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海在鐵籠裏,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


    難道藤鞭上的刺,沒有紮進那個孤傲的將軍手裏?


    不不不,紮進去了,剛才見他執斷劍的手已經顯出淡淡綠色,叫他自以為是的抓我的藤鞭,藤刺雖不致命,但會讓他全身呈青綠色,身體像是被藤條抽打一樣疼痛難忍,藤刺會在身體裏從上到下遊走,穿腸破肚,刮骨紮心。


    怎麽沒人來問我要解藥?


    算了算了,沒有解藥疼上三天自然就好了,不過體質弱的人怕是挺不到三天,就會被折磨至死!


    “你們兩個在這兒幹嘛呢?”一個穿戴整齊的侍衛,向看守天涯海海的兩個士兵喊道。


    “回右侍衛,左侍衛吩咐我們看守鐵籠。”其中一個士兵恭恭敬敬的回道。


    右侍衛管衝看了一眼鐵籠裏的天涯海海,心想“大哥什麽時候抓了一個小女孩?怎麽還派兩個人看著鐵籠,難道還怕鐵籠裏的小女孩逃出來不成?”


    管衝招呼兩個士兵過去,說道“跟我走一趟。”


    兩個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敢不聽管衝右侍衛的話,但也不敢不遵守管梁左侍衛的話,其中一個為難的小聲說道“管梁左侍衛吩咐我們要寸步不離的看守鐵籠,我們兩個人不敢違背。”


    “我這缺人手,你們跟我過來搭把手,一會兒我去跟我大哥解釋。”管衝說道。


    兩個士兵一聽都彎腰拱手道“願聽右侍衛差遣。”


    天涯海海見兩個看守的人被人叫走,機會來了,立馬用藤鞭尖頭打開兩把鎖。


    這回天涯海海走出鐵籠,沒有任何猶豫的直奔大門飛跑出去。


    守門士兵個個氣宇軒昂,精神飽滿,手執兵劍,上前攔住天涯海海,大聲喝道“什麽人敢私自擅闖軍營。”


    天涯海海早就將藤鞭揮舞在空,狠勁向前橫掃,最前麵的五個人齊刷刷的向後退,揮劍去砍要打在自己身上的藤鞭,刀落在藤鞭之上,向是落在軟綿綿的棉花上,沒有斬斷藤鞭反而被藤鞭卷拋上了天。


    五把白亮亮的長劍在天上飛舞,隻見藤鞭一掃而過。“刷刷刷刷”五把亮劍快如閃電,直奔五個士兵的胸膛而來。


    五名士兵在危機時刻,各顯各能,有的斜身矯捷的向旁邊躲避,有的直衝上去奪回自己的長劍,有的淩空飛躍巧妙的閃避,有的奪過身後士兵手中的劍,抵抗直穿而來的長劍,有一個士兵反應慢了半拍,胳膊被長劍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五名士兵奪回自己的長劍,規整複原位,伺機而動。


    天涯海海才不想跟他們拚個你死我活,心想“自己有金芽護體,不如直接衝出去,算了。”


    此時,天涯海海已經被團團包圍,數十把長劍對準她的胸口。


    天涯海海頓時蔫了,沒想到他們的反應速度這麽快!自己要直接衝到劍尖上嗎?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在一看,從四麵八方湧來越來越多的士兵,幾乎全軍營的士兵都一起湧了出來,這回是真的沒希望了。


    天涯海海頓時覺得自己幼稚了,不等自己衝出去,全營士兵都衝了過來!天涯海海哪裏見過這陣勢,嚇得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從幾百人頭上飛過一個高大威猛的身軀,天涯海海還沒看清來人的模樣,就被那人抓住肩頭,背對著來人,被拖拽著,踉踉蹌蹌,跌跌撞撞,不得不跟著走。


    眾士兵見來人都紛紛讓開路,默默退下。


    “疼,疼,疼”天涯海海想要掙脫,可是那人力氣大的不容天涯海海有一絲反駁。


    天涯海海硬生生的被脫拽到大帳中,那粗大的手指才放開天涯海海的肩膀。


    “我的衣服!”天涯海海見自己肩頭上的衣服,有五個大窟窿,露出雪白的香肩。天涯海海著急忙慌的整理衣衫,卻怎麽也遮不住肩頭上裸露的肌膚。


    天涯海海正急的用手遮擋時,一件墨綠色大氅,斜掛在天涯海海的肩上。


    天涯海海感激的看了一眼臉色發青,青筋暴露,唇裂無色的將軍,見他被折磨的萎靡不振,心想“我還是把解藥給他吧!”


    “小姑娘,拿出解藥饒你不死。”抓天涯海海的男人,怪聲怪氣的說道。


    天涯海海本來想著穿好大氅,把解藥拿出來給將軍,一聽見怪裏怪氣的聲音,說交出解藥饒自己不死,心想“你讓我交我就交啊!你讓我死我就死嗎?”


    天涯海海心中不悅,嘟著小嘴故意說道“什麽藥?”


    “快點交出來,別在這裏插科打諢。”男人高亢有力的聲量在天涯海海耳邊打著轉,仿佛要把天涯海海的耳膜震穿。


    “我……”天涯海海捂著耳朵,喊道“你說什麽?我的耳朵要被震聾了。”


    男人暗暗收回天涯海海耳邊的高聲魔音,冷哼一聲道“小姑娘,你最好老老實實的拿出解藥,否則我有得是辦法讓你比我的徒兒還要痛苦一百倍。”


    天涯海海撇了一眼床榻上半躺的將軍,見他疼的咬牙磨齒,汗珠涔涔,心有不忍。天涯海海沒有害人之心,也不跟抓自己的男人嘔氣了,從腰帶上的暗兜裏取出一粒綠丸,心想“應該是這個吧!”


    “師父,放她走吧!”管彌章怕天涯海海拿出解藥後,師父會下殺手,不等師父下手,搶先說道。


    管彌章將軍的師父全鷹,回頭瞧了一眼管彌章,心想“你倒是了解為師脾氣。”徒兒既然開了口,全鷹自然是手下留情,取了藥丸,在鼻尖聞了聞,清新自然的藤香味瞬間充滿鼻腔,全鷹以經驗感覺這藥丸,沒有任何毒性,不可能二次下毒,心下打消疑慮,遞給徒兒管彌章。


    但心中還是有幾分擔心,不知這丫頭給得是不是真正的解藥?


    管彌章並沒疑慮,直接吞下綠丸,吩咐管梁放天涯海海離開。


    “等一下”全鷹轉身走到天涯海海麵前,用魔音問道“你為什麽要害我徒兒?”


    “我……”又來了,聲音震耳欲聾,還不斷變幻,如虎嘯狼嗥,鬼魅魍魎在自己耳邊不斷的咆哮。


    全鷹收回天涯海海耳邊魔音,大喝一聲“說,為什麽要害我徒兒?”


    “我沒有害他,是他自己用手抓我的藤鞭,這毒也不會要人命,最多三天就會不治而愈。”天涯海海被魔音折磨的略顯遲鈍的說道。


    “藤鞭?”世上使用藤鞭的隻有九爾山天涯一族,不過天涯一族不會輕易下九爾山,她跟九爾山是什麽關係?全鷹仔細打量一番問道“你的藤鞭是哪裏得來的?”


    “撿來的”天涯海海信口胡說道。


    全鷹冷哼一聲,心起殺心,質問道“在哪裏撿的?”


    “在一個樹林裏”天啊!我為什麽要說撿來的,很明顯是在胡說八道嗎!


    “那片樹林?”全鷹忍著性子又問道。


    “西邊樹林”他知道我在騙他,他是在故意問我!


    “西邊樹林,那解藥呢?也是撿來的?”全鷹失去耐心,又用魔音消耗天涯海海的意誌,好讓她說真話。


    “啊……”魔音傳來在天涯海海的耳旁,像是在打雷閃電,錘鐵地震,又像在耳膜中激蕩翻滾,衝擊震裂開來。天涯海海覺得腦漿都跟著翻江倒海般混亂的動蕩起來,隨時要像火山爆發一樣噴湧而出。


    全鷹見天涯海海折磨的已經眼神渙散,嘴角起沫,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崩潰而亡,收了魔音說道“說藤鞭哪來的?”


    “藤鞭和解藥是光乙叔叔給我的”天涯海海的意識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光乙叔叔是誰?”全鷹又問。


    “他是九爾山中的人。”天涯海海慢慢的恢複神智,心想“完了,自己跟個傻子似的,什麽都說出來了,金芽你怎麽不出來護我呢?”


    “你是九爾山中人”管彌章一聽九爾山,兩眼放光,充滿希望的問道。


    “我……”娘說過不能輕易對外人說出自己是九爾山人。天涯海海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你可以隨意出入九爾山?”管彌章又有些激動的問道。


    “不是特別隨意,挺費勁的。”逃了兩年才逃下山,好不容易出來玩,竟遇上這麽多奇怪的事!


    “九爾山從不允許外人進入”全鷹明顯的質疑天涯海海的話,又打量一番,心想“她會是天涯族人?九爾山天涯一族的人,個個靈異無限,怎麽有她這般平常無奇的人?”


    管彌章收回自己滿眼的希望,試探性的說道“聽說九爾山有朱星草,你可見過?”


    “朱星草在九爾山遍地都是”天涯海海不以為意的一句話,讓管彌章眼中希望重燃,忍著痛,靠近天涯海海滿眼期待的又問道“那早合花呢?


    “早合花!我沒見過幾回,因早合花隻映著初升太陽的晨光開花,又因太陽全光照射而委頓。它可嬌貴著呢?一年隻開一次,一次隻開一個日出。”天涯海海對於早起這件事是最反感的。


    全鷹一聽這丫頭多半是九爾山天涯一族。


    管彌章聽後很自然的慶幸道“真的有早合花和朱星草。”


    “徒兒”全鷹轉身凝視管彌章。


    管彌章知道師父現在的想法,但是事有輕重緩急,既然知道早合花和朱星草真的存在九爾山,管彌章便安心了。


    管彌章再一次吩咐管梁帶天涯海海離開。


    管梁領命,帶天涯海海離開大帳。


    管梁站在帳前吹了一聲哨響,哨聲三短兩長,巡邏的士兵聽到後,不在對天涯海海拔劍阻攔。


    “這是暗語嗎?”天涯海海大搖大擺快要走出軍營時,猛然記起光乙叔叔說“綠丸是閉氣修煉,凝心聚力大補丸,白色是萬能瀉毒丸。”


    “白色才是解藥,白色才是解藥,綠色不是解藥。”天涯海海沒來的及多想,轉身又跑回大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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