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鳩察覺到麵前樹人的突然遲鈍,飛身躍起,一刀將其斬首:“怎麽突然放水了?”


    ......


    “也算是,完成了一部分合同吧,”普魯托伸手,掐斷從手杖上生長出來的新芽,撥了撥枯萎在地上的紅花,一件紅白相間的小醜皮套整齊的搭在他的手臂上。


    ......


    隨著binah的雙手漸漸握緊,矗立在地麵上的紫色巨樹如同被壓榨一般爆出了汁水,萎縮成球。


    “結果出來了嗎?”binah甩了甩沒有弄髒的手,對馬不停蹄地分析著樣本的員工們說


    “沒有,binah女士,研究出現了瓶頸,”一名員工神色緊張地回答:“我們正在尋找那個人用的激化素,但是現在沒有相關數據,隻能挨個試。”


    “對方使用的是β-3植物激化酶,”顧之川從走廊中走出,用一個眼藥水瓶向地上的植物纖維滴下了一滴透明的液體,植物立刻大片大片地萎縮。


    “需要我提供應對這種植物的抑製劑嗎?不貴,一瓶3萬元,”


    ......


    “他媽的,根本殺不完,”geburah身上的血黑色鎧甲剝落了一大塊,手中的血紅大刀再次砍斷了一捆聚集起來的尖銳枝條。


    “geburah, 你不必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清理這些異想體,完全可以呼叫兔子部隊。”安吉拉的聲音從廣播中傳出:“你已經在超負荷使用ego了,你的身軀無法承受這樣的消耗,”


    “老娘不需要那些雜種幫忙。”geburah又是一記重劈,從牆上狠狠地撬下來一塊根,


    地上到處都是員工的屍體,被砍斷了的枝條,仍然在不斷再生,而geburah也不斷揮著手中的大刀將他們砍斷


    “geburah,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毅力與實力”安吉拉繼續說:“但僅憑現在狀態的你,無法處理這些怪物,交給兔子們處理會更加快速,”


    “都說了!我不需要!”geburah怒喝一聲,手中大刀詭異地扭曲了形狀,變得更加鋒利,破空一刀將圍攻而來的枝條逼退,


    但她的身體似乎也因此而過載,大刀深深插入地麵,支撐著geburah搖搖欲墜的身體,她沉重地喘息著,死死盯著再次向她靠近的枝條


    “我或許無法理解你的固執從何而來,”安吉拉的語氣開始變得冷漠:“但一句名言或許能夠解釋:死亡,是戰士最好的歸宿。”


    廣播隨後被切斷,枝條再次靠近動彈不得的geburah


    “他媽的,老娘還不想就這麽退場,”geburah身上的鎧甲漸漸消失,但她仍然吃力地拔出刀來,將架勢擺好,


    忽然,一道紅色的身影閃過,將離她最近的枝條幹脆利落地斬斷,


    “前輩!你沒事兒吧!”鳩一手握長刀,一手去扶站都站不穩的geburah,


    “ 管好你自己”,geburah沉默片刻,打開了鳩的手,撐著刀重新站好:“殺光他們。”


    說著,從短暫過載中緩過來的geburah就再次揮刀,以更加決絕的氣勢衝上前,


    “嗯?...那我也不能落後嘛,”本來想著帶人跑掉的鳩愣了一下,笑了笑,手臂上的血肉平穩地附到了長刀上,與geburah互相掩護著,殺出了一片空間。


    在此時與這些殺不幹淨的植物纏鬥顯然是不明智的,鳩也很清楚這一點,但當她看到geburah沒有任何後退的廝殺時,卻不由自主地加入了其中,


    從她揮砍的大開大合中,鳩看到了無比成熟的戰鬥技巧,那是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失的肌肉記憶,鳩甚至能從中看到當年籠罩後巷的那片血霧


    直刺,縱劈,橫斬...鳩漸漸理解了geburah堅持的原因——有些人,就是為了戰鬥而存在著的,每一次呼吸、心跳,都是為了下一次的揮刀


    “喝!”geburah架住胡亂揮動的枝條,反身一斬,將整麵牆砍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一段根須隨之被剜出,


    鳩挺身一擊,精準地將這團根須刺爛,


    “即將開始噴灑β-3植物抑製酶,請各單位捂好口鼻。”binah的聲音從廣播中傳出,響徹整個公司,


    話音落下,隨處可見的消防噴口中,細密的小水珠飄出,與水霧接觸到的植物立刻開始枯萎。所有的植物異想體迅速地失去了生命力


    鳩的手臂恢複原狀,血肉安分地貼合了回去,


    將長刀收起。鳩卻看到geburah靠著牆,將刀靠在牆邊,胸口一上而下地起伏著,明顯已經脫力,


    但她仍未倒下,


    “前輩你還好嗎?”鳩有些擔心地問


    “我還能再戰一天一夜。”geburah說著咳嗽了兩聲:“你有ego?”


    “是的前輩”鳩乖巧地點了點頭:“隻是不常用,”


    “不錯,挺適合戰鬥的。”geburah點了點頭接著說:“你還沒稱號,對吧?”


    “嗯”鳩點頭回答:“怎麽了?”


    “殷紅迷霧”geburah呼出了一口氣,靠著牆坐到地上,眼睛漸漸閉合:“拿去用吧,”


    “前輩?你認真的?”鳩走上前,檢查了一下geburah的狀態,但是又被一把推開。


    “你走吧,別來煩我,”geburah疲憊地揮了揮手:“我隻有一個要求,不要玷汙它。”


    “好,”鳩低頭沉思片刻,鄭重地點了點頭。


    ......


    “任務取消了?”住宿區的房間裏,鳩彎腰收拾著行李,小七則坐在床邊悶悶不樂,


    “是啊,”小七回答:“‘由於此次突發事件,您的任務目的已經達成,因此取消任務,祝您生活愉快,’那個ai是這麽跟我說的,工資倒是一點都沒發,”


    “別這麽消極嘛,”鳩把旅行箱立了起來:“想想好的一麵,我們至少有l公司的特殊獎金,而且任務提前結束了,咱們回去還能趕上漁獵節呢。”


    “也對,在外麵住了幾天,還挺懷念冰川的”小七撓了撓頭,說:“你說,咱們突然回去,會不會把隊長他們嚇一跳?”


    “說不定呢,”鳩把紅色鬥篷披回身上,係好扣子:“在這種怪物遍地跑的地方還真睡不好,冰川雖然地方偏了點,天氣冷了點,窮了點,人少了點...”


    “然後?...”小七看著突然凝重地思考起來的鳩,追問道,


    鳩想了想,突然一拍手,笑著說:“嘿嘿,至少是家嘛。”


    “也對,”


    ......


    “情況比預想的要複雜些,怕是有葉瀾的摻合。”顧之川把密封袋裏的一片紫色葉子展示給了袁周綠:“或者,我願意相信,這是葉瀾一手操辦的。”


    “我聽說了,沒人受傷吧?”袁周綠擔憂地說:“唉,怎麽會遇到那家夥?”


    “沒人受傷,而且賺了一筆。”顧之川把信用卡扔到了桌子上:“l公司出手果然闊綽,一半充公,一半歸我”


    ......


    “大人,拿到了。”奧斯托雷難掩激動地回到了實驗室,將一管黃色的組織液放到了實驗台上。


    “很好”。葉瀾目不轉睛地拿起這一管粘膠一般的液體,轉身就走進了實驗間:“在我出來之前,不要讓人打擾我”


    “是”


    ......


    “好,準備起網吧”


    落日漸沉,基諾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的時間,對圍在冰窟周圍的小隊隊員們說,


    袖子已經擼起,眾人正準備拉網,卻看到了一輛雪車在冰麵上飛一般駛來。


    “隊——長——!我們回來啦!”鳩操縱著冰車停下,一個飛撲掛到了基諾身上,


    暈汽車也暈雪車的小七搖搖晃晃地從雪車上下來,抱頭蹲到地上。


    “任務做完了,”基諾又驚喜又疑惑,把像八爪魚一樣貼在自己身上的鳩扒了下來:“回來得這麽早,我還以為真的要靠清道夫幫忙了。”


    “提前結束了,”鳩側目看向深邃的冰湖,還是那麽深藍,還是如此親切。接著開始招呼小七:“來吧,看來我們正好趕上收網。”


    “一!二!拉!”


    連同alpa在內的小隊隊員們,各站一方,將浸進冰水裏的繩索一點一點拉出。沒一會兒,地麵上便積滿了亂撲騰著的魚,水如同沸騰了起來似的,濺出一團團亮白色的泡沫。


    在夕陽下,水花與魚鱗如同琉璃般閃著光,生於各方的旅人齊聚世界一隅,以一種奇妙的方式擁抱了同一處自然。


    冰車載著滿滿的魚獲漸漸遠去,落日下的冰湖人煙散盡,再過幾天,冰窟會再次結成冰痂,正如湖中蟄伏的生靈:


    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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