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程氏有些倦意,孟雲裳想先送她回房休息,便示意陸宸驍抱會懷安。


    小家夥眼巴巴地看著她不想挪動,那模樣仿佛馬上就要被拋棄。


    孟雲裳無奈的再次申明,“娘真的隻是送外祖母回房。”


    “那娘親要快點回來哦,懷安等你。”


    “好~”


    終於走出懷安的視線範圍,程氏試探著問孟雲裳,“裳兒,你有沒有覺得懷安這孩子太粘你了些?”


    孟雲裳點頭,她也察覺到了懷安對她超乎尋常的依賴。


    過去幾年,她和陸宸驍缺席懷安的生活,讓他小小年紀便嚐盡人生辛酸,小家夥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的陰影定是不少。


    重生後她極力改變,給予懷安關注和在意,卻仍沒辦法一下就補全懷安心裏缺乏的那部分安全感。


    但她並不覺得這是多大的問題。


    等懷安確定她的愛不會消失,會一直與他同在後,就會變得更自信,更獨立的。


    “你疼愛懷安,娘親很欣慰。但懷安他畢竟是王爺的嫡長子,日後府裏要是再添別的孩子,懷安就是榜樣。倘若他立不起來,會影響你們夫妻感情的。”


    若女兒嫁的是普通人家,程氏不會這麽說。


    可偏偏嫁的是皇家,而且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衡王。


    她雖是內宅婦人,卻也明白衡王世子這幾個字所代表的責任。


    若懷安不成才,世人隻會苛責裳兒教子無方,到時候王爺可會埋怨她,皇上和太後又將如何看她?


    “娘你放心吧,懷安他確實很敏感,但絕對不是毫無主見,任人揉搓的性格。他雖然粘我,但心裏最崇敬的是他父王那樣的大英雄。”


    “王爺也沒有忽略懷安,他比我嚴格,每日晨起教懷安內功心法,還會考驗功課,再加上大哥和其他幾位先生的傾囊相授,我相信懷安差不到哪去的。”


    “那就好,”程氏鬆了口氣。


    還以為王爺跟孟允川一樣是個甩手掌櫃,沒想到他還能每日抽出時間教懷安練功並考問功課。


    這樣上進又顧家的男人,在程氏看來,簡直就是完美女婿人選。


    她忍不住輕拍孟雲裳的手背,“娘現在無比慶幸,你嫁的人是衡王。”


    若嫁進宋家,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的委屈。


    孟雲裳輕嗯,“王爺很好。”


    程氏頓時備感欣慰,“你能想明白再好不過了,娘瞧著王爺對你那是捧在手心裏怕飛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整個大元也找不到幾個像他這樣的。”


    孟雲裳哭笑不得,“娘你也被他給收買了嗎?”


    那一車車的豪禮沒白送。


    “瞎說,你娘我是那麽眼皮子淺的人嗎?我隻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王爺每次看向你的眼神都粘乎的像是分不開。”


    孟雲裳被說的臉皮發燙,連忙岔開話題。


    哪知程氏又將話題拐向了孟錦佑的婚事,“以前我催他成親,他老說先立業再成家,如今事業既成,他也該娶親了吧?”


    孟雲裳失笑,大哥比陸宸驍還年長一歲呢,懷安都四歲了,大哥還光棍一個。


    按理來說,這個年紀確實該成親了。


    可大哥那性格,除非他自己點頭,不然生拉硬配是成不了的。


    “娘你別急嘛,姻緣這種事得看緣分的。”


    “他都不出門跟姑娘們交際,上哪找緣分?”


    說到兒子的婚事,程氏就頭疼的不行。


    “不行,等中秋宴後,為娘就在府裏舉辦宴會,一場不行就辦兩場,總能給他挑個合適的。”


    “到時候裳兒你也回來,幫娘給你哥把關。”


    孟雲裳不由得失笑,“好,到時候我幫娘一起挑。”


    至於大哥最終選擇哪家姑娘,都由他自己說了算。


    孟錦佑並不知道,母女倆隻是閑話一場,就將他下半年所有的空閑時間都給預訂了。


    他將懷安抱到膝上坐好,問程耀和陸宸驍,中秋大比武準備的怎麽樣了。


    程耀爽朗一笑,“我們今年主打一個陪伴,重頭戲在王爺的京西營。”


    陸宸驍嫌棄的瞥他,“這話狗都不信。”


    孟錦佑嘴角微抽,“你說狗就說狗,看我幹什麽?難不成我還能是那相信他的狗?”


    “你是不是狗我不知道,但你這話確實很狗!”


    “哈哈哈哈……”程耀沒忍住,又一次笑到肚子痛。


    陸宸驍:“你的笑聲吵到我的眼睛了!”


    程耀:“!!!”


    孟錦佑撫額,“我就覺得吧,你這張嘴,被我妹冷落五年,一點都不冤。”


    程耀果斷地衝孟錦佑豎起了大拇指。


    陸宸驍嘁了一聲,將話題轉回正題,“暗衛來報,方紹手下有幾人極善蠱術。”


    “蠱術?方紹他想幹什麽!”


    西南多山,且蚊蟲盛行,據說常居西南的人,都會些驅蟲趕蠅的技倆。


    但因為驅蟲趕蠅無傷大雅,且西南人很少與外界往來,所以朝廷也沒有加以約束。


    有關蠱術的傳說,也隻被極少數人知曉。


    但方紹帶著善蠱之人,趕赴京城參加中秋大比武,這怎麽看都像是有備而來。


    程耀很擔心,自己帶的隊伍會對上方紹的人。


    而孟錦佑冷靜多了。


    他問陸宸驍,“王爺可是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陸宸驍輕嗯,“又不是隻有他方紹的人會蠱術。”


    程耀:哦,小醜隻有他而已。


    這時一直翹首以盼的懷安,突然從孟錦佑懷裏跳下來。


    “娘親~”


    三個大男人齊齊回頭,果然就見孟雲裳正從回廊那頭走來。


    疾風閃過,再看就發現陸宸驍已經搶在懷安之前,用運功飛到了孟雲裳身邊。


    人矮腿短又不會輕功的懷安,隻能眼睜睜地任由自己被落在後麵。


    忍了好一會兒,終究是沒忍住,委屈地控訴,“父王欺負人!”


    某位父王一點也不同情他,反而欠扁地叫囂,“有本事你也來欺負本王啊。”


    懷安頓時崩不住,“哇~”


    孟雲裳無語地瞪了某人一眼,無視他伸過來的手,上前抱起委屈巴巴的懷安。


    “父王太過分了,咱們不理他。”


    小家夥抱著娘親的脖子,打著小奶嗝兒說,“娘親最好,懷安最愛娘親。”


    “懷安說的對,你父王最壞了,舅舅也不理他。”


    “那懷安也愛舅舅。”


    “耀舅舅也看不慣他持強淩弱。”


    “嗯,懷安也愛耀舅舅。”


    就是不喜歡父王。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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