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以為,今日正好說到變法這件事,不如直接說完。臣是擔心,有人破壞變法,辜負了顧首輔的一番良苦用心。”


    眾人:???


    哦,肯定是欲抑先揚,先給皇上和顧首輔一個甜棗吃,然後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皇上也這般想,但是他沒有再出口阻攔徐渭北。


    這倔驢的性子,他知道。


    不讓說,徐渭北也得說完,最後沒麵子的是自己。


    且看看他到底要說什麽,皇上也是嚴陣以待。


    因為他下定了決心要變法,決意不會因為三言兩語就改變主意。


    實在不行,這個潁川侯,也沒什麽不能貶謫的。


    變法是皇上年少時候就有過的念頭,好容易現在能做主了,也有了充分的條件,那麽誰敢阻攔,他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皇上,變法之事,涉及百姓無數,然而地方積重難返,不少人表麵上支持,實則內心抗拒反對,執行的時候恐怕就會走樣。變法是好的,但是結果恐怕不盡如人意。”


    “那你的意思是,就不變法了?”皇上非常煩躁。


    眾人:打起來,打起來。


    反正倒黴的不是自己。


    “不,青苗法是為了天下貧苦百姓,臣萬分讚同。隻擔心推行不下去,所以懇請皇上考慮一下,把臣帶回來那些舊部,分散下去,讓他們盯著青苗法的執行。”


    還有顧婉寧當成寶貝的玉米種子,必須要落實到實處,不能讓人動了手腳。


    得讓得到種子的人,親眼見證奇跡的發生,然後記住顧婉寧這個名字。


    眾人震驚。


    潁川侯這是瘋了?


    分散下去的兵權,還叫兵權嗎?


    皇上很想,但是不好意思直接收回的兵權,他就這般自己解了?


    而且還是為了幫助顧遠石?


    不,肯定不是這樣。


    他是想讓手下的人,給顧遠石搗亂吧。


    是,肯定是的。


    但是即便如此,即使皇上也知道他的“險惡用心”,為了要他手中的兵權,皇上或許也能答應吧。


    顧遠石肯定會據理力爭,堅決反對。


    這出大戲,好像越來越精彩了。


    眾人心中各種揣測都有。


    皇上果然在猶豫。


    顧遠石也果然站出來了。


    不過他說的是:“潁川侯此計,正好化解了微臣心中隱憂,微臣以為,甚好甚好,還望皇上成全。”


    眾人:“……”


    瘋了瘋了吧。


    這是為了幫皇上瓦解徐渭北的影響力,連自己的變法都不管了?


    還是說,變法其實隻是皇上下的一盤掩人耳目的大棋,最終目的其實是逼潁川侯交出兵權?


    怎麽還看不懂了?


    兒女情長,恩怨糾葛,夾雜著朝廷裏這些大事,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皇上最後道:“此事事關重大,還得從長計議,容後再議。”


    朝堂上的熱鬧,顧婉寧並不知道。


    她家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謝慍。


    “謝姑娘找我有事?”顧婉寧剛開始的態度雖然疏離,但是很客氣。


    雖然她覺得,謝慍來找自己,莫名其妙。


    而且謝慍憑什麽用那種居高臨下的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


    就算她是“新歡”,在自己這“舊愛”麵前,不得存些對前輩的尊重?


    世風日下,禮崩樂壞啊。


    “我今日來,是想勸顧姑娘一句,好自為之。”謝慍高傲地道。


    顧婉寧聽得滿頭黑線,皮笑肉不笑地道:“謝家真是百年清貴世家,家學淵源,謝姑娘說的話如此深奧,我竟然聽不懂。”


    跑到她家裏讓她好自為之?


    真的讓人笑掉大牙。


    “顧姑娘不必揣著明白裝糊塗,我今日是好心來勸你,忠言逆耳,但是希望你能夠收斂自己,別再將侯爺置於風口浪尖。”


    顧婉寧:什麽?她把徐渭北置於風口浪尖?


    她都要氣笑了。


    但是顧婉寧明白,和瘋子是不能講道理的,她們有自己那套莫名其妙的邏輯。


    “你用什麽身份來對我指手畫腳?”顧婉寧冷了臉。


    “我不是用什麽身份來對你指手畫腳,隻是覺得你行事過於張揚,而且拖累了侯爺的名聲。我勸你做人要良善,不要抹黑侯爺。”


    顧婉寧托腮歪頭懶洋洋地看著她,唇角勾起,笑意嘲諷:“我看你是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侯夫人。但是在我眼裏,別說你還沒有嫁給徐渭北,就算你如願以償地嫁了,也沒有權利對我指指點點。別說你了,就是徐渭北都不行!”


    “二丫,你去趟侯府,找侯爺來把他的瘋狗領走。告訴他,來得晚了,我關門打狗,後果概不負責。”


    “好嘞,奴婢這就去。”二丫看了臉色氣得通紅的謝慍,轉身出去。


    “你敢羞辱我,顧婉寧,你……”


    “人必先自侮,而後人侮之。”顧婉寧冷言道,“謝家自詡清貴,子女熟讀詩書,你不會連這句話都不知道吧。”


    “還有,你謝家女要自持身份,不要像嫁不出去一般,還沒有得到就開始代入侯夫人,你就不怕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平白成為別人的笑柄?”


    謝慍是真的急了。


    她今年已經十六歲了。


    此前一直目下無塵,家裏人又慣著,覺得她不愁嫁。


    但是現在,她不出嫁,都已經影響到下麵妹妹們的親事,所以不得不急。


    徐渭北,之前的謝慍也看不上。


    但是現在沒辦法,她實在找不到比徐渭北更合適的人選,就想勉為其難嫁了。


    結果她已經妥協“犧牲”,結果徐渭北還和前妻糾纏不清?


    顧婉寧憑什麽和自己比?


    尤其是今日一早,去給母親請安的時候,聽到了徐渭北讓人特意傳來的“愛的宣言”,謝慍更是覺得受到了奇恥大辱。


    然後她就殺到顧婉寧這裏,想讓他知難而退,結果非但沒有占到便宜,還被顧婉寧好一頓教訓?


    這件事,讓她如何能忍?


    “你——”謝慍氣得麵色通紅,“你等著,你不會總這麽囂張的!”


    “是吧,我等著。”顧婉寧站起身來,笑得雲淡風輕,“我等著你把我踩到腳底那日。”


    不可救藥的蠢貨,不過會投胎,還真當自己是什麽世間無雙的才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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