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純手打,親身經曆!


    我是09年初來濟南打的工,社會小白一個,當時網絡招聘可沒有現在這麽發達,大部分還停留在一下火車站,一群人高舉著牌子,上麵寫著急招工人,僅限幾位,月薪幾千管吃住什麽的。烏泱泱的人去爭去搶,那場麵跟春運有一拚。


    後來尋思,要不是我來濟南投靠朋友,說不定就去這樣的黑工廠打工了。


    我這朋友也是夠義氣,吹牛說自己在濟南府很是吃的開,沒有他搞不定的事。


    我圖樣圖森破,當時一臉的崇拜。


    可當我見到他,就不是這麽一回事兒了。


    要知道我當時在濟南是舉目無親,也沒落腳的地兒,隻好選擇在他家暫住。


    可接下來的幾天,他卻十分反常。他不是不在家,就是夜不歸宿,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本來我帶的錢也不多,轉眼就拮據的不行,後來一想,不對啊,我可是找他來發財的,但這小子呢?除了見麵那天跟我扯淡,帶我四處耍了一通,直接人間蒸發了。


    到目前為止,我甚至連他幹嘛的都不知道,他吹牛的本事倒是唬的我一愣一愣的,這樣下去哪兒成!?


    一直到第四天傍晚擦黑,一聲關門的動靜,我總算見到他活人了。


    還沒等我開口問他呢,他一臉神秘的湊上來對我說:“這幾天想必你也按捺不住了吧?今天晚上,我就讓你開見識見識我的能耐,我跟你說,今兒晚上我最少能賺這個數!”


    他一邊悄聲跟我說著,摩拳擦掌,生怕別人聽見一樣,衝我伸出了一個ok的手勢。


    “三千?”


    “你再猜!”他衝我一挑眉毛。


    “三……三萬!?”


    “看你那點出息,足足三十萬!咋樣!?我就說了,跟著我走,吃喝都有,你真當我裝逼呢?”說他胖,他喘上了。


    “好,再信你一次。”我吞了口唾液,暗自念叨。


    隨著夜色漸深,我便跟隨在他身後,腳跟腳的七拐八繞,當時我就是個路癡,東西不分,南北不辨。最後搞得我都暈頭轉向了,這才來到了一座小區跟前,時間上已經是十一點多了,路上人煙稀少,基本上快沒人了。


    黑暗中,他一臉的陰沉,佇立在小區門口,不時的抬手看表,嘴裏不停嘟囔著:“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見他自言自語的,我也懶得鳥他,畢竟我隻關心他是怎麽賺的這錢,我好偷師。


    得閑四處一看,我也觀察了一下眼前這小區,這小區可真夠老的,外麵的牆皮都是發黑的紅磚牆,有些年月了,小區入口連個門崗都沒有,隻有一個小報亭,早就關門了,保亭卷簾門上貼的全是莆田係看性病的廣告。


    保亭周圍一堆黑色,白色的垃圾袋堆在旁邊,那股味兒,順著小南風鋪麵吹過來,熏死個人。


    衛生狀況堪憂啊,就這樣兒,濟南還是衛生城呐?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嗨,別亂看了,跟我走。”他說道,下意識朝我一擺手。


    我掩著鼻子,一路小跑著,尾隨著他進了小區。


    緊跟著他來到二單元門口,都馬上要上樓了,他忽然身子一頓,把我攔下了,原地發了一會兒呆,匆忙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來點上了,抽了一口煙,望著發亮的煙頭,他將香煙遞給我,並對我說:“你先在這裏等我,如果我在這根香煙熄滅之前還沒下來找你,你就拿著這一枚符上去找我。記住,一定要在這根香煙熄滅之前!”


    他語氣變的很嚴重,搞的我雲裏霧裏的,有點懵圈,我隻能點頭應到。


    接過他手中的香煙,還有一個疊成三角形的符籙,我隻能點點頭,剛想開口問他一句什麽呢,隻看著他跟屁股著火一樣,火急火燎的竄上了樓,我也隻好作罷。辨別著腳步聲,他是進了三樓的東戶,隨著一聲“咣”的帶門聲,樓道裏除了聲控燈亮起來了,其他的一切又重歸平靜,耳邊能聽見的隻有徐徐風聲。


    可能是當時我神經比較大條,大半夜的來人家小區裏,我竟然覺得很正常,也怪我當時沒多想,直接將那根香煙塞進嘴裏了,深更半夜的我怎麽能不犯困,猛吸了兩口,一邊提著神兒,一邊眯著眼睛瞧他給我的那個疊成三角形的符籙。


    這聲控燈目測也就40瓦,昏黃昏黃的,在燈光下,我翻來覆去瞅了幾眼,這是一張符疊成的三角形,被一根紅線穿著,放在鼻子前聞一聞,一股淡淡的清香,裏麵隱約包著什麽東西,捏上去硬硬的,似乎紙麵上還畫有什麽,上麵透著暗紅的線條……


    我怎麽越看越覺得這是在哪個寺廟裏求來護身符?


    “真扯,神神叨叨的一天天……”我嘟囔著,便將這一枚護身符纏在了手腕上。


    又猛抽了兩口煙,吞雲吐霧之間,一根煙已經被我抽成了煙屁股,我扔到地上將其踩熄了,有點不耐煩起來,怎麽還不下來?


    我忍不住喊了兩嗓子他名字,除了樓道的聲控燈再度亮起,沒有任何回應。


    掏出手機看看表,心想時間也差不多了,我決定上去看看,當時看他那神情,別再真出點什麽意外。


    當我上了二樓之後,我有點傻眼了,心裏差點就打了退堂鼓。


    樓梯上一片白,撒滿了紙錢,一張張白色的紙錢,隨著風到處飄動著,樓梯拐角處立了很多沒有撐開的花圈,我直接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兒,看著一口火盆兒裏燒滿了黑色的灰燼,看樣子這是這兩天的事兒,該不會今天是頭七吧?莫不成前幾天這小子一直在這裏忙活兒?我心裏沒有頭緒的胡思亂想。


    抓緊走了幾步,我來帶了三樓,東戶的防盜門虛掩著,門的正上方吊著一麵鼓,鼓的周圍搭了一些黑綢子,我有點不敢進去了,悄聲衝著屋內喊了幾聲,我這話音還未落定,興許是風帶的門,本來虛掩著的防盜門忽然“吱呀”一聲自己開了一半,嚇的我條件反射一般猛地朝後退了幾步。


    差點就叫出聲來。


    透過門縫,裏麵啥動靜兒也沒有,稍微安撫了一下“砰砰”一直跳的心髒,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我側身順進了屋內,後來回想一下,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屋內很空,隻擺有簡單的一些家具,桌子,沙發啥的,幾根蠟燭在桌子上燃燒著,旁邊有一包拆封的煙,我一看就認識,利群!


    這不是他的香煙嗎,這小子,我伸手抽了一根,低頭側著腦袋借著蠟燭的火焰點燃了,吸著煙,我還是看不太清屋內的情形,黑咕隆咚的,蠟燭的光線實在有限,我在牆上摸著黑找開關,“啪”的一聲,我將屋內的燈打開了,屋內頃刻間大亮。


    我這一回身,看見我朋友正佇立在距我不遠處的一間臥室門前,一動也不動。


    “嗨,我說幾點了,走不走了還?你看你來的這是啥地方,晦氣不?”


    “自己想吃屎,還帶著別人聞味兒,真不地道啊你!”


    “怎麽不吱聲啊你?”


    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一邊打量著這房子。


    這是一戶套二的房子,裝修談不上,牆麵上貼的都是壁紙,用手摸一把還有些返潮,一手的水珠。也難怪,最近一直是南風天,濕氣太重。畢竟也是老房子了,屋內的暖氣片,還有電線啥的都有些老化了,生鏽的生鏽,長毛的長毛,門窗四敞大開之下,仍舊聞著有一股憋鼓味兒,呼吸都有點不順暢。


    房子很是平庸,幾乎沒啥特色。


    唯一有點格格不入的就是臥室了,此刻我這朋友正站在臥室門前,他依舊是一句話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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