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還是貴人的賢妃曾懷過一個孩子,但那個孩子在她自己都沒發現時流產了。


    元慶帝大怒之下徹查,發現落胎前一天白祥才替賢貴人請過平安脈,但奇怪的是白祥並沒有在脈案上記錄賢貴人有孕。


    盛怒之下的元慶帝,要以玩忽職守之罪將白祥杖斃。


    陳皇後求情,最後元慶帝免了白祥的死罪,將他逐出宮。


    那日陸宸驍提醒她說,白茯苓是白祥之女時,她特意回想了一下當年的事。


    如白茯苓所說,一個經驗老道且被稱婦科聖手的的太醫,怎麽可能把不出喜脈。


    除非有人有預謀地隱瞞賢貴人懷孕的消息,並壓根沒打算讓那個孩子出生。


    白茯苓紅著眼睛說,“何嚐不想,隻是太難了。”


    “父親出宮後一直鬱鬱寡歡,沒能熬過那年的冬天,留下茯苓和母親相依為命。這三年來茯苓也試著調查真相,可難如登天。”


    “若不是茯苓隨父學了些醫理,我們母女倆早就餓死了。母親臨終前,最大的心願便是還父親一個清白,也還我白家醫術一個清白。”


    “時隔三年,沒那麽容易調查到真相,但我願助你一輩之力。”


    “這些年,大家得知我是白祥之女,都巴不得離我遠遠的,王妃為什麽願意幫我?”


    “就當是還你爹當年的贈藥之恩吧。”


    當年她被太後關在坤寧宮的黑屋子裏兩天兩夜,出來後又餓又冷,還被太後勒令步行出宮。


    路上偶遇白祥,給了她一顆元氣丹,還給了她一張調理產後虛弱的藥方。


    這份恩情,她銘記在心。


    “以後安心在王府住下,有需要跟丹秋說,她會帶你熟悉王府。”


    “好,”白茯苓福身應下。


    *


    孟雲裳從前廳出來,準備回和風院。


    途經花園時,意外發現懷安正撅著小屁屁在角落裏扒拉著什麽。


    丹秋想上前,被孟雲裳阻止。


    她輕手輕腳的走上前,意外聽到懷安一邊刨土,一邊嘀咕,“也不知道這個管不管用?萬一沒用豈不是會顯的我很蠢?”


    “要不我先去找茯苓姐姐問問?”


    “唉,也不知道茯苓姐姐醫術怎麽樣,如果她沒這個實力的話,我還是進宮找皇祖母要個醫女吧。”


    孟雲裳聽到這裏,明白了大半。


    “寶貝是需要大夫支持嗎?”


    “哎呀……”懷安刨的認真,壓根不知道有人靠近,聽到娘親的聲音第一反應便是將手裏的小鏟子先藏起來。


    可鏟子很大,他個子又小,緊急之下被鏟子絆倒,整個人往泥土裏栽。


    孟雲裳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拎高,避免了他跟泥土來個親密接觸。


    但……


    “娘親~”


    懷安的聲音聽起來都快哭了。


    孟雲裳低頭,發現她剛剛太過緊張,反拎住了懷安的褲腰帶。


    原本彎腰刨土的懷安,正被她倒拎著。


    腳朝天,臉朝地的那種。


    咳……


    難怪懷安快要哭了。


    孟雲裳趕緊將他順放到地上,羞愧道歉,“寶貝對不起啊。”


    懷安揮著小髒手,滿不在乎的表示娘親,“沒事噠沒事噠~”


    世子爺要麵子,換作別人,多少是要脫層皮的。


    孟雲裳輕刮刮他可愛的小鼻子,溫聲問他,“你在挖什麽東西?要不要娘親幫你?”


    懷安擺手,“不用噠。”


    視線注意到不遠處,站在丹秋身後的茯苓時,他眼睛一亮。


    改口道,“娘親不用親自幫我,把茯苓姐姐借我一下就行。”


    孟雲裳雖不解,但如他所願喚了茯苓過來。


    懷安高興的直搓手。


    在孟雲裳想聽聽他要跟茯苓說什麽時,他卻突然開口說起另外的事。


    “皇祖母賜了不少頭麵首飾,我讓管家都送到和風院了,娘親快去看看吧。”


    孟雲裳明顯感覺小家夥是在支開她,因為他雖然很努力想做到不著痕跡,但那滴溜溜的大眼睛一看就知道藏著事。


    不過孟雲裳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而是輕捏他肉嘟嘟的小臉提醒:


    “那早些忙完,娘親等你吃晚飯。”


    “好噠!”


    見娘親沒發現自己的小心思,懷安鬆了口氣。


    抱住孟雲裳的脖子,朝她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最愛娘親啦。”


    *


    太後賞的頭麵首飾很全麵,且大多是時下京城正流行的。


    但孟雲裳興致缺缺。


    丹桂拿著一支碧玉琉璃簪,疑惑的感歎,“太後娘娘突然對王妃這麽好,我這心裏咋慌慌的呢,該不會是在打什麽歪主意吧?”


    丹秋瞪她一眼,“太後娘娘豈是你能編排的。”


    丹桂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我又不去外頭說。”


    “丹秋說的沒錯,這些話以後別瞎說。傳到太後耳裏,我救不了你。”


    她說的是實話,在太後眼裏,她這個兒媳婦隨時可以被取代。


    丹桂認真點頭,“多謝王妃提醒,奴婢記下了。”


    “你們看著挑幾樣,其他的原封不動的收進庫房吧。”


    丹桂、丹秋跟在她身邊多年,知道她向來大方,便爽快應下。


    很快夜幕降臨,該吃晚飯了。


    但孟雲裳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懷安回來,準備讓丹桂去看看情況時,懷安身邊的元寶求見。


    “世子說,今天答應了皇上要幫忙看著嘉榮公子吃飯,所以不能過來陪王妃用晚飯,請王妃見諒。”


    皇上讓懷安照應杜嘉榮這事,孟雲裳是知道的,也大致猜到皇上對已逝的杜文賦有愧,又心疼杜嘉榮小小年紀失怙,有意讓懷安開導他。


    所以孟雲裳也沒多想,讓丹秋將懷安愛吃的蜂蜜雞翅和蒜香小排裝進食盒送去安然居。


    然而丹秋剛走,陸鳴又來報信。


    “王爺身體不適,不能陪王妃一起用晚飯,還請王妃見諒。”


    孟雲裳詫異,平時父子倆一個比一個積極,今天竟然都來不了。


    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孟雲裳問陸鳴,“可有給王爺請大夫?”


    陸鳴點頭,“有的,屬下第一時間請了府醫過去。”


    “那府醫如何說?”


    陸鳴嗬嗬一笑,“王妃放心,沒缺胳膊少腿,也沒上吐下泄。”


    就是一張臉有點不能看而已。


    孟雲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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