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尖上添血的人,是不會把自己的命交給別人。


    馬哥亦然,最後他還是沒有答應傅寧希的要求。


    “傅小姐要是沒事,可以在我的牧場四處看看,裏麵有很多新奇玩意。”馬哥說。


    意思是不會輕易放傅寧希離開。


    傅寧希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她淡定的走到窗戶前,拿著畫筆畫畫。


    這時阿言跑到傅寧希的窗戶前,眼巴巴的望著她。


    黝黑的瞳孔裏,透著一絲祈求。


    赫連夜走過來跟她說了一串藏語,阿言咕噥咕噥也回了一串。


    “她說,她媽媽病了,要去醫院才能治療。”赫連夜說。


    傅寧希的腦海裏浮現出那位皮膚黝黑,但肚子異常圓潤的中年婦女,她冷聲說,“帶我去看看。”


    阿言立即笑了,帶著傅寧希往牧場後方後。


    那裏的氣味異常濃鬱,空氣中甚至還漂浮著,一些不知名的東西。


    傅寧希即使被馬哥囚禁在牧場,可也穿的幹幹淨淨,腳下的些,更是白淨無比。


    但此刻走在這條,周圍全是牛羊的小路上。


    鞋子髒了,身上的衣服也髒了。


    傅寧希臉上有些許不適,可卻沒有嫌棄。


    繼續往裏走,來到一個由紅色塑料布搭建的簡易帳篷。


    裏麵漆黑一片,並且裏麵的味道更是難以言喻。


    阿言走進去,喊了一句。


    裏麵立即傳來一個女人虛弱的呻吟聲。


    傅寧希憑借著外麵射進來的微弱光亮,看到裏麵一個漆黑的毯子上,正躺著阿言的母親。


    此刻她臉色蒼白,身體異常臃腫。


    原本異常凸起的肚子,在臃腫的四肢麵前,都變的平攤。


    她旁邊還放著一個碗,裏麵還有一點發黃的米飯,以及一塊青菜。


    那是赫連夜當初給阿言的。


    阿言和她母親,大概不是不想吃,隻是不舍得吃。


    因為她們平時吃的東西,連這酸掉的米飯,都趕不上。


    明明都是人,她們卻被當成畜生囚禁在這裏。


    裹著連畜生都不如的生活。


    傅寧希即使再怎麽壓抑著情緒,此刻臉上也出現了不忍和悲痛,她柔聲問,“哪裏不舒服。”


    赫連夜把她的話翻譯給阿言的母親聽。


    阿言的母親聞言,渾濁的眼睛在傅寧希身上,打量了一番又一番,似乎有些顧慮。


    但阿言沒她想的那麽多,立即扯了扯赫連夜,把母親的病情說了。


    赫連夜道,“她心口疼,胃裏也非常不舒服,已經拉了兩天肚子。”


    這也是屋裏的味道難以言喻的原因之一。


    孕婦生病,本身就非常嚴重,更何況生活在這麽一個逼仄的地方。


    忽的,阿言的母親呼吸急促起來,神情病的痛苦,渾身還在抽搐。


    情況變得更加糟糕,若不及時治療,很可能性命不保。


    傅寧希彎腰準備把阿言的母親抱起。


    赫連夜搶先一步,已經把阿言的母親抱到外麵。


    “把她帶到我的房間裏。”傅寧希說。


    赫連夜徑直往前走,但不是往傅寧希房間的方向,而是往自己的房間,嘴裏說著,“姐姐的房間,隻能我住,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傅寧希撚了撚手指,沒有拒絕,沉聲說,“我去找馬哥。”


    此刻馬哥的帳篷外正守著幾個帶著槍的手下。


    同時裏麵隱隱約約地傳來一些令人血脈噴張的聲音。


    傅寧希剛一靠近,便聽到,她臉色無常,冷聲說,“麻煩幫我叫下馬哥。”


    手下皺眉,“沒看我們馬哥在辦事嗎,你就不能等會麽?”


    傅寧希擰眉,拔起身後用來固定帳篷的兩根鐵棍。


    用力的敲擊著。


    兩根鐵棍所發出的決裂聲響,刺的人耳膜生疼。


    手下立即上前阻止,“你幹什麽!”


    傅寧希靈活躲開,繼續敲擊。


    很快馬哥提著褲子從帳篷裏出來,臉上帶著惱怒,“誰他媽的,在老子辦好事的時候惹事。”


    傅寧希不在敲擊鐵棍,冰冷的眸凝視著馬哥,冷聲說,“我現在需要帶一個人去醫院。”


    “傅小姐你是不是忘了現在的處境!”馬哥厲聲道。


    一個男人被硬生生打斷那方麵的事,心情都不會好。


    更何況傅寧希還是個階下囚,自己隨時能要了她的命。


    她怎麽敢,這麽挑釁他。


    傅寧希沉著臉,道,“我需要帶一個孕婦去醫院,若你不答應,你的錢,我永遠不會幫你洗。”


    馬哥眸子眯了眯,透著危險,“你威脅我?”


    傅寧希迎視著他的目光,薄唇輕啟,“對,馬哥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馬哥被氣笑了,“你還真以為自己了不起了?給你點顏麵,你還真開了染坊。”


    “我強行讓你懷孕,你以為你真能自殺,我這裏可是有不少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傅寧希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意思害怕的神色,她舉起鐵棍,冷聲說,“那你可以試試,能不能動的了我。”


    馬哥朝小弟使了個臉色。


    兩個小弟立即朝傅寧希撲了過去。


    傅寧希甩動著手中的鐵棒,幾下將兩個小弟打倒。


    馬哥臉色更沉,掏出槍,準備對象傅寧希。


    可在下一瞬,冰涼的鐵棍,抵在馬哥的喉嚨下方。


    隻要傅寧希再一用力,馬哥的喉嚨都會被貫穿,必死無疑。


    馬哥意識到自己情敵了,這才明白,當初高陽是怎麽著了傅寧希的道。


    傅寧希道,“我知道牧場裏到處都是你的人,單靠我自己一人是走不出牧場,但單靠我一人卻能要了你的命。”


    “所以,我的要求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鐵棍又往馬哥後喉嚨抵了抵。


    馬哥能感覺到鐵棍傳來的冰涼,以及傅寧希臉上的殺意。


    頓了頓,馬哥咬牙切齒說,“我答應,但那小白臉得留下。”


    “好。”傅寧希應下,同時收起鐵棍。


    片刻後。


    馬哥人抱著阿言的母親上車,傅寧希和阿言跟上,但赫連夜被留下來。


    對此,赫連夜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在傅寧希離開前,朝她露出一抹非常燦爛的笑,說,“我會在這裏等著姐姐的,所以姐姐一定要記得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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