丫鬟自然不敢攔著自己的老爺，隻好把徐大富放了進去。
徐大富走到徐天的房間，房門正打開在通風，從門口就可以把房間一覽無遺，隻見徐天正伏身在書案上念念有詞，看著就像是在埋頭苦讀。
見此徐大富對自己的猜測更為肯定，朝徐天露出了一個老父親的微笑，然後也沒打擾徐天，就此轉身離去。
而徐天真的如他父親所料，吃不了握刀的苦頭，跑回去重執毛筆杆子了嗎？
如果這個時候徐大富願意走近徐天的身邊，他就會聽到徐天嘴巴裏念叨的並不是聖人教誨，知識學問，而是無限重複著一個詞。
“升級升級升級升級……”
前世裏當程序員的徐天知道，每個程序都是有漏洞的，當它無法處理過多的數據流時，它就會出錯或者卡死，而在徐天的觀念裏，係統就是一個玄幻版的程序，它一定也會有漏洞的，完美的係統是不存在的！
於是他開始了自己瘋魔般的嚐試，他嘴巴裏不停地念叨著升級，同是腦海裏也不停地在功法後麵的升級按鈕上麵狂點，他在同時用語言跟念頭兩個方麵給係統下達指令，以求造成係統的混亂然後出現漏洞，讓係統在沒有妖元點的情況下幫他把功法升級成功！
通俗一點說，徐天他在試圖跟腦海裏的係統卡bug！！！
今天已經忘記是第幾天嚐試了，反正係統還沒出現漏洞，反而徐天自己先要變成人格分裂了。
意識到事不可為的徐天隻好頹然放棄了自己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派人去把鏢頭老張請了回來，開始認命般腳踏實地的一招一式練起了武。
據說聽聞這件事的徐大富鬱悶得兩天都沒吃飯。
大唐的武道境界一共分為九重，最基礎的是煉體境，往上第二重是煉腑境，之後的是煉氣境，再往後是什麽境界，老張就不清楚了。
畢竟他自己也隻是兵伍出身，自身也僅僅處於第二重，煉腑境。
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跟隨著鏢頭老張練習了三年刀法，徐天的外表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個頭比三年之前高了足足有兩個頭，原本因為經常坐著讀書而缺乏鍛煉的身軀也壯實了不少，整個人的精氣神煥然一新。
他可以接受自己被擊敗的事實，甚至可以坦然的麵對死亡，但他卻無法接受自己引以為傲的偽裝被葉鳴輕易看破。
正如他之前所說的，如果不把這件事搞清楚，他就算死也不會瞑目。
在張任心裏，這件事已經成為了他人生中最大的汙點。
所以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看到葉鳴在發愣，張任急忙催促道：“怎麽不說話了？難道你想出爾發爾不成？”
葉鳴冷笑一聲：“我還不至於要去騙一個將死之人。”
張任說道：“那你倒是說呀！這個問題有這麽難回答嗎？還是說，你有什麽難言之隱？”
沒等葉鳴回答，張任就自行腦補道：“難道你根本就沒有發現我的破綻，而是通過某種能力看破了我的身份？”
想到這裏，張任的自信又回來了。
葉鳴忍不住吐槽道：“你會不會想得有點多？我要是真的有這種能力，早在你第一次對我表現出敵意時，就找任平生把你給舉報了。”
張任聞言頓時就傻眼了。
一頓分析猛如虎，一看戰績零杠五。
葉鳴說道：“我之所以不說話，是因為你的破綻實在太多了，我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
“罷了，看在你馬上就要死的份上，我就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張任一臉大寫的不服，他深呼吸了幾口，沉聲道：“願聞其詳！”
葉鳴輕咳了幾聲，開口說道：“你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做事也足夠謹慎，但有時候，太過追求完美反而不是一件好事，簡單來說就是過猶不及。”
“說句實話，你這個局布得很完美，甚至還特意準備了一隻占盡殺豬六大忌的豬，但這也成為了你的第一個破綻。”
“小罡在街上隨便買的一頭豬，就占盡了殺豬六大忌，這世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我當時就起了疑心，沿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我很快就發現，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安排好的。”
“當你上門尋仇，自稱真神之時，我的疑心又加重了幾分，試問有哪尊真神下凡之時，會帶著一群冤魂胎煞？真神會跟妖邪混在一起嗎？這本身就不合常理。”
張任反駁道：“陰間的真神出行之時也有百鬼隨行，這有什麽不合理的？”
葉鳴點頭表示認同：“我也是這麽認為的，畢竟無論是派頭還是你說話的語氣都模仿得惟妙惟肖，連我都差點信以為真，所以我當時隻是有所懷疑，並沒有真的跟你撕破臉，甚至還打算息事寧人。”
說著葉鳴就取出一小團功德金光，笑道：“而你拒絕我的這份禮物，才是你最大的破綻。”
張任看著眼前的小光團，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葉鳴笑道：“這叫功德金光，是每一個神佛都夢寐以求的至寶，相信我，沒有任何一尊神佛可以抵擋得了功德的誘惑，而你卻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當然了，這個破綻你可以用財大氣粗來解釋，但你後麵做了一件事，讓我斷定你絕對是個冒牌貨。”
張任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麽事？”
“我能隨手拿出這麽多的功德金光，就證明我是一個身懷大功德之人，除非是深仇大恨，否則不會有神佛會去擊殺身懷大功德之人，他們也怕沾染因果。”
“但你卻很堅定的要取我們的性命，要知道殺豬的是唐森，而你卻不肯放過我，這就說明，尋仇隻是借口，你的真正目的是殺人，準確來說，是殺我。”
葉鳴繼續說道：“其實在你逃跑的時候，還有一個破綻，神佛對人族是什麽態度，你我心知肚明，真正的神佛對人族的後起之秀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又怎麽會起了惻隱之心。”
張任很是不解：“這些破綻跟你識破我是內奸，又有什麽關係？”
葉鳴笑道：“上麵的那些破綻隻能讓我確定轎中人不是真神，可當我知道轎中人是你的時候，我就對你的身份有所懷疑了。”
“據我所知，每一個人在入職欽天監之前，都會經過極其嚴格的考核，不僅是考核能力，還要考核人品。”
“我記得入職前，任平生可是把我的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甚至連我滅了珍獸百戲團這件事都被扒了出來，經過重重考核才能加入欽天監，我相信每一個欽天監的成員，就算是能力有所不足，但人品絕對是過關的，起碼不會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
“但你呢，隻是因為一點工作上的矛盾就派人到秘境追殺我，甚至還親身追殺到這裏，這隻能說明一件事，你是用了某些手段加入欽天監的，加上你故意隱藏修為，我敢肯定，你加入欽天監的動機肯定不單純。”
張任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他苦笑著說道：“原來如此，虧我還以為自己的偽裝天衣無縫，沒想到卻是錯漏百出，可笑，真是可笑......”
葉鳴歎息道：“此乃天要亡你，非戰之罪。”
張任虛心請教道：“此話何解？”
葉鳴舉了兩個例子：“有些東西是你怎麽都裝不出來的，比如你可以偽裝出街頭小販的衣著和動作，但你的手永遠不會有長期勞動的老繭，再比如你可以偽裝出才子的談吐和氣質，但你永遠不會有七步成詩的才華。”
“其實這世間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的偽裝，所謂的天衣無縫，也隻是相對而言罷了，隻要用心觀察，就一定會有破綻。”
“除非有朝一日你能做到全知全能，但如果真有這麽一天，你也不需要再偽裝了。”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在下受教了。”
張任本想拱手行個禮，但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隻能笑了笑說道：
“現在看來，我追殺你的決定是正確的，以你的聰明才智，繼續留在斬妖台，遲早會壞了我的大事。”
葉鳴冷笑道：“可是你什麽都阻止不了，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
“對呀，我要死了，多年心血終究要付諸流水，功虧一簣。”張任看起來有些落寞。
葉鳴挑眉道：“你果然是對鎮妖獄有所圖謀，是為了從中謀取利益？還是想把關押在裏麵的囚犯放出來？”
張任說道：“這算是你的第二個問題嗎？”
葉鳴剛剛已經吃過一次虧，這次他特意想了想才回答道：
“我的問題是，你潛伏在欽天監的目的是什麽？”
張任毫不掩飾對葉鳴的欣賞，他笑道：“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聰明，也是也具有潛力的年輕人，隻可惜我們是敵非友，要不然......”
葉鳴不耐的說道：“少拍馬屁，趕緊回答我的問題。”
張任坦然道：“你隻猜對了一半，我確實是對鎮妖獄有所圖謀，但不是為了利益。”
“至於把關押在鎮妖獄裏麵的妖魔鬼怪全部放出來，那就更不可能了，這樣隻會導致人間大亂，對我可沒什麽好處。”
“我的真正目的是”張任看著葉鳴，一字一頓道：“毀了鎮妖獄！”
葉鳴皺眉道：“你這就算回答了我的問題？說詳細點。”
張任詭秘笑道：“我們要血祭鎮妖獄中的妖魔鬼怪，以無盡的妖氣，怨氣，煞氣和血氣，轟碎神佛的封印，重續人族的修煉路！”
葉鳴呆呆的說道：“搞了半天，原來你是個好人？”
張任哈哈大笑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好人，但我所做的確實是功在千秋的大好事！”
“那這片血海又是怎麽回事？”葉鳴指著張任的頭頂問道。
張任茫然道：“什麽血海？”
葉鳴這才想起張任看不到自身的氣場，他換了種方式問道：“既然你做的是好事，為何會罪業纏身？”
張任滿臉不屑的說道：“你以為鎮妖獄那源源不斷的妖物是怎麽來的？有時候為了湊數，我們會教唆妖物禍害人族，還會屠殺平民，製造冤魂厲鬼。”
葉鳴怒聲道：“你是個瘋子！”
張任獰笑道：“亂世宜用重典，重症需下猛藥，不瘋魔不成活，我不後悔！”
他又說道：“現在該輪到我來發問了，我兒子是不是你殺的？”
葉鳴好奇道：“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嗎？”
張任沉聲道：“我想聽你親口承認！”
葉鳴點頭：“是！”
垂頭喪氣的徐天同學走回了自己居住的小院，吩咐丫鬟把飯菜送過來房間，胡亂的對付了幾口之後，就躺到床上扯過被子呼呼大睡。
可能是收到的打擊太大了，無法接受自己的係統是個擺設的原因，反正接下來幾天，徐天都沒有再出院子，天天就在房間裏餓了吃，吃了睡，就連對來給他上課的鏢頭張和也閉門謝客，堅決不見。
吃了幾次閉門羹的張和無奈之下隻好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雇主，徐家當家的徐大富。
聽聞此事的徐大富一開始還有點奇怪，可是轉念一想，說不定是天兒吃不了練武的苦頭，決定放棄了，小孩子都這樣，說不定當初就是看了什麽武俠畫本，覺得練武新鮮才去嚐試，現在知道苦了，肯定就放棄了，沒看見他連教他練武的老師都不願意見了嗎？斷了練武這個念想之後，天兒肯定是要重拾書本讀聖賢書的，今年鄉試過了不要緊，明年還有機會，天佑我老徐家啊，又還給我一個讀書苗子，哈哈哈哈。
想到這裏，徐大富已經被自己的一番操作猛如虎的猜測說服了。他擺了擺手送走了上門告狀的鏢頭張和，轉過身笑眯眯的跟身邊的下人吩咐：“今晚給少爺燉鍋雞湯去補補身子。”說著哼著小曲出門去看望徐天去了。
徐大富一路哼著小曲，邁著八字步，溜達溜達的走到徐天居住的小院，守在小院門口的丫鬟自然不敢攔著自己的老爺，隻好把徐大富放了進去。
徐大富走到徐天的房間，房門正打開在通風，從門口就可以把房間一覽無遺，隻見徐天正伏身在書案上念念有詞，看著就像是在埋頭苦讀。
見此徐大富對自己的猜測更為肯定，朝徐天露出了一個老父親的微笑，然後也沒打擾徐天，就此轉身離去。
而徐天真的如他父親所料，吃不了握刀的苦頭，跑回去重執毛筆杆子了嗎？
如果這個時候徐大富願意走近徐天的身邊，他就會聽到徐天嘴巴裏念叨的並不是聖人教誨，知識學問，而是無限重複著一個詞。
“升級升級升級升級……”
前世裏當程序員的徐天知道，每個程序都是有漏洞的，當它無法處理過多的數據流時，它就會出錯或者卡死，而在徐天的觀念裏，係統就是一個玄幻版的程序，它一定也會有漏洞的，完美的係統是不存在的！
於是他開始了自己瘋魔般的嚐試，他嘴巴裏不停地念叨著升級，同是腦海裏也不停地在功法後麵的升級按鈕上麵狂點，他在同時用語言跟念頭兩個方麵給係統下達指令，以求造成係統的混亂然後出現漏洞，讓係統在沒有妖元點的情況下幫他把功法升級成功！
通俗一點說，徐天他在試圖跟腦海裏的係統卡bug！！！
今天已經忘記是第幾天嚐試了，反正係統還沒出現漏洞，反而徐天自己先要變成人格分裂了。
意識到事不可為的徐天隻好頹然放棄了自己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派人去把鏢頭老張請了回來，開始認命般腳踏實地的一招一式練起了武。
據說聽聞這件事的徐大富鬱悶得兩天都沒吃飯。
大唐的武道境界一共分為九重，最基礎的是煉體境，往上第二重是煉腑境，之後的是煉氣境，再往後是什麽境界，老張就不清楚了。
畢竟他自己也隻是兵伍出身，自身也僅僅處於第二重，煉腑境。
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跟隨著鏢頭老張練習了三年刀法，徐天的外表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個頭比三年之前高了足足有兩個頭，原本因為經常坐著讀書而缺乏鍛煉的身軀也壯實了不少，整個人的精氣神煥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