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把嚴蓉突然出現的事和她現在在醫院的事都告訴了羅捷,羅捷一聽便馬上一個人驅車趕到了醫院,在醫院裏,羅捷隔著病房門看見了房間裏的女人,女人背對著他。


    他們並不相識,也素未謀麵,可看著女人的背影羅捷心裏還是有一陣陣寒意向全身迅速擴散開來。他很想立馬看清這個女人到底有一張怎樣的嘴臉?


    羅捷推門而進,屋裏的女人轉過身看到羅捷的時候,女人皺著眉頭咧嘴笑了。女人因為麵部表情的扭曲,漏出一排白白的牙齒,就好像饑餓的獵狗看到受傷的老虎,伺機而動,一有機會就撲上去,咬住老虎的喉嚨。喝幹他的血然後吃掉他的肉。所以她的笑隻能用恐怖來形容。


    “你來得可真快啊。”嚴蓉看了一會兒眼前的人說道,一開口嘴裏就流出了長長的透明的黏糊的唾液。從表麵上看,她確實和一個精神病患者一樣。


    羅捷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他一直在自己的記憶力尋找眼前這個女人和那個女人有什麽相同之處,然而麵前的女人明明一點都不像“她”,也當然不是她。可是她卻自稱是她。明明隻是名字相同,她卻知道那麽多不為人知的事。


    “終於見麵了。”羅捷挑了挑眉,故作輕鬆的說道。這女人根本就沒有瘋。而裝瘋賣傻又是為什麽呢?為了引自己入局嗎?而自己卻偏偏中了這圈套。羅捷心裏不斷的猜測。


    “是啊。”女人說完以後大笑,近似瘋狂的笑,嘴裏的唾液從開始的下巴流到了胸襟。


    “不如我們談談吧。”羅捷示意眼前的嚴蓉坐下,然後自己拿過房間裏唯一的木凳子坐下,因為凳子沒有靠背,羅捷覺得坐著有點不舒服。


    “哈哈……好啊。”女人激動的坐在床沿上等待羅捷的問話,雙手垂直在身體的兩側,手掌抓著床沿,睜大的雙眼恭恭敬敬樣子就好像聽話的狗狗在等待主人發號施令。


    “你是誰?你知道什麽?那些人是你殺的嗎?”羅捷理了理雜亂的思緒,然後出奇的平靜的問道。


    女人聽著羅捷的話,笑容僵在了臉上,眼神開始變得空洞了起來,歪了歪頭好像在思考著什麽。嘴裏不斷的念叨著,但就是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麽。


    羅捷坐在女人的對麵,距離不過一米,見嚴蓉沒有回答,心裏有點焦急,本來翹著的二郎腿開始抖起來,手指也不停的在自己的大腿上像彈鋼琴一樣有節奏的敲著。


    嚴蓉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又開始嗬嗬的笑,眼睛還時不時的瞟向麵前的羅捷。那眼神不乏猥瑣。


    女人的動作表象有點激怒了羅捷。羅捷看了看四周,以確定護士沒有正在門外路過。


    “那些人就是你殺的吧。你對那件事知道多少?關於那首曲子和夜來香……”


    女人一聽夜來香開始笑出聲來,“啦啦啦啦啦啦……”


    聽著女人哼出的調子,羅捷又想到了二十年前,二十年前也有一個女人愛哼這個調子,這個調子隻有她會哼,特別是在她高興和一個人獨處的時候,自從她死後就再也沒聽過這個調子了。


    這個調子成了羅捷和李文回憶裏的開關,隻要聲音一響起,回憶就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不,還有另外兩個人也一定很懼怕這個聲音。隻是如今他們兩人已經不在人世。


    “她不可能還活著,你隻是和她同名而已,而且都是瘋子。”羅捷看著麵前哼著歌的女人說道。這首曲子不禁讓他害怕,同樣也讓他很惱火。


    女人看著麵前的羅捷依然沒有說話,嘴裏隻是近似嘲諷般的自顧自並聲情並茂的哼著那首調子。臉上滿是挑釁。


    “瘋女人,你早晚也會和她一樣。”羅捷咬牙徹齒的站起來指著麵前的女人狠狠的說道。見女人並沒有對自己的話有所動搖,便收起自己指著眼前女人的手指,打算轉身離開。


    “她來了。”見羅捷想走,女人突然笑著開口說道,唾液已經順著衣服流到了腹部。


    羅捷聽到這話後,立馬收住自己快要踏出房門的腳,定定的站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不可能還活著。”羅捷心想。


    忽然,不知道為何女人像真的發瘋了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站在床上伸手扯住了羅捷不怎麽長的頭發,並拚命的搖晃著自己抓著頭發的手,還大聲的喊著“她來了……哈哈……她來了……”


    羅捷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然後本能的用手抓著女人揪住自己頭發的手,希望她在感到痛的同時放開自己的頭發,但事情沒有如他所願,那女人的力氣極大,羅捷怎麽也沒有掙脫開女人的手,隻好大聲的叫護士。


    護士聽到聲響很快就趕到了病房,見著女人怒目圓睜的抓著一個中年男人的頭發,並拚命的搖晃著男人的腦袋,連忙上前製止,可是護士的手剛碰到嚴蓉的手就被她用胳膊肘撞開了,年輕的女護士被撞得胸口生痛,險些摔倒地上。頓時整個病房裏又是男人的喊叫,又是女人的大笑,還有年輕女護士的咒罵聲,不過很快,其他的護工也聞聲趕來了,三個大男人花了足足五分鍾才把糾纏在一起的嚴蓉和羅捷分開。


    站定的護士氣不打一處來,剛想發作,嚴蓉的主治醫生趕到了,醫生後麵的護士手裏拿著一支注射器,大家都知道注射器裏裝的是什麽。鎮定劑。


    三個大男人摁住發瘋的嚴蓉,年輕的女醫生慢條斯理的在嚴蓉的手臂上注射了一整支鎮定劑。


    沒過多久,張牙舞爪的嚴蓉就安靜了下來,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那眼神好像看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個人正向著她款款而來,雖然注射了鎮靜劑,但嘴裏依然念著“她來了……她來了……”也許是鎮定劑發揮了藥效,嚴蓉慢慢的閉上眼睛睡著了。


    看著嚴蓉已經睡過去了,年輕的女醫生把眼光放在了眼前的陌生男人的身上。


    “……還是出去說吧。”女醫生白了一眼羅捷說道。然後快步的向門外走去。


    一行人跟在醫生的身後相繼離開了病房,來到安靜的走廊上。鋥亮的燈光讓人分不清當下是白是晝。但走廊裏的莫名的寒意還是讓本來一肚子火的羅捷冷靜了下來。


    “剛剛明明沒有這種感覺。”羅捷心想。


    “你是她什麽人?”醫生目送護士和護工離開後,雙手抱胸的站在走廊裏麵無表情的看著羅捷說道。


    羅捷在上衣的口袋了拿出了自己的證件“我是警察。”年輕的女醫生看了一眼男人手裏的證件,白了他一眼“雖然你是警察,但我是嚴容的醫生,我尊重你的同時也請你尊重我的工作。你誘發了病人的狂躁症,你是怎麽做到的希望你解釋一下。”女醫生鑒定眼前這個警察的一些話或者是一些動作刺激到了本就情緒不穩定的嚴容,


    “我,我隻是和她稍微的談了一下,然後她就發狂了。難道這就沒有突發性的嗎?”羅捷支吾了一下說道。


    女醫生盯著羅捷看了半天沒有說話,然後舉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表,扔下一句“下不為例”就大搖大擺的走了。


    羅捷看了一眼病房裏的嚴容,然後轉身離開,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伸手摸出褲袋裏的煙盒,打開後才發現已經是個空盒子。


    “探視,對,探視。”羅捷突然想到,不僅自己可以來醫院探視嚴容,其他人也可以啊,而來探視嚴容的人會是什麽樣的人呢?會不會有“她”?


    羅捷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護士站


    “護,護士,目前有人來探視過嚴容嗎?”羅捷有點喘的問道,果然人老了就是不行了。


    “請稍等,我幫你查看一下。”護士看著焦急的羅捷,翻著手中的記錄冊查閱著。“有,兩位警察。”


    “還有嗎?”羅捷問道,心裏暗喜,如果這個嚴容真的那麽不簡單,那“她”一定會來醫院的,因為現在嚴容不能自由的出入醫院,為了和嚴容聯絡,那“她”就一定會來,再不濟也會找人來報信,隻要自己守住這裏,等到“她”現身是遲早的事。


    “沒有了。”護士如實說。


    “好,謝謝。”羅捷站在走廊裏開心的笑著給李文打了一個電話,把自己的方案和李文簡單的解說了一下,李文也很讚同羅捷的想法,所以最後打算使用輪流蹲守的方式監視嚴容。


    說做就做,羅捷第一個監視嚴容。


    不過嚴容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簡單?即使有警察輪番監視卻還是輕鬆的溜出了醫院。隻是後知後覺的警察根本就不會想到那個“她”根本就沒有出現過。更不會知道嚴容到底是怎麽離開醫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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