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像這種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換做誰也不會到處亂說的。我也不怕告訴你,他幹的勾當往深了說,是拿命換錢,整天就是跟死人打交道,短時間看不出來,時間久了,他就得找下家嘍,要不然自己也活不長啊……”


    門三危言聳聽的斜了我一眼。


    “下家……,你是說,我是下家嘛?”我驚愕了,不會吧,雖然我跟我朋友交情一般,但好歹也是好些年的死黨了,犯不著害我啊!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隻是有點看不下去他的做法,所以才救你,當然,我也會救他,畢竟我們合作了很多年,同行之間拉一把也是應該的,不過前提是我得知道他想幹什麽。”門三一邊說著這話,一邊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他拉開車門,衝我一點頭,示意我先上車:“請吧,小丁。”


    我隻能硬著頭皮上出租了,要是我現在撒丫子跑,會不會很沒良心?我忍不住胡思亂想,但又對我朋友這個拿命換錢的行業很感興趣,好奇是把殺豬刀啊,很糾結……


    在車上,門三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我說著我朋友的事,聽的我心驚肉跳。


    原來,這些年來,雖然我朋友他一直在濟南混日子,但是初期卻不怎麽如意,甚至飯都吃不飽,得挨餓,你心想啊,一個外地人在陌生城市裏打拚,受排擠是肯定的。他小子平時就囂張跋扈的,根本忍不了這些,於是心思久而久之就歪了。


    他開始接觸了一些失傳的風水局,要說現在科技這麽發達,很少有人信這一類的東西了。


    但是他信,他不光靠著這個門路賺到錢,而且還過的不錯,可惜就可惜在他用的法子根本不正統。


    “有那麽一次,還是我幫他善的後呢。這小子,膽子是真大!”門三抿了抿嘴。


    那一次,也不知道他小子怎麽就忽悠了一個有錢的主,聽信了他的話。人家的本意是蓋一座倉庫,但是每次架橫梁的時候,不管多粗的木頭,都會憑空折斷,院牆壘到超過兩米,就會自己塌,這房子根本起不來。


    旁邊工地的力巴們也經常無緣無故的就受傷,一前一後折騰進去了不少的錢。


    興許也是沒辦法了,病急亂投醫,找到了他。


    按照他所說的法子,那有錢的主半夜三更去墳地裏挖了人家別人的祖墳土,就是鄉下墳頭不都跟饅頭一樣嗎?一夜之間全給人家鏟平了,順帶著誰家祖墳立了碑,連碑也給人家偷來了,你說這是不是缺了大德的做法?


    我猛點頭,同時嘴裏一句:“我去,這麽狠!”


    富商用那些墳頭土墊了地基,碑給當成泰山石敢當一樣,切成了好幾半,分別埋在了東北和西南兩個方向,這在風水裏可是鬼門位,他的本意是想請保家仙,可是呢?


    門三一邊說,一邊自顧自的嘲諷。


    不單我聽的入神,連出租車的哥都被吸引住了,沒等我開口問,的哥先按捺不住了,一邊開車一邊朝門三說道:“我說哥們兒,有你說的這麽邪乎嗎?後來咋了?”


    “後來?”


    門三愣了幾秒鍾,扭頭看了幾眼窗外的車流,回過頭來繼續補充說:“後來,倉庫蓋是蓋起來了,而且日進鬥金,買賣好的不要不要的,但是這種光景僅僅持續了四個多月,之後那有錢的富商家裏媳婦就流產了,而且一直要不上孩子,最後隻得去孤兒院收養了一個……”


    的哥“哈哈”一樂,一邊開車,一邊看了門三一眼,搭茬道:“嗨,我當啥呢,有錢就行唄,管他有沒有後。這年頭,有錢是王道啊,對不兄弟?”


    門三沒鳥的哥,有點厭煩自己的話被打斷,繼續說著:“那領養的孩子很聰明,才剛會走路,然而卻在一天夜裏,那小家夥去廚房拿了一把刀,直接將全家都給插死了,整個別墅裏,到處都是血。一直到家裏發臭了,鄰居們才有所察覺,趕緊報了警。可當警察破門而入的時候,大家看到那個嬰兒這些天都不哭不鬧,而是笑,滿嘴都是血,你猜是咋回事?那小孩這些天,一直靠吃那兩口子的人肉活下來的!”


    的哥嫌晦氣,不停的“哎呀呀”的感慨,擺手示意別說了,快要吐了。


    我這一路聽下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我就是一個無神論者,碰到這種無稽的事情我當然不信,心裏還一直想著怎麽反駁他,可後來轉念一尋思這兩天我所經曆的事情,也是覺得十分詭異,隻好作罷。


    到達目的地之後,我給了的哥二十塊錢,示意說不用找了,的哥則是跟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兒看了我倆幾眼,匆忙掉頭遠去了。


    回身一打量,這是什麽地方,錦江大賓館,怎麽停在了一家賓館門前,看了旁邊一眼公交站牌,怎麽公交車都是601路了,我完全不認識,這是到哪兒了?!


    我急忙緊跟兩步,問門三到:“我說三哥,不是跟我回家嗎?我哥們兒還等著你救呢,你說過的!”


    門三徑直走進了賓館,回我說:“那個不急,總得讓我得先辦完我的事情吧?”


    我們兩個一進門,一個西裝男早已經再等了,胸口有個標牌,貌似是大堂經理,他一瞧見我們,趕緊迎了上來,分別握手,嘴裏寒暄著:“三爺,可算等到您了,您請跟我來,真不好意思,還勞煩您從外地趕過來,這邊難免有所招待不周,請多擔待。”


    將我們引到二樓最西頭的一間標間跟前,大堂經理對著門三說:“就是這間房了,勞煩您進去看看?”


    門三點點頭,推門進去了,我也想跟著進去,卻被大堂經理攔下了,他衝我擺了個噤聲的手勢,賓館房間本來就不大,要是都進去,就顯得有點擁擠了,我隻好一同站在門口,看看門三他在幹什麽。


    門三進屋後,先是拉了拉窗簾,四處看了看屋子,然後從隨身的挎包中摸出了一塊紅布,將紅布撩開之後,裏麵是一塊羅盤,他一直低著頭看羅盤,不時的在屋內走動,有的時候還站在了床上,就這樣站在屋內,連續換了好幾個方位,每確定一個地方,就用信號筆在地麵上畫上一個叉叉。


    弄了十多分鍾,一共畫出了四個叉叉,隨後小心翼翼的用紅布再一次把羅盤包好,重新放回了挎包。


    然後,他又從褲兜裏摸出了一把硬幣,不對,不是硬幣,看樣子是銅錢,有新有舊,他煞有介事的在手心裏挑選了一番,嘴裏還邊言語,乾隆的,雍正,不行,不能用這兩個……


    難道這也和紅酒一樣,得看年份?


    我稍微走神兒的功夫,他就已經選好了。


    門三他先把這些銅錢用紅線相連,再用一顆大頭釘子穿過銅錢中間的方孔,用錘子直接“當當當”幾下釘在了地板上。這四顆牽著紅線的銅錢,正好呈現一個梯字形平鋪在了影視牆前麵,弄好之後,門三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表示完活了。


    “真是太謝謝了,既然來濟南了,就住在這兒把。我讓前台給你開個豪華間,您就在濟南玩幾天吧,費用全免,還有,這是喜錢。”


    大堂經理趕緊點頭哈腰的,一連鞠了好幾個躬,把一封紅紙包從懷裏摸了出來,雙手遞了上去。


    難不成會當成經理,太會來事了。


    “不用,我就住這間就成,讓你們老板放心就好了,哈哈。”門三也不傻,三百多一天,不住白不住,接過紅紙包,將這個大堂經理送了出去。


    隨著大堂經理的離開,我趕忙進到屋裏,把門關上,看門三怎麽說,畢竟我這個事是大事啊!


    屋內,門三撕開紅紙包,用手捏出一疊鈔票,看了看厚度,也沒清點,直接塞進了剛才放羅盤的隨身包中。


    這一幕我倒是看到眼裏了,這厚度保底也得兩萬多塊,這錢賺的也忒容易了,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心動了一下下。


    “剛才這是怎麽回事”我納悶道。


    “沒啥,這間酒店半夜經常有顧客鬧癔症,我來給他把這間房子鎮住,順便賺些外快,佛要住店,民得吃糧,我也得生活不是?”


    門三謙虛的一句話帶過,又補充說道:“接下來,就該想想怎麽救你的哥們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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