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和羅捷看著大搖大擺離開的唐修,他們怎麽也想不到他會送來這樣的一盒東西。


    “她到底想怎樣?已經殺了兩個人還不夠嗎?現在還牽扯到了不相關的人。”羅捷看著一盒子夜來香,皺著眉頭說道。忽然又想起自己的兩個少年時的好友慘死的情景。也許不久的將來,自己的屍體也會同樣的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受盡屈辱而死。然後被法醫解剖後放在冰冷的櫃子裏,等待著化為灰燼。


    “如果她也和你手上的這件案子有關的話,我實在是想不出她和死者又有什麽樣的致命過節。”李文想了半會兒有氣無力的說道。一個是過去的女人,一個是時下的新青年。是什麽交集使她們走到一起,然後一方死在另一方的殘忍下。


    羅捷伸手在盒子裏摸索著什麽東西,他知道不可能隻有一盒花瓣,手指順勢向下伸,突然碰到盒子的底部有一樣熟悉的東西,那熟悉的質感來自一封信。一封死神的來信。


    “又來了。”羅捷說著打開了信封,盯著那封信看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苦笑著無可奈何的展開信紙,筆跡跟以往一樣是用手寫的。


    “夜來香,你如此芬芳。我嗅到你,如同聞到死亡的味道”信的內容隻有這句話。工整的小楷可以看出寫信的人或許受過高等的教育。又或者她年齡較大,因為如今的年輕人,隻會敲鍵盤,字跡好的隻有少數人,當然不是說會敲鍵盤不好,畢竟要與時俱進。


    “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麽這次上麵會派你來,我當初隻是說希望能派一些人來支援我,協助我。可是沒想到他們卻派來了你。以你現在的位置,不可能親自下來啊。”李文接過信紙,看著上麵的字跡出神。抬頭的一瞬間看到皺著眉頭的羅捷,不禁問道。


    李文覺得這次羅捷的到來絕不尋常,超出了他的意料。畢竟羅捷比自己的官階高,能力也在自己之上。一般的殺人案,上麵是不會派他出麵的。除非是很棘手的案子。斷頭案雖然殘忍到幾乎沒有人性,但還沒到棘手的程度。


    “是我自己要來的,本來半年前的“夜來香案”我就覺得哪裏不對勁,想申請親自督辦,可是當時我偏偏又走不開,而且我也沒想明白哪裏不對勁,所以當時我也就放棄了,而且我還是很看好劉廷的辦事能力的,但是沒想到他最後還是毀在了自己的手上,而凶手至今逍遙法外。”羅捷說著停頓了半秒,咳嗽了一下,喉嚨有點嘶啞,喝了口茶繼續說“其實就在一個星期前,也就是15號那天,我也收到了一個快遞,跟這個盒子一模一樣,裏麵的東西也一樣,隻是信的內容是讓我來e縣,然後我就想到了你,當時我就意識到,她肯定是衝我來的,結果就在第二天聽說葛青死了。本來我是準備馬上啟程來這裏的,但是我又想看看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所以我就等,結果等來了你的申請,我就想,我是時候該來看看了。”


    “從前麵兩個人的死來看,她是不打算收手了。她要殺死當年的我們。”李文又看著那個盒子裏的夜來香,似乎這些花瓣就是她。他想問她答案。想跟她說一聲,對不起,我錯了,你收手吧!


    “我不會讓她那麽做的,我的孩子還小,不到十歲。她太殘忍了。冤有頭債有主,她沒必要殺掉所有人”羅捷本來是個沉穩的人,自己也沒想到會在這件事上麵發表這麽多自己的看法。也許從根本上講,他也怕了。他死不足惜,可是這件事和他的家人無關。如果他死了,那就是她對他的複仇,他認了,但如果涉及到了他的家人,那就是赤裸裸的殺戮。毫無人性可言。


    “那你打算怎麽辦?你手頭的案子也快差不多了吧?我知道你在故意拖延時間,但事情總會有個結局。”李文一開始就發現羅捷似乎沒有盡快破案的意向,他在等待著什麽。


    “她既然都已經把複仇的利刃指向了你我,那我們何不迎難而上。”羅捷拿出口袋裏的煙,一手護風一手點煙,打火機在手中竄出藍色火苗。接著嘴上叼著的煙白色那頭冒出紅色火點,一縷白煙扭曲著漂向空中。


    “可是我們現在連她在哪裏都不知道,她當年可是真的死了啊。這你我都很清楚。”李文把手裏的煙滅掉。聲音嘶啞的小聲說道。生怕被人聽去了一樣。有種做賊的感覺。


    “她是死了,可是還有一個人也許並沒有死。我記得很清楚,沒有人在水裏發現她的屍體。她失蹤了而不是死了,雖然大家都說她掉水裏死了,但我們去打撈的時候沒有找到她的屍體。”羅捷沒有滅掉手裏的煙,而是瘋狂的嘬著,嘬到煙都快燒起來了。


    “可是我們不是親眼看到她沉到水裏了嗎?我明明看得很清楚。”李文記起二十年前的一個瘋狂的傍晚,和一群瘋狂的人做著瘋狂的事。那件事猶如噩夢,永不蘇醒的噩夢。


    “可是對於“她”我們又該怎麽解釋,種種跡象表明,這個神秘的人知道當年的事,而且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她還會有誰比我們還清楚。”羅捷也想起了當年的那件事,曆曆在目的情景讓他有點後怕。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已經牽扯得太寬了。她讓唐修送來這盒東西就說明她在告訴我們,她開始把複仇的手伸向了無辜的人。我們應該盡快阻止”李文又想到剛剛離開的唐修,憤憤的說道。


    “唐修……唐修我覺得他依然很可疑,就算他不知道以前的事,不知道我們和那女人的糾纏,就算他不是凶手,但他一定知道這次案子的凶手是誰。”羅捷眯著眼睛,點點頭說著自己的一開始就有的推論。


    “如果他已經知道了我們的過去呢?”


    “不,他應該還不知道,從他的表現來看,他應該隻知道有人衝著你我二人來,具體為何這樣做,他還不知道。”羅捷又拿出了一支煙點上。


    “會不會……唐休做的這一切其實是被人威脅了?不然我實在是想不出一個學生怎敢和警察叫囂。”李文想了想說道。


    “也有那個可能,但是她為什麽要去威脅一個……學生,我想不明白。”羅捷夾著煙的手指在抖了抖說道。煙灰成功的落入了玻璃煙灰缸。“明天我想親自去他的學校看看,如果找出了他偽造自己的不在場證明,那我就名正言順的把他帶回來審問,不管怎樣一定要他吐點東西出來。”


    “既然這件事和她有關,那我就把李穎和金零借給你,繼續幫你破案,我這邊的線索再找找。實在不行就把這一個月的監控都看一遍,我就不信她還能飛天了。”李文說完伸手把打開的盒子重新蓋上。


    “就算是飛天了你也要把她拽下來。她就像一個不定時炸彈,隻有把她銷毀了我才能安心。我和你還有我們的家人才能安全。”羅捷咬著牙說道。眼睛裏燃氣了一股殺氣,李文看在眼裏都覺得害怕。


    李文知道,羅捷有在策劃著怎樣讓自己無後顧之憂的事宜了。他很了解羅捷,羅捷是那種會斬斷所有擋路的荊棘的人,當年自己就是聽信了他的讒言才會走上一條不歸路。時至今日自己每每做噩夢時都會和那個女人有關。可是他又不能放棄他現在擁有的一切,因為這也是來之不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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