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顏小姐平常都是這個樣子嘛~”宋雪兒一瘸一拐的走到裴煜身邊,小聲勸說,“之前嶼天和她離婚,多半也是因為性格不好。”


    “怎麽說?”


    “別看她總是在嶼天麵前逆來順受的樣子,可是背地裏,打罵傭人,亂砸東西的習慣可不少!嶼天最討厭兩麵三刀的女人,所以才逐漸容不下她的!”


    這件事,在寒珺坊吃飯的時候,秦嶼天的確提到過。


    “她費盡心思嫁給了我,如果老老實實,做好秦夫人的分內事,我和她可以相安無事。偏偏,她不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女人,非要折騰各種事,讓我沒法安生!”


    “女傭們不止一次過來告狀,家中損壞的東西,也都是和她相關,這種女人,我怎麽可以容忍?”


    ……


    樁樁件件,都在證明顏羽棠的愛演。


    裴煜緊皺著眉頭,俊朗的麵孔時不時飄過陰霾,什麽話都沒有說。


    宋雪兒很懂得適可而止,說的太過反而惹人懷疑。


    於是,她立刻轉移話題問:“小煜煜,出去忙了這麽久,是不是還沒有吃午飯?我去幫你點?我那裏還有一些零食,吃了墊墊肚子?”


    “不用,食堂還開著門,我過去看看。”


    說完,他推開辦公室的門,慢慢走出去。


    “唉~小孩子就是這樣……感情來的快,去的也快~”


    宋雪兒揉了揉腳踝,重新將高跟鞋穿好,這才回到外邊屬於自己的座位上。


    看見不遠處顏羽棠沉著臉翻閱資料的模樣,忍不住偷笑。


    得意什麽勁!


    本來就是一文不值的豪門棄婦,以為在這裏找到小鮮肉真愛,為你拚死效忠了?


    做夢而已!


    食堂裏。


    裴煜並沒有任何胃口,路過餐廳師傅的時候,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誒?裴……你還沒吃飯嗎?我們準備收鍋洗碗了!”


    “哦沒事,我已經吃過了。”


    沒來由的,他突然想起來顏羽棠中午那通電話。


    本來盛情邀請,後麵卻興致缺缺,對了……鬆鼠桂魚!


    “張師傅!”裴煜叫住他,“食堂還有沒有剩下的鬆鼠桂魚?我想嚐嚐。”


    “啊?”


    頭戴廚師帽的中年男人撓了撓頭,又看向裏麵的餐盤再次做了確認,這才回應。


    “沒有,我們今天根本沒有做這道菜。”


    “是嗎?”裴煜蹙眉,更多不祥的預感襲來。


    難道,顏羽棠騙了他?


    其實她中午根本沒有來食堂用餐,那又是去了哪裏?


    帶著這樣的疑問,裴煜熬到了下班。


    本來,兩個人都會在路邊買些小吃,或者解渴的飲料一起開車回去。


    可是今天,情況特殊。


    裴煜有意等到了晚上八點整,顏羽棠還是坐在那裏加班,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主動走過去,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被宋雪兒攔住了去路:“小煜煜!是準備下班了嘛~”


    “是。”


    “那……要不要送我一程啊?今天我打車app好像出了點問題,總是刷新不了誒~”


    宋雪兒晃了晃電量不足的手機,眼含期待。


    顏羽棠當然也留意到了那邊的動靜,她抬頭看了一眼他們,和裴煜對視的瞬間,他立刻低下頭,朝著宋雪兒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我送你回去。”


    “好啊!謝謝小煜煜!”


    兩個人路過顏羽棠工作區的時候,宋雪兒有意停下了腳步:“顏小姐要不要一起走?雖然,我的房子不是很順路……”


    “不用。”


    直接的拒絕,還有不耐煩,他們都可以捕捉到。


    “那我先送雪兒回家。”裴煜沒有解釋,將宋雪兒拉走,沒有再看她一眼。


    等到他們徹底走出了這個大樓,顏羽棠才如釋重負一般吐出一口氣,靠在了座椅上。


    “羽棠,別生氣!那個女人絕對有問題的!”旁邊沒下班的同事突然過來安慰她,“你也知道,裴煜向來性格溫和,這種事不太好拒絕。”


    “就是就是!裴煜是我們這裏出了名的大好人,你千萬不要和那種女人生氣!她不配的!”


    大家都非常討厭得了顏色還賣乖的宋雪兒,紛紛看不過去,才來勸著心情不好的顏羽棠。


    她搖搖頭:“我好的很,原來覺得,一個男人溫和也沒有錯。現在倒是感覺,對一個人好和對每個人好,是有本質區別的。可能是我貪心不足,我占有欲強吧?”


    這些詞匯,本來不屬於她。


    原來的顏羽棠,壓根不知道在意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可是現在,除了氣憤,就是逐漸蔓延開的傷痛。


    本以為自己也是對方的全部,可就像是演了一場戲,等到謝幕,一切都結束了。


    -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已經是淩晨一點多。


    顏羽棠看了一眼地上的拖鞋,意外發現,裴煜還沒有回來。


    合著送那個女人回家,直接送到人家床上了是麽?


    “……真無聊,我在想些什麽?”


    她揉了揉小腿,今天頭一回嚐試走回來,路真遠,中途導航還錯了兩次,真是受罪!


    因為身體太累,精神也不集中,扶著牆顫顫巍巍換鞋的她,直接被絆倒,不受控製的向後跌去!


    “啊!”


    預想之中的疼痛沒有感覺到,一睜眼,就是裴煜關切的麵龐。


    “怎麽這麽不小心?沒事吧?”


    “……關你什麽事。”顏羽棠想立刻掙紮著爬起來,卻被他攔腰抱起,直接抱到了客廳沙發上。


    隨後,他去浴室放了熱水,從裏麵端出來一個水盆,給她泡腳。


    “現在你沒必要給我做這些,真的。”顏羽棠並沒有脫鞋的意思,“你如果還有自己的事情,就去做吧,不用管我。”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沒法不管。”裴煜依然執著。


    “可你心裏清楚不是嗎?是不是你們每個人都覺得我是傻子,很好騙?一定要看我像個小醜一樣上躥下跳,才滿意的離開?”


    顏羽棠直接踢翻了水盆,熱水直接濺在了他的衣服上,處處都染著不匹配的水漬。


    “我從來就沒有這麽想過,羽棠,你冷靜點。”


    她站起身,說話壓根沒有回旋的餘地:“夠了,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夢醒了,我還要繼續生活,地球上誰離開誰都可以繼續過,晚安。”


    是的,她不信他。


    他落寞的站在客廳裏,看著熱水流淌,沉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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