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


    “殺了這些蜀國人!”


    “宰了他們”


    一處頂端的斷崖之下,瘋狂的廝殺聲震撼雲霄,入眼之處,屍橫遍野,草色的草地都被散落的血液染成了暗紅之色


    數萬名身穿黑甲,手持長刀的魏國士兵將數十名渾身浴血,衣袍殘缺的蜀國士兵圍堵在斷崖下方,完全封住了蜀國人的逃脫路徑!


    被圍堵的殘軍雖然極其狼狽淒慘,但卻依舊沒有半點兒放棄抵抗的意思,借助山崖下的石塊,分成了兩個防禦梯隊。


    後排的箭支仿若流星一般朝魏國軍隊射去,一個個魏國士兵慘叫著重傷倒地,甚至一命嗚呼。令人驚訝的是,這一部分殘軍,居然清一色全是弓箭手,而且一個個神色冷峻,眼神犀利,命中率,殺傷力都是極其之高!


    殘軍當中,站著一個氣勢如虎的中年男子,一身將軍打扮,渾身血染戰袍,顯然是受了極其重的傷,但麵對數千名敵軍,鎮定自若,令人心折。


    片刻間,蜀國士兵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弓,拔出隨身匕首,與魏國士兵再次廝殺在一起!


    短短兩分鍾後,那位蜀國將軍,被敵軍一刀斬掉首級,鮮血噴灑長空,仿若一曲悲愴的長歌。


    “不!不!”諸葛京從床上瞬間坐起,虎吼出聲。


    諸葛京是蜀漢丞相諸葛亮之孫,諸葛瞻的二兒子,前些天魏軍將軍鄧艾偷渡陰平,進攻綿竹,諸葛瞻和諸葛京的哥哥諸葛尚奉命前往抵擋,諸葛京因為年幼沒有隨軍出征!


    諸葛京隻感到渾身酸痛無比,拿眼一看,自己居然躺在了家中的床榻之上。


    “剛才原來是場夢麽?”想到剛才的夢境,諸葛京喘著粗氣,心神依舊處在劇烈的震蕩之中。


    “父親還有哥哥,會被會真的像諸葛濤那個狗雜種說的那樣,出了什麽事了?”諸葛京在昏迷之前,正是因為諸葛濤的一番話,而與諸葛濤等人打了起來。


    回想起諸葛濤幸災樂禍的模樣,諸葛濤的一番話在諸葛京的腦海浮現出來。


    “你父親諸葛瞻貪功激進,死了自己不說,還連累麾下的精銳神箭營一起折在了綿竹,你哥哥也沒能守住綿竹,被魏軍殺了,據說此事導致皇上龍顏大怒,我們諸葛家這次都可能會被你那死鬼老爹和哥哥給牽累!簡直是個喪門星!”幸災樂禍的態度,以及居高臨上的姿勢,包括肆無忌憚的抹黑,激的諸葛京直接動手。


    諸葛京和父親諸葛瞻,哥哥諸葛尚,姑姑諸葛果是諸葛亮的嫡傳血脈,親族,而其他的比如族長諸葛洪還有他兒子諸葛濤則是諸葛京的爺爺諸葛亮為了擴展諸葛家族而找來的,並不是諸葛家族的血脈!


    盡管如此,爺爺諸葛亮在去世的時候,在遺書中並沒有把諸葛家族族長之位傳給親兒子諸葛瞻,而是傳給了仆人諸葛洪,原因是諸葛洪比諸葛瞻辦事有效率。


    諸葛洪得到族長之位後,雞犬升天,與諸葛京的父親諸葛瞻平起平坐,而諸葛洪的兒子諸葛濤也變得腰杆硬了起來,時不時的就要找諸葛京的茬子。


    諸葛洪對諸葛京的父親抹黑,諸葛京當然看不下去,上來便動起手,諸葛京雖然比諸葛濤強得多,但以一敵五,卻是必然吃虧,被諸葛濤等人打暈過去,最後也不知道是誰把自己送回家的。


    “諸葛濤與我一向不和,但是我父親乃是家族長老,又是征北軍神箭營的統領,諸葛濤不可能有膽子當麵說我父親的壞話,難道”諸葛京想到此處,心中不免焦慮起來。


    “額!”諸葛京翻身下床,痛得呻吟一聲,心中暗罵諸葛濤這些人下手真狠,但此刻卻也沒功夫想如何報複了,父親和哥哥的情況才是諸葛京最關心的。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爛,諸葛京匆忙換了身幹淨衣裳,飛奔到門口一拉開房門,卻見到兩個身著黑甲的護衛守在他的房門口。


    “嗯?你們是誰?在這裏幹什麽?”諸葛京皺著眉頭問道,眼神不善的打量著兩個護衛。


    看這黑甲是黑甲護衛的製式,是諸葛家的護衛軍沒錯,可是這兩個人怎麽出現在自己的院子裏?


    看這兩個年輕護衛的麵龐頗為陌生,諸葛京也並不認識。


    諸葛京一時間沒有多想,便急急的朝外走去。


    “諸葛京少爺,族長有命,您剛剛受了重傷,不宜出院,還是留在家中休息吧。”兩位護衛伸出手臂,攔在諸葛京的身前,目光低垂不與諸葛京對視。


    諸葛京心頭一跳,眼神一凝,盯著那低頭說話的黑甲護衛,胸中不由湧起一股怒意。


    “我父親是諸葛瞻,諸葛洪不過是一個家族族長,也能管到我家的事?”


    兩名護衛聞言臉上毫無表情,隻是把頭垂得更低。


    “我們隻是服從命令行事,請諸葛京少爺不要讓我們難堪。”


    諸葛京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確是發作不得,眼前這兩個人直接聽命於諸葛家族族長,本身近戰實力不知道勝他多少倍,想要就這麽硬闖進去,怕是極難。


    況且,這兩名黑甲護衛敢來堵自己的門,行圈禁之事,有族長諸葛洪的命令,怕是打死自己也沒有任何事。


    “族長竟然會圈禁自己,難道父親真的已經喪命邊境了?”諸葛京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了起來,眼神裏都出現一抹嗜血的紅光。


    “好,要我不出去也可以,你們可有我父親或者征北軍的消息?”諸葛京打算以退為進,與其和這兩位黑甲護衛發生衝突,還不如先打探消息。


    兩個黑甲護衛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聽說鄧艾大軍從天而降,征北軍失利,還有消息說諸葛瞻大人戰敗身死,不過這消息我們也搞不清楚真假,諸葛瞻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未必會真有事”


    諸葛瞻渾身好像遭受雷擊一般,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兒再度暈了過去,兩名護衛連忙將諸葛京扶進了屋裏去。


    將諸葛京的房門關好,兩位黑甲護衛對視一眼,心頭都是一聲歎息。


    “諸葛京少爺以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了,可惜了諸葛京少爺這修武天賦。”


    諸葛京靜坐於堂內,過了許久,忽而想起父親諸葛瞻曾對他說過一句話:“身為男人,當要正麵各種挫折,些許磨難都經受不住,又算得了什麽男人!”


    “父親若是真的出事,也必然不希望看到我頹廢的樣子!”諸葛京渾身一震,眼神再度透出明亮,堅毅的神采!


    “我得想辦法出去,找二叔打聽打聽情況,如果父親真的不幸戰死,我也要早做打算才好!”


    大家族的內爭向來殘酷,諸葛京並不是在蜜罐子裏泡大的孩子,對這些事情看的多了,自然多少是懂得一些。


    若是父親果真已經戰死,那之前屬於父親的那些資源,便會成為其他人眼中無主的肥肉,以自己現在的能力和在家族中的地位,是絕對護不住的。


    昔日裏對自己百般嫉妒的那些人必然會想方設法對自己下手。


    自出生那一日起,諸葛京就被古老詛咒嗜血術所苦。


    那嗜血術陰毒霸道,乃是上古遺留下來的極為厲害的一門神通道術。


    身中嗜血術之人,隻要一息尚存,將會被持續的激發自身潛力,使得發揮出超出正常水平戰力以及修煉速度。這樣好的效果,卻是以燃燒體內的精血為代價。


    無論是人或妖,修煉功法,練出真氣,都是與身軀精血元氣勾連,若是精血虧損過多,體弱而神乏,不僅身體素質會不斷下降了,普通修煉者連神魂都會受身體影響而逐漸衰弱。


    若是不得解除的話,唯有一個死字罷了。這些年來,諸葛瞻以大量的資源向修真宗門雪靈派換取能夠壓製體內嗜血術的寒冰丹給諸葛京服用。


    此事早就讓家族中不少人極其不滿了,若是諸葛瞻死去,以後這寒冰丹,諸葛京想都別想再能得到了。


    諸葛京靜靜的在家中等到天黑,晚飯由黑甲護衛送進來,諸葛京吃完飯,便提前用被褥,枕頭支起來一個“假人”拿了出來,放在椅子上坐好。


    從外麵看起來,便好像是一個人,一直坐在椅子上沉默一樣。


    飛快的穿好夜行服,點上燈,諸葛京便悄然翻上房梁,從他以前心血來潮設置的一處“屋頂房門”上爬了出去。四處小心的打量了一番,沒有發現其他黑甲護衛,諸葛京仿若一隻靈貓一般,翻身躍下屋頂,快速的消失在了黑暗的巷道之中。


    諸葛京駕輕就熟得摸到二叔諸葛周的家中,一路避開下人仆婢,翻身躍入了諸葛周的書房。


    諸葛周一臉愁容,正坐在書房之內歎息,聽到響動,回過頭來一看,卻是侄兒諸葛京。


    “京兒,你不是被禁足了麽?怎麽跑到二叔這裏來了?”諸葛周見到侄兒諸葛京,心中不由一酸,麵上變露出一抹異樣的情緒來。


    “二叔,我偷偷跑出來的,我就是過來問問二叔,我爹戰死的事,是真的嗎?”


    諸葛周聞言虎目一紅,看著諸葛京,輕輕點了點頭。


    叔侄二人相對無言,半晌後,諸葛京方才跟諸葛周問起具體情況來。


    從諸葛周口中說出來的情況,與諸葛濤說的還是有所不同。


    “諸葛瞻是中了魏軍的計,據說是魏軍召集了數十名六重修士,以陣法,幻術遮蔽了魏軍的行軍路線,又舍棄了兩千軍隊,堵住了諸葛瞻的神箭營,然後”


    “此事據說確實惹得皇上大怒,但是聽說張翼大將軍為諸葛瞻說了話,應該不至於把兄長降為罪臣。”


    “家族的那些家夥,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咱們以後都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了,京兒你,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呀!”


    諸葛周滿臉苦澀的看著諸葛京,諸葛京冷笑道:“那些家夥,跟蒼蠅似的,現如今滿處是血,豈有放過的道理。”


    “我想了一天,我和魏軍將領鄧艾有過一麵之緣,我可以帶著你和諸葛郎一起去投奔魏軍,你看如何?”諸葛周頷首說道,諸葛郎也就是諸葛周的兒子,從小在家族中就屬他和諸葛京走的很近。


    諸葛京聞言搖了搖頭,來之前他已經想了個清楚,第一是不能拖累二叔,第二是尋常的路子,根本解決不了他的問題。


    “我的病二叔是知道的,父親不在了,這病怕是沒辦法再壓製了,與其隨二叔去投奔鎮北軍,還不如趁著還有幾年好活,外出闖蕩一番,也許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諸葛周聞言鼻頭一酸,他年近四十,也曾經曆過大小戰陣數十次,居然差點流出淚來。


    “京兒這孩子真是老天不開眼啊!”看著諸葛京堅定地模樣,諸葛周終於緩緩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諸葛京與諸葛周說話之時,諸葛一族的長老們確實齊聚到了諸葛一族的議事廳內。


    族長諸葛洪坐在圓木桌的上首,其下依次坐著諸葛一族的十一位長老,還有一個空著的椅子,那本是屬於諸葛瞻的位置。


    議事大廳後方,一層珠簾之後,卻是有兩個老人安坐在其中,諸葛一族的兩位太上元老,當年與諸葛京的爺爺諸葛亮平起平坐的人,諸葛亮死後,他們倆便是諸葛族內修為最強的兩人,平日裏的事情這兩位也不會參與,隻是這一次涉及到諸葛瞻,前任創族族長諸葛亮的親兒子,這兩位才特意參加。


    諸葛洪見眾人到齊了,開口說道:“兩位太上長老,諸位長老們都到齊了,今日請大家過來的原因,想必各位也都知道,諸葛瞻折了征北軍整個神射營,諸葛瞻也戰死沙場,陛下為此事震怒,我諸葛家該當如何處理諸葛瞻之事,還要與各位長老商議。”


    諸葛洪身為族長,一番話說出口,看似公平,卻是暗含了其他意思在其中,幾個平日裏與諸葛瞻交好的長老頓時皺起眉頭來。


    諸葛洪見沒有人說話,老臉一紅,咳嗦了一聲,又開口道:“我的意思呢,諸葛瞻素來輕狂,方才會有此次之敗,不僅自己身死,還折損了征南軍最精銳的神箭營,導致征南軍戰事失利,簡直有辱我諸葛家的名聲,況且這些年來諸葛瞻占用家族資源這般多,隻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治病而已,如此私心,實在大大影響了我諸葛一族的發展。”


    坐在諸葛洪左邊的,是一位年齡三十多的少婦,其容顏美豔,但眉眼之間卻有一股肅殺之氣,這少婦乃是諸葛家族的唯一女長老諸葛果,也是諸葛亮的小女兒,諸葛京的姑姑。


    諸葛果美豔的臉龐之上仿若掛著寒霜一般,神情不善的盯著諸葛洪,說道:“諸葛瞻乃是我的兄長,我族之驕傲,此番身故,乃是中了敵人的奸計,諸葛瞻這些年的功績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就憑你這幾句話,就能抹殺了諸葛瞻的功勞和貢獻?”


    諸葛果旁邊的一名中年男子接話道:“諸葛果所言極是,諸葛瞻的功勞不可抹殺,連張翼大將軍都能為諸葛瞻說話,難道我諸葛家還不如一個外人?至於諸葛瞻把資源都用在他兒子身上,這是諸葛瞻的家事,既然資源屬於諸葛瞻,他想給誰用就給誰用,難道諸葛瞻不把資源花在他兒子身上,要用在你諸葛洪的身上不成?!”


    “你!諸葛星,你隻顧著替諸葛瞻的崽子說話,卻不顧我諸葛家如此多尋常子弟了?一個諸葛瞻可撐不起整個諸葛家!更何況,諸葛瞻現在已經死了,我等自然要為家族長遠計議。”


    會議廳上的爭論十分激烈,諸葛洪懼怕女長老諸葛果,即便他是族長,但是諸葛果時時刻刻都能廢了他,而兩位太上長老也是偏向諸葛果,但是他豈能放棄了這麽大好的機會?


    在兩位太上長老的幹涉下,最終使用了投票製度,以多數讚同通過了收回諸葛瞻名下的資源,財產的提議。


    第二天上午,一個錦袍少年帶著兩個中年護衛走進諸葛京的院子裏,那少年一臉欣喜,停下腳步,貪婪的眼睛打量起眼前的院子來。


    “嘖嘖,這院子可真不錯啊,讓諸葛京那小子住了十五年,真是浪費地方啊!”


    錦袍少年身後的兩名護衛立馬便迎合拍起那少年的馬屁來。


    “少爺說的是啊,這麽好的地方,憑什麽讓諸葛京那小子住,他哪有那個資格!應該讓給咱們諸葛濤少爺住才對!”


    “就是就是,諸葛濤少爺將來是咱們諸葛家族的棟梁之才,他諸葛京算哪根蔥,沒了爹比條狗都不如,哪還有資格住這種地方,我看啊,這地方收歸家族之後,也是非諸葛濤少爺莫屬了。”


    諸葛濤聽得心裏舒坦,不由得大笑起來,心中暗道:“諸葛京,讓你囂張了這麽多年,今天看你這條喪家之犬還能不能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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