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書瑤不知道來了多久,這會她上前動作熟稔的挽住程氏的胳膊。


    但程氏卻早先一步,避開她的手站到孟雲裳身旁。


    孟書瑤不死心,拉著身側的女兒繼續靠近程氏。


    “娘,宛央一直念叨外祖母呢。”


    孟錦佑伸手攔住她,“我娘隻生了我們兄妹倆,還請宋夫人不要胡亂認親。”


    孟書瑤紅著眼睛地哀求,“大哥,以前的事我知道錯了。但我是娘一手養大的,你不能阻止我對娘盡孝,也別對我這麽殘忍。”


    孟錦佑聽的不耐煩,直接喊話宋今晏,“請宋將軍管好自己的內人,再有下次,本相直接告去京兆府。”


    宋今晏黑著臉將孟書瑤拉回來。


    被落在原地的宋宛央,小心翼翼地看向程氏,“外祖母,你不要央兒了嗎?”


    程氏心有不忍,但孟錦佑更快一步回應她,“你親外祖母住在城外的破巷棚屋, 別亂認親。”


    “你瞎說!才不是這樣的。”


    宋宛央崩潰大喊,本就瘦弱的小人,因著情緒不穩定,張牙舞爪的樣子,怎麽看都像瘋子。


    四周觀眾紛紛議論。


    “哎喲,很多年前我曾見過這位孟大姑娘,那時候的她跟在孟夫人身後,舉止得當,溫婉端莊。哪像現在,跟個黃臉婆沒什麽兩樣,這宋家也太會磋磨人了吧。”


    “誰讓她非要搶自家妹妹的姻緣呢,心術不正的人,被磋磨也是正常的。”


    “她哪裏還是什麽孟大姑娘,沐氏做的那些事,早就傳遍京城,這樣的禍害才不配做孟相的妹妹。”


    “我以前覺得宋將軍年少有為,是難得的好兒郎。還為孟雲裳不能嫁給他而惋惜,可現在看來,他跟孟書瑤最般配。”


    “可不是嘛,臭魚配爛蝦。”


    “哎呀,隻有我關心宋今晏說衡王妃殘害豫王世子這事的真實性嗎?”


    “想也知道不可能啊,他們兩家並沒有利益衝突,衡王妃為什麽要傷害豫王世子。”


    “我覺得也不像,可宋今晏為什麽要這麽說呢?”


    “肯定是想替妹妹刷存在唄,豫王前不久才納了宋家小姐為側妃呢。”


    “哦,原來是這樣。可宋將軍刷存在的手段,還真是算不得高明。”


    “誰說不是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為難衡王妃,到頭來卻害得自己一家三口丟盡了顏麵,真是作死。”


    因著沒人製止,看客們越說越興奮。


    從宋家聊到豫王府。


    從宋菁菁這個小姑子,聊到孟書瑤的親妹妹孟雪雲。


    話題一直圍觀著孟書瑤和宋今晏,像是恨不得將他們床底板都掀出來。“


    孟雲裳聽的無趣,輕晃陸宸驍的手,“我們進去吧。”


    “好,”陸宸驍回握她的手。


    同時不著痕跡地看了眼陸康。


    陸康點頭。


    多年的默契,哪怕王爺沒有明說,他也秒懂,這個眼神是讓他一會兒好好回報宋今晏夫婦。


    入了宮門,陸宸驍和孟錦佑去乾正殿見元慶帝。


    孟雲裳帶著懷安,和程氏一起坐轎攆。


    程氏輕歎,“書瑤以前根本不是這樣的。”


    孟雲裳沒出聲,她根本不關心孟書瑤以前是怎樣的。


    但懷安人小鬼大的接過程氏的話茬,“那她是怎樣的呢?”


    程氏回憶道,“她以前知書達理、知冷知熱。不管是琴棋書畫,還是女工庶務都學的極好。”


    懷安輕哦,“可皇祖母說,京中貴女都是這樣培養的呀。”


    “對啊,你書瑤姨姨就是按高門貴女培養的。”


    懷安皺眉。


    舅舅都說了他隻有娘親一個妹妹,怎麽外祖母反而稱呼那個壞女人是姨姨呢?


    懷安挺了挺胸脯,一臉純真地問程氏,“那我娘親呢?外祖母是按什麽標準培養我娘親的?”


    程氏一愣。


    裳兒從小在程家長大,十五歲才回京及笄。


    她致力讓孟書瑤成為京中高門貴女時,她的裳兒在西北經曆黃沙漫天;她帶著孟書瑤出入京城各種宴會時,裳兒跟著她外祖父練槍、巡視邊境。


    明明裳兒才是最應該受她庇護的孟府嫡女,她卻被沐煙和孟允川忽悠,認賊作女這麽多年。


    如今當著裳兒的麵,還替孟書瑤說話。


    她真是該死!


    程氏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在女兒麵前提起孟書瑤,很欠妥當。


    她倉促的道歉,“裳兒對不起,娘沒有別的意思,隻是……”


    孟雲裳神色淡然地開口,“娘親養她多年,舍不得也是正常的。隻是如今她們夫妻與我、與大哥,都不是同一陣營。娘日後還是小心為上,別被人鑽了空子。”


    知道娘親愛她就夠了,至於孟書瑤,畢竟養了那麽多年,娘親心軟放不下也是人之常情。


    她的溫和,讓程氏有些無地自容,“娘知道了,娘一定管好自己的嘴。”


    見氣氛有些怪異,懷安抱著程氏胳膊撒嬌,“哎呀,外祖母你有舅舅陪在身邊,還有懷安和娘親,可幸福了呢。”


    “懷安說的對,有你們在身邊,外祖母最幸福不過了。”


    “(*^__^*) 嘻嘻……”


    懷安悄悄衝孟雲裳眨眨眼,仿佛在說,看吧,懷安幫你把娘親搞定了哦。


    孟雲裳秒懂的稱讚,“謝謝寶貝替娘親分憂解難~”


    懷安大氣的揮手,“不客氣噠,懷安最喜歡幫娘親了。”


    孟雲裳被逗笑。


    恰好嬌攆行至禦花園附近,她問懷安,“上次不還說想念皇伯伯的錦鯉嗎?現在要不要去看看?”


    “好呀好呀,那天皇伯伯說又搜羅了兩尾極為珍貴的品種呢。”


    祖孫三人下轎,孟雲裳讓丹秋和茯苓帶著懷安去華安池看錦鯉,她跟程氏一起就近賞花。


    母女倆繞過茂密的花叢,意外看到不遠處涼亭裏有人閑聊,準備離開時涼亭裏傳來招呼聲。


    “衡王妃可要進來坐坐?”


    孟雲裳轉頭,發現涼亭裏坐著的人竟是賢妃。


    在她對麵,坐著兩個婦人,桌上擺放著茶水瓜果,顯然剛才聊的正歡。


    她轉頭征詢程氏的意見,“娘,賢妃娘娘邀我們過去坐坐。你看?”


    程氏溫和淺笑,“娘都聽你的。”


    孟雲裳輕嗯,領著程氏走進涼亭。


    “見過賢妃娘娘,”母女倆異口同聲的朝賢妃行禮。


    賢妃上前扶起孟雲裳,又示意程氏起身,“孟夫人不必多禮。”


    這時賢妃對麵的兩位婦人,也起身朝孟雲裳行禮。


    “妾身盧王氏見過衡王妃。”


    “妾身盧李氏見過衡王妃。”


    賢妃淺笑介紹,“這二位是我娘家母親和大嫂。”


    孟雲裳頷首回應。


    賢妃又問,“懷安沒跟你一起過來?聽阿岩說,兩人處的可投機了,本宮還想聽懷安說說課上的趣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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