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去看看。”顧婉寧慌不迭地往外走,甚至沒顧上顧安啟。


    “姑娘,鞋,換鞋。”


    顧婉寧這才發現自己腳上還穿著家裏才穿的軟底鞋。


    “婉寧,別慌,我先去看看。我會攔住侯爺!不能出人命。”顧安啟眉頭緊蹙,伸手攔住妹妹,聲音沉穩。


    “好,大哥,你無論如何要勸住侯爺,就說是我的意思。”顧婉寧慌亂地道。


    徐渭北和一個破落戶能有什麽交集?


    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徐渭北是為了給她出氣。


    這個男人,明明在麵對自己時候裝得那麽冷酷,結果聽說自己受了欺負,立刻就發飆替自己出氣。


    顧婉寧想起來就眼眶發熱。


    可是這個傻子,就算他是侯爺,也不能大庭廣眾之下鬧出人命。


    尤其他名不正言不順,自己和他沒有關係,那他對付鄭儉的理由就站不住腳。


    之前因為他包庇罪臣之後的事情,皇上恐怕還耿耿於懷,正愁抓不到把柄,徐渭北這是給皇上送把柄去了。


    這個傻子!


    傻子!


    傻!


    她的名聲不值他一條命!


    “我知道,你換身衣服也來。”顧安啟沉聲道。


    他擔心自己勸不動徐渭北,估計到時候還得顧婉寧出麵。


    顧婉寧隻換了一雙鞋,根本沒有心思換衣裳就帶著二丫匆匆出門。


    可是她終於找到“現場”,卻是在侯府門口。


    侯府門口躺著一個人,衣裳都沒了,渾身是血和泥,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像一條死狗,死得不能再透了 ……


    鄭國公府的人呼天搶地,可是侯府侍衛把那屍體圍住,不許人上前。


    鄭國公府的人也無能為力。


    顧安啟抬起袖子擋住了顧婉寧的視線。


    顧婉寧深吸一口氣,聲音之中帶著些許顫抖,低聲問道:“大哥,侯爺他,會有事嗎?”


    顧安啟沒有立刻做答,頓了片刻後道:“二丫,先帶姑娘回家,這裏有我。”


    原本以為妹妹能夠勸徐渭北不要把事情鬧大,結果等他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的場景了。


    很解氣,也很……揪心。


    徐渭北對妹妹的用心讓人感動,但是這件事想要收場怕是很難。


    “不,大哥,我想留下,我……”顧婉寧不肯走。


    “有我在。”顧安啟沉聲道,和顧婉寧一樣黑亮的眼眸之中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麽。再難,總歸要讓你如願。你相信大哥。”


    顧婉寧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


    她目光看向侯府的牌匾,咬咬嘴唇,“好,我先回去,一切都仰仗大哥了。”


    徐渭北殺人是事實。


    雖然那人行為惡劣,壞人名節,罪不容誅,但是那都不是徐渭北能完全脫罪的理由。


    顧婉寧甚至不敢想全身而退,隻希望徐渭北不要因為這件事而麵臨生死危機。


    可是那真的很難。


    皇上想抓他的把柄許久許久了,又怎麽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如果皇上借題發揮,那判他死刑都有可能。


    徐渭北不能死,他不能出事!


    顧婉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中的,隻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


    她滿腦子裏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徐渭北為了她殺人了。


    她要救徐渭北,無論如何都要救他。


    徐渭北不能死!


    她不要他死!


    顧婉寧同樣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現在最想救徐渭北等應該就是大長公主和她。


    大長公主有她的人脈,而自己也要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二丫,跟我出門。”


    “好。”二丫也急出了一頭汗,“姑娘,要不要提點東西?雖然老爺是您親爹,但是好歹是求人,得有個求人的態度……”


    她下意識地以為顧婉寧要回娘家。


    在世人眼中,女人遇到事情,要麽找夫家,要麽找娘家,二丫也不能免俗。


    “我爹?不,我不找我爹。”顧婉寧短暫垂眸,內心清醒冷靜。


    顧遠石對她有愧疚,或許還很深。


    但是再多的愧疚也兌換不了朝廷之事上他的特別關照。


    “姑娘,侯爺都被抓進去了,您可不能再和老爺較勁了。”二丫急了,“您就說幾句好聽的,老爺一直都希望修補和你的關係,他肯定不會拒絕的。”


    這多好的關係啊,不用白不用,骨氣不能當飯吃,更不能救人。


    顧婉寧卻道:“你以為我爹是什麽心軟的人嗎?”


    如果心軟,就不會走到那個位置。


    別說她一個長在外麵的女兒,顧安微那不是長在身邊的嫡親的兒子嗎?


    那影響顧遠石逼他自毀前途尚主嗎?


    如果皇上已經決定要借題發揮,那顧遠石不附和,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指望他為徐渭北說話,那是癡人說夢。


    顧遠石如今能站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絕對不是什麽心軟的神。


    因為高處不勝寒,一念之間,粉身碎骨。


    “……我現在去求,他拒絕了,我們彼此心裏都會係疙瘩,說不定隻會起反作用。”顧婉寧平靜地道,“倒不如留著那點單薄的感情,說不定以後還能用上。”


    她開了個玩笑,“比如日後我和侯爺流落街頭了,想回娘家討口飯吃,這個他能給麵子。”


    這當然隻是玩笑。


    顧婉寧想的是,隻要徐渭北不死,日後他就一定能夠再起來。


    這個男人雖然眼下受到了些挫折,但是他是戰神啊!


    智慧、武力、決斷、心性……這些能夠支撐他成就偉業的特質,哪一條和性別以及性能力都沒有關係。


    隻有一文不名,狗屁不是的男人,才天天吹噓自己褲襠裏的那點事情,因為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可以吹噓。


    而且,無從驗證。


    而徐渭北的光芒若昭昭日月,不是那些蠅營狗苟之徒可比的。


    不知道為什麽,想到徐渭北,現在顧婉寧總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二丫的嘴巴張成圓形,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話,半晌後才道,“不是,姑娘,您和侯爺一起要飯?您要同侯爺和好了?姑娘啊,您千萬別想不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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