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啊,實在是衡王他年輕氣盛,有負皇上您所托。”


    “對,衡王有負皇上所托。”


    上十個老臣跪在元慶帝的龍椅麵前,聲淚俱下地懇求,別封陸宸驍為兵馬大元帥。


    細看,全都來自京中老牌世家。


    元慶帝都快要被氣笑了。


    他輕咳兩聲,“也罷,既然你們大家都認為衡王不適合,那朕便不強求了。”


    眾人心頭一鬆,正要慶幸時,聽元慶帝又說,“但西南軍作風潰散, 需要一位嚴格自律的將領。這樣吧,程耀你也別回西北了,朕封你為二品鎮南大將軍,去西南替朕好好整頓整頓西南軍。”


    有人嘀咕,“可西南軍曆來由方家執掌,程將軍此去……”


    程耀不卑不亢地出列,“末將定不負皇上所托。”


    一切發生在瞬間,等林旭等人回神時,程耀已經謝恩完畢。


    他們雖然阻止了皇上封陸宸驍為兵馬大元帥,卻讓程耀撿漏成了二品鎮南大將軍。


    京中人人皆知,衡王妃自小在程家長大,衡王跟程家也格外地親近。


    衡王自己手握京衛營,再加上程家手裏的西南、西北兩軍。


    這跟執掌百萬雄兵,沒什麽差別。


    他們鬧了半天,卻依舊為他人做了嫁衣。


    就在眾世家麵色不佳時,元慶帝再起話題,“今日中秋月圓,朕還有個大好消息要與眾卿分享。”


    眾人聞聲抬頭,隻見元慶帝拉起陳皇後的手,溫和地宣布:“皇後懷孕了,朕很快又要當父皇了。”


    眾臣一聽,立馬恭賀,“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皇後肚子裏懷的肯定是位皇子。”


    “天佑大元,可喜可賀呀。”


    “眾卿說的對,皇後有孕,確實是天佑大元的好事。朕心甚悅,今日在場的諸位都有賞。”


    全場歡呼,無人再關注程耀被封鎮南大將軍,更沒人記得陸宸驍險些被封了兵馬大元帥。


    孟雲裳歪頭打量身旁的男人,見他從始至終都神情淡漠,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不由得低聲詢問,“這就是你說的皇上自有安排?”


    陸宸驍輕嗯,“這些年西南軍被方家揮霍不成樣了,皇兄早就動了收回來的心思。隻是原本他是想讓我去西南,但我不想跟你分開,就推薦了阿耀。”


    孟雲裳:“……”


    他不想跟她分開,那表哥就樂意跟自己的妻兒父母分開?


    “皇兄有征詢過程耀的意見,他願意去西南,所以不算強求。”


    孟雲裳撫額,好吧,想也知道滿腦子忠君愛國的表哥,不太能經受獨擋一麵的誘惑。


    隻是……


    “表哥的能力自是毋庸置疑,但方家盤踞西南多年,此番比武方紹又敗的如此屈辱,肯定不甘心。”


    “表哥此去,單槍匹馬的跟整個方氏一族對抗,我擔心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是她不相信程耀的能力,而是方氏一族體係龐大,軍中不少重要職務也是由方家族人擔任。


    說得上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皇兄讓與他同來的西北眾將一起去西南,而且你外祖那裏得到消息,也會想辦法幫襯一二的。”


    孟雲裳還是有些擔心,“王爺可否暗中再給表哥安排些助力?”


    陸宸驍不說話,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


    在孟雲裳以為自己說錯話時,他幽幽發問,“若去西南的是本王,王妃會這般上心操持嗎?”


    孟雲裳一頓,瞬間明白他這反常的原因。


    有意逗他。


    “王爺英明神武,定有千百種方法對付方家,就不勞妾身操心了。”


    陸宸驍的臉瞬間就黑了。


    他咬牙再問, “所以,在你心裏,本王遠不如程耀重要?”


    孟雲裳不吱聲,陸宸驍便認為她默認了。


    一張臉黑的完全不能看,全身冷氣不要命地往外釋放。


    坐他腿上的懷安,立馬清楚地感受到了。


    小家夥皺著眉頭,一臉嫌棄的吐槽,“父王真笨!”


    “老子哪裏笨了,兔崽子你閉嘴。”


    “連娘親是在誇你都聽不出來,父王哪哪都笨!”


    陸宸驍:“!!!”


    兔崽子果然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不對,臭小子說裳兒在誇他?


    哪裏誇了?


    “娘親擔心耀舅舅單槍匹馬對付不了難纏的方家,但卻認為父王能有千百種方法收拾方家,這難道不是娘親更看好你?”


    陸宸驍麵色稍霽,但嘴裏仍念念有詞,“本王是她夫君,可她卻更關注程耀。”


    “我當然知道你是娘親的夫君呀,夫唱婦隨的那種嘛。”


    “嗯?”


    “我猜,如果父王真要去西南,娘親肯定會跟你一起去。這樣哪還用得著操持張羅,肯定是萬事有商有量嘛。”


    “嗯哼?是這樣?”


    陸宸驍愣愣地看向孟雲裳。


    毫不意外對上她略顯嫌棄的眼神,“安安都知道我與你夫妻一體,你個當事人卻不知道。你真是讓我失望。”


    “我錯了,”陸宸驍立馬認錯。


    為表示自己的誠意,更是大方的表示,“我一會就給程耀撥些玄衣衛,保證讓他在西南平安無事。”


    “寶寶不生我氣好不好?”


    沒臉沒皮的某人,特意將俊臉湊到孟雲裳眼皮底下。


    然而不等孟雲裳表態,懷安就人小鬼大的擠進來,不僅如此,他還撲騰著肉嘟嘟的小手將陸宸驍的臉給推開。


    “父王羞羞臉,懷安才是寶寶,娘親不叫寶寶。”


    “你娘是本王一個人的寶寶,沒你的份,別瞎湊熱鬧。”


    “才不要,娘親也是我的寶寶,就像我也是娘親的寶寶一樣。我們都最愛彼此。”


    “小混蛋你別太過分!”


    搶人就算了,連他的專有稱呼也想搶?


    做夢呢他!


    孟雲裳:“……”


    幼稚的父子大戰又要開始了。


    這時茯苓上前來,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王妃,夫人讓人來傳話,說是有話要與你說。”


    孟雲裳看向對麵,程氏已不在座位上。


    她提醒讓丹秋在這照看懷安,起身跟茯苓丹桂一起往外走。


    主位上,陳皇後一直關注孟雲裳的動靜,見她離場,立馬看向如芳。


    如芳微微點頭,隨後悄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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